楚辰心情鬱悶煩躁，走到外麵換口氣。
    他已經將事情想象到最可怕的程度了。
    忽然間，他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腦海中浮現了一個人影。
    本著不想和她扯上一絲一毫的關係，但是現在或許隻有她有能力找出楚念念的下落。
    想到這，楚辰拿起手機，打通了柳沁的電話。
    他想到的是沐雪儀，這女人身上一直透露著詭異，但是根據之前她的表現，說不定她有這個能力幫助他。
    這個時候，本是他應該主動聯係沐雪儀的，但是……
    楚辰抓緊了手機，耳邊傳來熟悉的電話忙音。
    很快，電話被秒接通。
    顯然柳沁是聽到了一些事情，暗中也出了一些力氣，但幾乎是徒勞，她沒有打電話給楚辰，就是怕再給到他無形的壓力將他壓垮。
    “小辰，你……”
    柳沁欲言又止，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安慰？
    怕是刺激，這時候好像說什麽都沒有用，算了，隻當是聆聽者。
    “柳阿姨，能不能幫我一件事，幫我聯係一下沐雪儀，我有事情需要她幫忙。”
    柳沁聽出了楚辰話語中的疲憊、絕望以及那孤注一擲的急切。
    她心中雖然充滿了疑惑，小辰和雪儀之間的關係可謂勢同水火，沐雪儀那丫頭對楚辰更是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極端執念。
    此刻小辰主動求助，無異於又將關係拉的很混，但眼下沒有任何事情比找到念念更重要。
    她沒有絲毫猶豫，立刻應道：“好，我馬上讓她打給你。小辰，你等著！”
    沒有多餘的安慰，沒有不必要的追問，柳沁幹脆利落地掛斷了電話。
    她知道，此刻任何言語都是蒼白的，唯有行動才有意義。
    幾乎就在楚辰放下手機，焦慮地等待著，時間一點一滴流逝的很慢，一個新的來電號碼跳躍在屏幕上，號碼歸屬地顯示未知。
    楚辰立刻接起，喉嚨發緊：“喂？”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兩秒，隨即傳來一個清冷、略帶一絲慵懶的女聲。
    “你找我有事？”
    沐雪儀的聲音聽不出太多情緒，但細細品味，似乎有一絲極淡的、扭曲的愉悅。
    似乎是意外他在這種時候能夠想到她。
    “不說話嗎，媽還和我說了，我那個寶貝侄女…真的丟了？”
    對話中沒有聲音，隻有壓抑的呼吸聲。
    沐雪儀也沒有再多刺激，隻是問道：“你需要我怎麽幫你，我應該沒有那麽大的本事。”
    沉默被驟然打破。
    “沐雪儀，我知道你有本事。”楚辰直接開口道。
    “你之前做的那些事情，不用我多說什麽，光靠人脈是得不到那麽多信息做到這麽多事情的，你是不是能看到一些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楚辰問得隱晦，但他相信沐雪儀能聽懂。
    他指的是類似自己曾擁有過的“彈幕”那種超越常理的信息獲取方式，甚至可能是更高級、更詭異的能力。
    否則根本無法解釋她為何總能先知先覺，總能拿到那些絕密的信息，總能精準地布下那些令人惡心又無可奈何的局。
    電話那端陷入了更深的沉默，仿佛連電流聲都消失了。
    這種沉默更像是一種默認。
    “沐雪儀，我知道打擾你是不太好，但是我現在隻想求你幫幫我，你一定有能力查到我女兒在哪，對不對？”
    漫長的幾秒鍾後，沐雪儀的聲音再次響起。
    之前的慵懶和那絲扭曲的愉悅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異常的平靜，平靜得有些可怕，仿佛暴風雨前的海麵。
    “楚辰。”
    她叫了他的全名，聲音清脆，“你終於…肯正視我了，不再把我當成一個隻是無理取鬧的瘋子了？”
    “我說過我不會讓你傷心的，我知道你可能懷疑我參與其中，但是我告訴你，我沒有，我早就意識到我之前做的有多過分，我早就下定決心說過不會傷害你的。”
    “我知道那小丫頭對你有多重要，更不會針對你身邊的任何人，所以你的顧忌可以祛除了，至於我能否幫你，我沒有把握的。”
    她沒有直接回答關於能力的問題，但話語間的意味卻再明顯不過。
    楚辰不否認自己之前猜測這件事和沐雪儀有關，但是很快便否決了。
    她就算是再瘋也不會這樣，“那……你是同意了？”
    “給我點時間，沒有把握的事情，我沒法肯定回答你的。”沐雪儀回答道。
    “那好！”
    楚辰心中還是有些激動的，隻要有可能那就行，哪怕是早一點都行，他不可能指望南悅那女人能夠突破發現什麽。
    到那個時候，他還不知道念念會遭受到什麽事情。
    “謝謝！”
    沉默良久，楚辰終究還是放下芥蒂，對沐雪儀道謝。
    “不用客氣，之後我會通知你，你…注意休息。”
    話音戛然而止，沐雪儀率先掛斷。
    電話掛斷後的忙音在楚辰耳邊回蕩，他卻仿佛沒有聽見，依舊保持著接聽電話的姿勢，久久沒有動彈。
    她承諾會盡力，雖然說得保守，但以他對她偏執性格的了解，她必然會投入十二分的偏執去完成。
    他緩緩放下手機，才發現自己的手心全是冷汗。
    晚風吹過，帶來一絲涼意，卻吹不散他心頭的沉重。
    這時，他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看到的是一個好友申請，那備注上寫著「想找你女兒嗎？我可以幫你，加我好友。」
    楚辰心猛地一跳，幾乎是秒通過。
    所謂病急亂投醫，楚辰不會放過一絲能夠找到人的可能，哪怕是騙局。
    他急忙發出消息。
    楚辰：「你是什麽人？你怎麽會有辦法？」
    「你先別管我是什麽人，想不想找到你女兒？」
    楚辰手機飛快打下一行字，試探問道：「你是抓她的人？」
    他不相信對麵可以在知道他女兒的下落之後，而後又聯係他告訴他這種事情。
    說是沒有目的的話，豈不是騙傻子？
    手機再次震動，「想找到你女兒的話，就一個人來衝繩，你女兒就在那裏，記住，是一個人，不然的話，你女兒可是會有危險的。」
    衝繩？
    楚辰心瞬間緊繃了起來，很快就又發了一條消息過去，「在琉球？我女兒怎麽會在那裏？」
    「什麽琉球，是衝繩，衝繩！」
    霓虹人？
    楚辰的心瞬間沉了下去。
    對方對“琉球”這個稱呼的激烈反應，以及強調“衝繩”，幾乎立刻暴露了他的身份背景。
    一個霓虹人，或者至少是強烈認同霓虹立場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