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奴隸二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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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終於有機會了,你去把那個家夥幹掉!”
“啊......?誰?我幹掉誰?”
“漢斯·馮·喬!那個愚弄皇帝的家夥!”
這是魯登道夫被派往德屬西南非洲之前的事情。
某一天,瓦德西元帥突然把魯登道夫叫到他的別墅,見麵後開門見山地說道。
說實話,當魯登道夫接到瓦德西的召喚時,並不是很樂意去。
畢竟在展示會上差點被瓦德西當真殺掉,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他自然不想再見到那張臉。
更何況因為得罪了瓦德西,他在軍中一度成了孤立無援的存在。
‘你聽聽這又是什麽話?!’
不過,抱著最後再見一次這位曾經尊敬的德意誌帝國偉大名將的想法,他還是來了,但現在看來,這一趟實在不值。
直接讓他去殺漢斯·馮·喬?!
瓦德西元帥恐怕真的老糊塗了。連當時那些容克貴族都搖頭表示,這計劃實在太過分。
“元帥大人,可是......”
“咳......咳!是我向皇帝陛下建議,讓那個家夥擔任南西非洲殖民地鎮壓叛亂的負責人。而你,魯登道夫,你也會被派往非洲。咳咳!陸軍人事司那邊,我還有關係。”
“什——什麽?!”
然而,還沒等魯登道夫開口反駁,瓦德西的咳嗽聲中接下來的話已經讓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個小鬼漢斯被賦予了鎮壓叛亂的總指揮一職也就罷了,連他自己也被派往非洲?!
對於一直在本土擔任參謀長,穩步邁向將軍之路的魯登道夫來說,這無異於晴天霹靂。
但瓦德西的意誌異常堅定。
即便這種意誌是來自臨終之際的老者的瘋狂和執念。
“嗬嗬......戰場是個什麽事都會發生的地方。所以,在那裏幹掉他吧。偽裝成被非洲土著幹的,或者假裝是一次倒黴的意外都行!”
‘真是要瘋了,我到底是什麽大怨種!’
魯登道夫感到眼前一片黑暗。
不但要把他從本土的輝煌事業中調到遙遠的非洲殖民地,還要他親手殺了那個小鬼漢斯。
‘這怎麽可能做得到?!’
魯登道夫雖然對漢斯·馮·喬沒有什麽好感,但無論如何,那家夥可是深得皇帝寵愛的人。
即使很多容克軍官把漢斯當成皇帝的寵物和小醜,但也沒有誰會跨越暗殺的界限。
畢竟,無論對方是不是黃種人,殺害一個孩子的肮髒行徑,不僅會帶來難以洗刷的恥辱,還會引發難以預料的後果。
‘那之後的麻煩讓我怎麽應付?!’
此時魯登道夫的臉色已經難看至極,但瓦德西早已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最終,魯登道夫還是來到了他命中注定的德屬西南非洲。
不過,他可沒打算真的抱著“幹脆試試看”的心態去殺了漢斯·馮·喬。
魯登道夫可不是會陪老糊塗的瓦德西玩這種陰謀遊戲的笨蛋。
“不過,我們之間似乎還有些話要談,不是嗎?魯登道夫少校。”
‘糟了!’
然而,在瓦特貝格戰役結束後,魯登道夫本以為很快就能返回德國的希望,卻在戰鬥剛結束時被漢斯·馮·喬親手擊得粉碎。
那個少年帶著萊托福爾貝克和亨德裏克·維特布伊,將魯登道夫拖到了一個荒無人煙的空地。
畢竟,眼前的少年可不是傻子。
瓦德西那點拙劣的計劃,他早就看穿了。
“理由我就不多說了,瓦德西元帥讓你殺我的事,我早就知道了。”
魯登道夫額頭冒著冷汗,選擇保持沉默。
但沉默意味著默認。
漢斯·馮·喬露出他那標誌性的傲慢又惹人厭的笑容,慢慢開口說道:
“那麽,現在該怎麽處置少校呢?”
魯登道夫一度想著幹脆直接用槍打死漢斯一了百了,但很快搖了搖頭。
因為此刻漢斯身後的萊托福爾貝克和亨德裏克·維特布伊,正用銳利的目光盯著他。
隻要自己掏出手槍,這兩個人馬上就能反過來製服他,然後把他送上行刑隊。
當然,就算不動手,他也知道自己完了。
漢斯·馮·喬絕不會放過他。
就算漢斯現在在這裏處理了自己,也沒人會在意。
皇帝會在意一個普通的參謀嗎?
隻怕他不僅不會在意,甚至還會站在漢斯那邊。
“結束了啊。”
魯登道夫最終絕望地放棄了掙紮,放下了一切包袱。
他已經完了。
曾經夢想著正式獲得貴族封號,被稱為埃裏希·馮·魯登道夫的夢想,也到此為止了。
現在,他要麽孤獨地埋葬在非洲的草原上,要麽親身體會到皇帝的怒火。
“哎哎,怎麽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呢?”
