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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長鶯飛的二月,匆匆流逝。日曆很快翻到了三月底。

    溫言順利拿到了錄取通知書,讓她意外的是,學校竟然還能提供全額獎學金。

    她雖然工作了這麽些年,可她的積蓄也並沒有到能肆意揮霍的地步。能夠支持留學兩三年的費用,但肯定要省著花。有了獎學金,減輕了她不少負擔,她也能多給她母親留一點。

    留學簽證很快順利辦理下來,機票也已經準備就緒,一切都順利得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溫言不知道為什麽會這麽順利,有時候心裏卻希望,能在某個關節卡下來,這樣她也能找個借口留下來。

    結果,她沒能如願。

    溫言整完行李之後,發現多出來一樣東西,也少了一樣東西。

    她原本不想理會,結果,越不想理會,她越不安,總感覺心裏壓著一件沒有解決的事情。如果不解決,她估計到了美國,也不會安寧。

    溫言想起淩鋒在醫院裏住了大半個月,她後來也去看過他一次。他對她很客套、疏離。他知道了她要去美國,也沒有任何意見,隻是讓她去美國注意安全。

    之後,溫言再也厚不下臉皮去了,雖然他始終沒有直接說出口,他的態度也已經很明確,他們之間已經不是男女朋友關係。

    既然這樣,她肯定不能再保留海上星月的門卡。

    這樣一件多出來的東西,會讓她總是心存希冀,他們之間還會有奇跡發生。這種希冀,又攪得她心神不寧。

    一直拖到離開的前一天,最終,她還是決定在離開之前,卸下這個心理負擔。

    她原本想直接用快遞,把門卡寄到他公司。隻是想到她落下的那樣東西,她最終還是決定再厚臉皮一次,去一趟海上星月。

    溫言驅車去往海上星月之前,再次給文小美打了電話,確認淩鋒和程啟去北京出差還沒回來。

    這個事實一度讓她心情黯然,不知道是巧合還刻意。她離開的時候,他不在,肯定不會來送她,更別說有挽留她的可能。

    溫言到了海上星月,下車,偌大的別墅裏,漆黑一片。

    她猶豫了片刻,很快進入別墅。

    在門口換鞋的那一刻,她猛然想起她第一天住進來的情景。他從警局回來,他們在這個門口遇見,熱`吻……

    溫言杵在門口,有些膽怯。

    她突然感覺,這裏麵每個角落似乎都有他們經曆過的某個片段,她隻要往前一步,所有的片段都像潮水一樣湧向她,壓得她透不過氣來。

    她呆愣了許久,才快步走向二樓,進入他們以前的臥室。

    她不敢在臥室裏停留很久,直接進入裏麵的輿洗室,立刻看到輿洗台上那瓶香奈兒5號香水。

    溫言拿起香水,轉身準備離開,猛然看到門口突然出現的高大身影,嚇了一跳。

    那個,我,”溫言看著一身黑色睡袍的男人,有些意外,也開始慌張,“我明天要走了,所以把這裏的門卡送回來,門卡我已經放在樓下玄關上……”

    這個也要帶走?都用了一大半,當垃圾扔了不就行了?”淩鋒直接忽略了門卡的事,大步走向她,想要從她手中奪過這瓶香水。

    這是他送給她的第一份禮物,在她去年生日的時候。她上次離開,沒有帶走。他還慶幸,這上麵還沾染著她的氣息。

    她現在竟然特意來拿走!

    溫言反手向後,不讓他搶,“這是我的東西,我為什麽不能帶走?”

    這是我送你的……”男人有些不講理,強行要搶過來。

    溫言氣得舉起雙手,就是不讓他搶,“既然送給我了,就是我的。有你這樣的男人嗎?送給前女友的東西還要拿回去?你快放開我!”

