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鬼悠然地置身於澡堂之中，盡情感受著那股融融的暖意。我們舒適地躺在柔軟的椅子上，微微合上雙眼，讓身體與心靈一同沉浸在這寧靜的氛圍裏，默默養神休憩。一時間，四周靜謐無聲，唯有溫熱的水汽在空中嫋嫋升騰。
    不知不覺間，我們留意到澡堂中的人潮漸漸由多變少。那些熟悉的老主顧們大抵都是剛剛用過晚餐後前來此處放鬆身心的。
    他們三五成群地圍聚在一起，有的正全神貫注地下著象棋，棋盤之上楚河漢界，硝煙彌漫；有的則饒有興致地逗弄著手中的蛐蛐兒，看它們在小小的罐子裏奮勇爭鬥，好不熱鬧。時光悄然流逝，也不知究竟過去了多長時間，這些客人們陸陸續續起身，紛紛換上自己的衣物，而後步履輕快地離開了澡堂。
    眼見如此情形，我估摸時辰也差不多了，於是輕輕拍了拍身旁小鬼的肩膀，將他喚醒。
    緊接著，我倆不緊不慢地站起身來，動作嫻熟地換上幹淨整潔的衣裳。待一切收拾妥當之後，我下意識地抬腕看了一眼手表，指針已然指向了十點多鍾。整理好著裝，付完相應費用，我們徑直走出澡堂大門，來到了附近的一個小攤前。
    這裏燈火通明，香氣四溢，各種美味的夜宵令人垂涎欲滴。我們隨意挑選了一些可口的小吃，大快朵頤一番。填飽肚子後，又隨手攔下了一輛路過的人力車，急匆匆地朝著銀行方向疾馳而去。
    我微微低下頭，目光落在手腕處那塊精致的懷表上，時針和分針所指示的位置讓我的心中有了定論：“嗯，差不多了，時間剛剛好。”此時正值寒冬臘月，凜冽的寒風如鋒利的刀刃一般刮過臉頰，帶來陣陣刺痛感。我不禁縮了縮脖子，將身上那件厚重的衣服裹得更緊了些。
    扭頭看向一旁奮力拉著車的車夫，他那寬闊的額頭上掛滿了豆大的汗珠，由於用力過度而使得整個腦袋都仿佛在冒著熱騰騰的白氣。盡管如此，他依舊咬緊牙關，拚命地趕著路。
    沒過多久，馬車便穩穩地停在了銀行門口。我再次抬腕看了一眼時間，發現此刻尚不到十一點鍾。
    當我把視線投向銀行大門時，隻見那位負責接送我們的司機早已守候在那裏。我們剛剛邁步靠近，司機便滿臉笑容地迎了上來，並開口詢問道：“請問二位可是孫府的貴客？”我輕點下頭，表示肯定。見此情形，司機趕忙熱情地招呼起來：“兩位貴客快快請上車吧，這天寒地凍的，可別在外邊受凍啦！”
    聽到這話，我與小鬼沒有絲毫猶豫，徑直登上了馬車。坐定之後，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眼看著就要過年了，這位司機卻因為要接送我們，無法留在家裏陪伴自己的妻兒老小。然而即便如此，他對待我們依然禮數周全、態度恭敬有加。
    想到這裏，我心生感激之情，伸手探入隨身攜帶的包裹之中，摸索出了幾塊亮閃閃的銀元。仔細一數，共有四塊。可轉念一想，大過年的，這個數字似乎不太吉利，於是又把手伸進包內，再一次摸出了一塊銀元。然後，我將這五塊銀元一同遞給了司機，並微笑著說道：“師傅，您辛苦了！這點小意思算是我們的一點心意，請您笑納。”
    覺得自己剛剛的禮數似乎有些不夠周到，於是趕忙再次開口對著司機說道：“過年好啊師傅！真是不好意思，大過年的還得勞煩您跑這麽一趟。等您跑完這單回到家的時候估計都已經很晚啦。這裏有一些銀元，您就收下來吧，權當是給您家裏孩子的一點壓歲錢。”
    隻見那司機師傅伸出一隻手穩穩地接住了銀元，但他並沒有將其揣進兜裏，而是依舊把著方向盤，同時另一隻手開始快速地點數起來。不一會兒，他像是突然意識到什麽似的，猛地抬起頭來，滿臉驚愕地看著手中的銀元，然後迅速地又將它們遞了回來，並連連擺手說道：“哎呀，這可太貴重了！我一年辛辛苦苦跑車也掙不來這麽些錢呐。再說了，我送您們本來就是我的工作職責所在呀，您隨便打賞幾個零錢意思一下就行了。”
    聽到這話，我微微一笑，語氣堅定地回應道：“師傅，您不必推辭。咱們可是濟南孫家，向來都是一言九鼎。既然這銀子已經送出手了，那就斷然沒有再收回去的道理。您就安安心心地收下吧，拿著這些錢去給孩子扯上幾尺好布料做身新衣裳，再多買些豐盛的年貨，一家人好好地過個熱熱鬧鬧、開開心心的大年！”