漢斯說道。
“要是被別人看到了,還以為我要殺了少校呢。”
“難道不是嗎?”
誰看都覺得對方是鐵了心要殺人吧?
“成為我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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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又是什麽意思?
魯登道夫完全無法理解漢斯·馮·喬剛才的話。
但不知為何,他突然覺得眼前的少年像是救世主。
甚至仿佛在男爵身後看到了散發光芒的幻覺。
“反正少校一開始也沒打算聽從瓦德西的命令吧?”
“這、這倒是......”
“既然如此,那就放棄那個生死不明的老頭,握住我的手吧。說實話,像你這樣的優秀人才,直接處理掉實在太可惜了。”
男爵像伊甸園裏勸說夏娃吃禁果的蛇一樣,在魯登道夫耳邊低語。
“當然,如果你成為我的人,自然會有相應的回報。雖然我現在看著這樣,但未來前途無量。到時候,若你立下大功,我向皇帝請求封你個爵位也不是不可能。”
“爵、爵位......”
魯登道夫咽了咽口水。
對於他來說,這簡直是無法抗拒的誘惑。
“如果你拒絕,那我也無能為力了。”
“......”
隨著男爵的話音落下,亨德裏克·維特布伊看了魯登道夫一眼,把玩著手中的槍。
魯登道夫迅速做出了決定。
“我願追隨男爵閣下。”
“明智的選擇。”
漢斯朝著低頭的魯登道夫露出燦爛的笑容。
他的表情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惡劣的奴隸主,得到了一個值得利用的奴隸。
......
“男爵大人,真的可以放任魯登道夫少校不管嗎?”
在瓦特貝格戰役結束後,
漢斯一行人比總督洛伊特溫和德軍更早返回溫得和克,而他麵對萊托福爾貝克擔憂的聲音,隻是微微一笑,表示無妨。
“像魯登道夫這樣的人,最清楚與誰合作對自己更有利。從這個角度看,瓦德西對他來說已經沒用了。而且,魯登道夫的‘繩索’始終掌握在我手裏。”
“您指的是暗殺的事情吧。”
如果魯登道夫有任何背叛的跡象,漢斯完全可以以此為借口將他直接除掉。
漢斯有這樣的力量和權力,而魯登道夫現在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軍官,他的名聲和成為德意誌帝國權力人物的機會要等到坦能堡戰役之後才會實現。
更何況,威廉二世在原本的曆史中也不喜歡魯登道夫,所以皇帝會保他性命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男爵大人,總督府到了。”
走在前麵領路的魯登道夫,用比之前更加恭敬的態度對漢斯說道。
人群喧鬧起來——
“那邊來了!”
“男爵大人,聽說您殲滅了赫雷羅人,並逮捕了叛亂主謀塞繆爾·馬哈雷羅,這是真的嗎?”
當駐守在總督府前的記者們看到漢斯時,立刻像蜜蜂看到花朵一樣蜂擁而至。
他提前返回溫得和克,正是為了這一刻。
“工作的時間到了。”
“什麽?”
“魯登道夫少校,請在總督府前清出一片空地。”
“是!”
萊托福爾貝克一臉疑惑,而魯登道夫則指揮士兵驅散記者,清理出一片空地。
漢斯下馬,緩緩走向那片空地。
腳步聲回蕩著。隨後,漢斯停下腳步,轉身麵對目不轉睛看著自己的記者們。
“我知道大家有很多問題,但我的嘴巴隻有一個,所以請一個個來提問。就從前麵這位開始吧?”
“啊,是的。根據抵達溫得和克的傳令兵所說,在瓦特貝格戰役中,我們德軍取得了勝利,並逮捕了叛亂主謀塞繆爾·馬哈雷羅。這是真的嗎?”
“沒錯,屬實。”
“啪!哢嚓!”
漢斯簡短回答後,周圍閃光燈接連亮起。
他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
“我們德意誌曾向赫雷羅人提出寬大的投降條件,但他們拒絕了帝國的仁慈,選擇了戰爭。因此,在洛伊特溫總督的指揮下,我軍進軍瓦特貝格,並在那裏擊敗了固守的赫雷羅人。”
“哦哦~”
“一切都按照我軍的作戰計劃進行。塞繆爾·馬哈雷羅曾試圖帶領族人穿越卡拉哈裏沙漠逃脫,但因我軍迅速應對而失敗,不久後正式宣布投降。”
“那麽,這是否意味著西南非洲殖民地的叛亂已經事實上平息了?”