    把東西給我!”他突然提高了聲音,“前女友”這三個字,讓他備受刺激,整個人變得憤怒起來。

    ……”溫言雙手揮舞之間,被他扣著手腕,扣得生疼,手突然一鬆。

    手中的香水瓶掉落在地,玻璃瓶碎裂。香水流出來,整個輿洗室裏瞬間彌漫著濃得近乎嗆人的香水味。

    溫言低頭看著一地的碎玻璃,再看向他,從心底泛出一股悲涼,濃烈得幾乎要從胸口溢出來。

    她強行壓製住這股涼意,苦笑,“現在你滿意了?什麽也沒留下。怪不得你送香水,這麽容易揮發的東西,可以不留下任何痕跡。你還真是聰明。”

    多了一樣東西還回來了,少了的東西最終也消失了。

    她終於可以一身輕鬆地離開。

    她想要推開他,他卻仍然緊緊地拽著她的手腕。

    他看著她一臉鄙夷的神色,流竄在他胸腔內的憤怒和悲傷,同樣像山洪泛濫一樣,幾欲將他淹沒。

    他沉聲問了一句,“你都要走了,為什麽還來招惹我?既然來了……”

    後麵的話,他沒有再說出開。

    同樣也沒有再給她說話的機會,即刻封住了她的嘴。

    溫言毫無防備的唇`齒,瞬間被他撬開。

    他濕熱的舌,近乎粗魯地直接掠過她的方寸之地,直抵她的嗓口,仿佛要堵住她呼吸的通道,更不想聽到她再多說一個字。

    她很憤怒,他們這算什麽?

    溫言想要推開他。

    覆在他胸前的手卻很快被他一手扣住,她整個人被他迅速推著往後。片刻之間,她被重重地推倒在輿洗台上。

    冰冷的台麵,和他滾燙的身體,很快對她形成雙重的刺激和壓迫。

    他突然放開了她的手,一邊繼續吻著她,雙手同時開始解她身上大衣的扣子。

    厚重的衣物,很快被他剝掉。

    溫言聽到大衣掉落在地的聲音,讓她拉回一絲理智。

    他的瘋狂,她招架不住,情急之下,她重重地咬了他一下。

    一股腥甜濃鬱的血腥味,瞬間充盈在兩人交疊的唇齒間。

    他的肆掠,如潮汐一般,迅速退下來。

    他很快從她口中撤離,頭抵在她肩上,氣息仍然喘得厲害。許久,他悶`聲吐出三個字,“你走吧。”

    他忍得很辛苦,她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過來?

    為什麽就不能讓一切在無聲中暫停?

    或許一切還有希望。

    他努力平複著心裏的悲痛,卻怎麽也克製不住突然彌漫在眼眶的溫`熱液體湧出來。

    溫言感覺到肩膀上的毛線衣漸漸濕透。

    他身上的睡袍早已鬆開,她的視線落在他左肩下方還沒有完全愈合的疤痕上。一個圓形的小洞,中間呈粉嫩的紅色,應該是新長出來的肉。

    她突然覺得很難受,幾乎是下意識地拉開他身上睡袍的腰帶,雙手伸入他睡袍下,環抱住他的肩,雙唇落在他傷口的地方,親吻了下。

    痛嗎?”不爭氣的眼淚,竟然在這個時候落了下來。

    嗯?”他身體猛然一震,一股強烈的電`流,從被她親吻的地方,迅速湧出來,襲遍全身。

    他抬頭,看著她俯身親吻著他的身體,雙眼緊閉,虔誠得像是在親吻上帝賜予的聖物,眼角卻滲著露珠一樣晶瑩剔透的液體。

    被他強行壓下去的欲`望,此刻再次翻湧上來。

    他忍不住在心裏歎息一聲,能不能讓他無恥一回?反正他又不做君子,她要恨他,就讓她恨!

    他雙手捧住她的臉,讓她正麵看著他。

    溫言感覺到他捧著她的手微微有些顫`抖,漆黑如墨的眼睛裏,再一次翻滾著洶`湧的浪潮。

    他卻隻是這樣捧著她,仿佛臨淵羨魚,望而卻步。

    她微微一笑,覆在他雙肩上的手,迅速環住他的脖頸,主動吻住了他。

    略帶羞澀的舌,顫抖著進入他的口中,跋山涉水一般,慢慢探至他的嗓口,就像他剛才對她做的事情。

    隻是,一個快,一個慢。

    雖然她知道,他們現在似乎沒有理由做這樣的事情。也沒有任何意義。一切都已經成定局。

    她當然也知道,或許以後,他們就再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為什麽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她總會有這樣的感覺,他們隻有現在,沒有未來?

    既然沒有未來,那她是不是就安然接受這一刻?