    這時候司機十分感動，說到，第一次遇到你們這麽大方的客戶，本來我有這麽個本事，能混這麽個工作就不容易了，比我其他朋友過得都好，你們二位貴氣，對我們這種下等人也禮貌，可見濟南的孫家能有這般名氣也不僅僅靠的是財力。
    因為這個，司機也健談起來，說自己也讀過書，有個機遇學會了開車，正好混了這麽個工作，然後也算吃得苦中苦，服務人上人。
    小鬼被逗笑了，說師傅你說話可夠幽默的。師傅說，你們二位是豪門貴族，可不知我們這種底下人討生活的辛苦，這一句話說進我和小鬼心坎裏了，我們兩個都是貧苦的不能貧苦的才從軍，怎會不知道生活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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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師傅，時代在變化，正處亂世，我二人深知百姓辛苦，我二人雖沒有普度眾生的本事，但是我二人相信終有一天，所有老百姓將不會再為沒得吃，而是為吃什麽而發愁。
    師傅說，我也是人間清醒，襄陽城之前還好，這次換的駐軍，打家劫舍，無惡不作，年輕的姑娘都在家不敢出門，老百姓更是得結伴而行，百姓苦不堪言，要是這支部隊取得政權，我們百姓的日子會更苦。但是不知道二位聽過嗎，咱們國家也有正義之師，就為了解救老百姓而奮鬥，深得人心。隻要……
    我忙打斷師傅的話，說到，師傅小心禍從口出，你給我二人說這話無妨，但是坐這車的也有可能是一些軍隊的高官，或者腐敗的資產階級，不要因為口不擇言，帶來無妄之災。
    司機聽後說，我幹了好幾年了，什麽人也拉過，一上車就跟我問好的是鳳毛麟角，二位貴公子，一上車就問候我新年好，還給了我這麽多錢，所以我才敢說說心裏話。
    我跟師傅說，還是小心為好，一家人可能都指著你這點工錢生活，應當小心，慎之又慎。
    師傅，點點頭覺得我說的也沒錯，這一聊天，時間就過得飛快，不一會兒就到了目的地了，我看向這個倉庫，跟小鬼低聲說道，一會兒隨機應變，看我眼色行事。
    我二人下了車，客氣的跟師傅說，需要在此等候一會，我二人盡快辦事，師傅說，無妨，二位慢慢辦事，我在這等候就好。
    遠看這個倉庫和其他倉庫也沒有什麽不同，旁邊的倉庫的人可能都不知道，挨著他們的是個黑市。
    我帶著小鬼扣響了這個倉庫，裏麵傳出來一聲沉悶的聲音，問道，暗號。我回答，校長頭上沒有毛。
    這時候門敞開個小縫，我們一進來，就看見門口擺滿了一些不知道真假的古董。中間有四個人正在打牌，放我們進來的人走到一個大漢耳前嘀咕了幾句，這些人好像並沒有因為我們的到來而有什麽變化，依舊，自在的打著牌。
    為首的大漢說了一句，李先生的人啊，好久沒來過了，兩位等一等，等我和朋友們玩完這把咱們再談事。
    我這時候聽完大漢的話，知道了幾件事，第一我們的中間人是李先生這個暗語是可以分辨中間人的，再者看為首大漢的態度，這個李先生不如這個黑市主人的背景大。
    我這會兒，得演什麽像什麽，這會我們就應該是兵痞，讓他覺得我們是一類人，因為這個“李先生”沒有得到重視，一會兒定不好談價，我這笑著走過去，說到，好久沒玩牌了，各位也算我一個，這時候為首的大漢看向其中一人，這人直接站起來給我讓座。
    我小時候過年，父親也跟人打打麻將，我以為這四個人都是在打麻將也看的明白。結果這幾個人用的是骨牌。
    我也不知道這玩的什麽，不知道玩的什麽也不能露怯，我從包裏拿出一些零錢還有幾塊大洋。臉上保持微笑，心裏十分慌張，因為敵方軍隊腐敗，可能敵方是個人都會這個東西，我這會要是不會，對方肯定懷疑我身份，本來隻是想弄個熟絡，一會兒能壓一下價格，結果把自己弄到險地，騎虎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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