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小卡洛斯的筆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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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開始的時候的這個年輕人跟之前一樣一言不發,老皮克進門的時候他頭也沒抬一下,這樣的沉默維持了很久。)
    老皮克:“……彭斯?”
    沉默又持續了一會,然後我聽到了椅子拖拽的聲音,像是那個年輕人試圖掙脫繩索,但很快又安靜了下來。)
    彭斯:“老爹……”
    原來他真的叫做彭斯,那我後麵便用彭斯來記錄他的話。)
    老皮克:“ 你……你還活著……你就是那個破壞了船上纜繩和帆布的人?”
    彭斯:“您、您別問了,這些和您沒有關係,老爹,請您回去吧。”
    老皮克:“那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我的兒子……你的朋友,皮克,他現在在哪裏?他還活著嗎?”
    沉默持續了片刻之後,我聽到了椅子翻倒的聲音和重物落地的聲音,就像是有人跪倒在地一樣。)
    老皮克:“……他不在了,對吧。這很好,真很好……”
    “這證明我的兒子是個勇士,他沒有像你這樣背叛自己的國家,傷害自己的人民……”
    “我會為他驕傲的。”
    彭斯:“請原諒我……老爹,請原諒我……我沒有想要背叛國家,我沒有!”
    “我和皮克一樣,我們都努力過了!隻是事情它根本不受我的控製啊!”
    老皮克:“發生了什麽?孩子,你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麽嗎?”
    彭斯:“那天……是我們即將離開章魚島的那天……”
    “第二天就是月升之時,諾米莉亞殿下說月亮會驅散迷霧海峽的迷霧,漩渦會歸於寧靜,我們隻要航行半個月就能抵達黃金港……”
    “所有人都很開心,章魚島送來了源源不斷的美食和佳釀……這一切本來、本來都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章魚島上有個漂亮的姑娘,她在樹林那邊賣一些我們沒見過的果子,皮克非常喜歡她,想要跟她告別。”
    “於是我們兩個人趁著夜色從船裏跑到了城堡後麵的樹林裏,我們沒能見到那個姑娘,卻看到城堡後麵有許多人影……”
    “我害怕極了,但皮克拉著我一起靠近了這些人影,我們聽到他們在竊竊私語,說隻要等到藥效發作,就衝上船殺光所有的艾西亞人……”
    “我和皮克都害怕極了,我們知道這是一場陰謀,我們必須阻止……我們……我們……”
    彭斯開始哽咽,很長時間不再說話。)
    老皮克:“你們被發現了?”
    哽咽了很久之後他繼續開始講述。)
    彭斯:“不,我們很小心的退出了城堡附近,商議著一定要將這件事情通知給佩羅大公知道。”
    “時間緊迫,我們兵分兩路,皮克跑得快……您知道的,他跑起來就連風都追不上……”
    “他負責去通風報信,我則在城堡附近放火吸引這群人的注意力,盡可能的引起所有人的警惕心……”
    “但、但我在放完火離開的時候被抓住了,他們打斷了我的一條腿……”
    “我、我努力過……我努力不說出我還有同伴的事情……但、但真的太痛了……”
    “而且皮克那時候已經跑了很久了,我覺得他們一定追不上他……”
    “這群人將我綁了起來一起帶上,盡管皮克已經送了信,但大部分人都中了毒,行動遲緩……”
    “他們當著我的麵殺害了很多水手,還有皮克……皮克他就倒在我的麵前,我想救他的,我想救他的!!”
    他開始嚎啕大哭。)
    彭斯嚎哭的聲音持續了很久,我記錄的手指也在抖,如果您發現這裏的筆跡混亂,還請您原諒。)
    彭斯:“當時船上還有一些人,他們選擇了投降,我們被關押了起來,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沒見過麵的貴族到地牢裏來和我們談條件……”
    “他們將我們送回了萊蒙郡附近的海域,我們乘著小船回去,在港口散布了白金女王號觸犯海洋神憤怒的謠言。”
    “做完這些事情之後,他們和家人們就被一個叫做羅森的騎士招募到莊園裏生活。”
    “後來神罰的事情,因為威爾遜子爵大人和蘇蘭特伯爵甚至挪恩公爵頻繁派船出去搜查卻平安歸來,這件事情就不攻自破了。”
    “羅森騎士就讓我們再次散布白金女王號是因為曼羅的陰謀沉沒的謠言……”
    “這個謠言引起了威爾遜子爵的注意,為了不被調查,我們最後被轉移到普林諾郡一個叫做森曼的子爵莊園裏……”
    老皮克:“一直從普林諾郡給我寄東西的人……是你?”
    彭斯:“我本該和皮克一起葬身海底,老爹……可、可皮克臨死前抓著我的手,懇求我活下去……懇求我回到萊蒙郡……回到您的身邊……”
    “可我太羞愧了,老爹……我知道您不會原諒我,我、我隻能用這樣的方法來贖罪……”
    此後他們沉默了很久,我本以為記錄到此為止,但後來老皮克再次打破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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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皮克:“我不接受你的贖罪,你犯下的錯就讓子爵大人來審判吧……”
    “現在我問你,你為什麽出現在這裏,又為什麽破壞帆布和纜繩?”
    彭斯:“大概是半年前,羅森騎士忽然來到了普林諾郡,他在那生活了一段時間之後和森曼子爵大吵了一架又離開了。”
    “從那之後,森曼子爵就十分焦躁,直到前陣子他招待了一位神秘的客人之後才情緒又平穩起來。”
    “他派我回到菜蒙郡用假郡報宣傳曼羅來使求婚的消息,然後又有人將我接到了曼羅的船上,讓我聽命行事……”
    “我不知道他們要讓我幹什麽,直到船隻再次停泊到章魚島……”
    “我害怕慘案再次發生,如果要發生,那必然又是離開的前一天,所以我就趕在最後的機會裏破壞了纜繩和帆布。”
    “這次我看到艾西亞的船上有許多士兵和騎士,即便真的正麵衝突,也不至於讓當年的慘案重演……”
    老皮克:“……你說的這些,都是真話嗎?”
    彭斯:“月神與風神在上,如果我說一句謊言,便讓我的靈魂墜入黑暗深淵,永遠不得輪回!”
    接下來還有一些瑣碎的交談,大多是彭斯的懺悔,沒有什麽跟白金女王號相關的線索了,我仍然記錄在冊子裏,之後會整理出來給您過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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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看完了,描寫得非常詳細,阿黛勒甚至可以想象出畫麵來。
    打量一番,粗略估計,這份洋洋灑灑的筆記大約有兩千字,短時間內寫下如此之多的內容,倒是難為小卡洛斯的手指了。
    至於悲痛……阿黛勒完全沒有這種感覺。
    這個關於友情、背叛和贖罪的故事,放在平時,少女或許會為它悲痛那麽一小會,但……
    【大腦封閉術】真是個好東西。
    自從來到這座島上,發現異常後她就一直在運轉法術,摒棄那些多餘的情感,隻保留最清醒的理智。
    所以,此刻阿黛勒隻有得見真相的興奮。
    既然小卡洛斯覺得聞之痛心,也好,那就讓他去好好安慰一下老皮克吧,他現在恐怕才是那個最傷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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