    她略帶生澀的主動,同樣把他最後一絲猶疑擊碎。

    片刻前中斷的夜曲,仿佛再次按下了播放鍵,重新開始。

    溫言很快被他疾風勁雨般的唇`舌攻擊撩`撥,身體裏被壓抑許久的欲`望,亦如雨後的春筍,迅速冒出來,讓她再也克製不住。

    事實上,她也根本不想再克製。

    她原本想提議他們先回房間。結果,她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他灼`硬堅`挺的身體,帶著一股戾氣,突然迅速闖入她的身體。

    兩個人身體結合的刹那,她空蕩無力的身體,瞬間感覺到一種充實和豐盈。

    溫言身子下意識地微微後仰,方便與他的身體最緊密的契合在一起。

    她雙手始終緊緊抓住他的肩,以期懸空的身體不要完全倒下去。

    他頓住片刻之後,很快開始反複在她身體來回逡巡。每個節奏都狠命而篤定,似乎想要用他餘生所有的力氣,在她身體裏留下最強烈的碰觸,打下他的烙印。

    他的身體,一如既往帶給她強有力的刺`激,更讓心底的充實和豐盈變得真切,不再是虛幻飄渺的。

    溫言看著他沉湛明澈的黑眸,從眼底溢出來的憂傷,仿佛彌漫在他周身的嫋嫋煙霧,讓他整個人變得越來越不清晰。

    可她時刻能感覺到獨屬於他的那種筆直的眼神,一如既往地想要穿透她。

    亦如此刻,他的身體篤定有力,每一次都想要穿透她。

    輿洗室內,空氣原本有些清冷。

    很快被他們的激`情和汗水澆灌得炙`熱起來。

    在他最激烈的時刻,溫言幾乎被匯聚至心尖的強`烈熱`流融化,除了緊緊地抱著他,不知道還能做什麽,整個人難以自持地在震`顫。

    一切遁跡無形之中,整個世界仿佛隻有他們兩個人存在。

    台麵很冰冷,她卻渾身發熱,他抱著她的身體,同樣滾`燙濕熱,粗`喘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裏,顯得清晰有力。

    停歇片刻,他抱著她下來。

    溫言雙腳落地的刹那,感覺到雙腳發麻,整個人站不穩,跌倒在他懷裏。他雙手環抱住她的腰,俯身再次吻下來。

    他在她口中輾`轉片刻,卷繞起漣漪後,再次離開。

    溫言有些迷戀他的吻,雙手不自覺地捧著他的臉,想要繼續吻他。卻感覺到身體被他突然反轉過來。

    被他推到的那一刻,溫言突然感覺眼前一黑,立刻閉上雙眼,雙手覆在他環抱住她腰間的手上。

    身後的男人感覺她身體在輕`顫,立刻停下來,“我忘了,這樣你不喜歡……”他想要將她打橫抱起來,回房間,卻被她製止。

    她回頭看了他一眼,“隻要你喜歡,我就願意。”

    這句話像一把利刃,瞬間刺在他心坎上,劇烈的疼,讓他又開始失控,窸窣片刻,找到她的中心,腰`身一挺,猛力刺`入。

    溫言原本有點恐懼,這種情形,讓她不自覺地想起一個月前的可怕經曆。

    隻是,他熟悉的身體和氣息,讓她的恐懼慢慢消褪。

    整個過程中,他適時的親吻,也很快將她撫慰,甚至蠱惑。

    他絕望地發現,重新被她的身體這樣包裹,讓他感覺前所未有的安全和踏實。

    同樣也讓他很迷戀。

    ……

    到後來,溫言感覺到她的雙腳已經失去了知覺,撐在台麵上的雙手同樣麻木。

    在他又一次激烈過後,她以為他會抱著她直接回房間。

    他原本也是這樣的打算。

    隻是,兩個人身上全是汗,沒有褪盡的衣服也幾乎濕透。

    最終,他抱著她走向了白色的浴缸。

    滾燙的熱水很快將兩個人的身體浸沒,卻淹沒不了他們再一次燃起的激`情之火,仿佛永遠也滅不掉……

    當他們從輿洗室,終於輾`轉回到床`上,身體的欲`火仍然滅不掉。

    兩個人像是久別重逢的戀人,剛剛相聚,卻又即將離別。

    或許隻有激`烈交`纏的身體,能讓他們短暫忘卻這樣一個殘酷的事實。

    某一刻,溫言在心裏希冀,他這麽愛她,就如她愛他一樣,他是不是在挽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