“是的。雖然還有一些受赫雷羅人影響的部族在製造小規模騷亂,但數量很少,這些問題也將在不久後解決。”
“啪!哢嚓!啪!”
漢斯的話音剛落,記者們又一次按下快門,而德裔定居者們也鬆了口氣,歡呼叛亂終於結束了。
此時,人群中一位陌生男子突然高舉手,向漢斯提問:
“那麽,叛亂主謀塞繆爾·馬哈雷羅和赫雷羅人將如何處置呢?”
“您似乎不是記者,請問您是?”
“咳咳,我是人類學家歐根·菲舍爾。我認為,作為帝國公民,必須了解這個問題。”
歐根·菲舍爾?
聽到一個熟悉的名字,漢斯微微皺眉,片刻後回想起他是誰,臉色變得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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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人類學家!他不過是個臭名昭著的人物,以人體實驗而聞名的瘋狂納粹科學家。
記得歐根·菲舍爾確實在赫雷羅戰爭期間,利用赫雷羅人和納馬人的俘虜進行過人體實驗。
因此他問這個問題的含義漢斯一清二楚。
毫無疑問,他這次又打算幹同樣的事情。
“塞繆爾·馬哈雷羅和其他主謀將根據德意誌帝國的法律受到適當的懲罰。然而,大多數赫雷羅人將放下武器,回歸日常生活。”
“......這未免太寬容了吧?”
歐根·菲舍爾似乎對沒有足夠的戰俘供他進行人體實驗感到不滿,臉上露出了不悅的神情。
如果隻有他一個人這樣想也就罷了,但不少德國定居者顯然與他持相同看法。
這確實是個難題。
然而,這也是必須解決的問題。
在這種情況下,試圖訴諸人類的智慧與理性顯然不會奏效。
因此,他決定從另一個方向入手,試圖解開這道戈爾迪烏姆之結。
“各位是否聽說過最近發生在比屬剛果的可怕事情?”
“什麽?”
漢斯突然提到比利時的事情,歐根·菲舍爾像聽到什麽荒唐之事似的,滿臉疑惑地看著他。
不過,一些記者似乎已經了解了剛果的真相,麵帶嚴肅地點了點頭。
“目前,剛果人在殘暴的利奧波德二世統治下,被砍掉手腕,像奴隸一樣工作。據說受害者人數已經高達數百萬。”
“數百萬?你剛才說數百萬?”
“比利時的國王是不是瘋了?連撒旦都幹不出這種事!”
德國定居者議論紛紛,對利奧波德二世的暴行感到震驚。
畢竟,就連比利時人自己也對他們國王的所作所為感到震撼,並對其大加批判,德國人自然不會有所不同。
甚至,他們可能罵得更狠。
總之,氣氛還不錯。
漢斯繼續想著悲傷的事情,以便催出眼淚,說道:
“仁慈的皇帝陛下聽聞剛果的慘狀,流下了眼淚,並對我說道:至少在我們的德國殖民地裏!絕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哦哦......”
漢斯一邊想著遭受痛苦的剛果人,一邊擦拭眼淚的場景,讓人們的神情都變得肅然起來。
無論多麽冷漠的時代,煽情總是有效的。
更何況,如果再加上一個孩子的眼淚,那效果更是翻倍。
當然,萊托福爾貝克和魯登道夫看著漢斯的表情明顯有些哭笑不得。
嗯,看來我們的軍人先生們缺乏感性。
“尊敬的德國公民們。我們與那些走在野蠻道路上的比利時人不同,是懂得上帝仁慈的優秀基督徒,是自豪的文明人。我們與比利時人不同,早在很久以前,耶穌基督就教導我們要愛你的仇敵,我們是能夠寬恕赫雷羅人的人!”
“真......是這樣嗎?”
“是啊,至少我們不會砍人手腕!”
“???”
德國定居者開始自我安慰,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和比利時人劃等號,歐根·菲舍爾的表情因此變得格外精彩。
漢斯開始趁熱打鐵,說道:
“我們德意誌帝國與比利時不同。我們是比任何人都慷慨仁慈的文明先鋒。比利時人玷汙了歐洲的名聲,而我們偉大的德國,將率先恢複這份榮譽!”
“說得好!說得好!”
啪啦啪啦啪啦!
德國定居者熱烈響應著漢斯的話,鼓掌如雷。
對他們來說,這些話已經足夠了。
這對德國帝國的形象也有幫助。
因為成為“好人”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將對方塑造成“壞人”。
從這個角度來說,比利時和利奧波德二世的確幫了大忙。
“嘖,一個低劣的黃種人,嘴巴倒是挺能說的,哼,沒救了,沒救了。”
歐根·菲舍爾一臉不滿地嘟囔著,顯然再也呆不下去了,匆匆離開了原地。
他那副滑稽的樣子實在讓人忍不住在心裏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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