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紅穀

字數:5293   加入書籤

A+A-


    第五章陰謀與愛情

    張庶渾身一激靈,陸寒不說,自己竟然還沒發現,那個夢境相當真是,色彩非常豔麗,其實他和陸寒本體的顏色反倒沒有特別在意,可是那耀眼的紅色卻無論如何也忘不掉,在他為數不多的夢境中,這個夢最美,最為鮮豔奪目。

    “有顏色的夢,會有什麽問題嗎?”

    “好像很少吧,不過也不一定。”陸寒隨口答應著,隻是覺得有點兒奇怪,畢竟在他從業的範圍之內,大紅色的夢境都帶有來自地府的警示意義,或者有什麽冤魂想要纏上宿主,但也不是沒有例外,反正張庶夢到隻是紅色的花朵,又不是鮮血,不過想要知道那個夢境的話,除非。

    陸寒盯著張庶的臉看了一會兒,忽然臉紅了起來:“張庶,咱們回臥室再睡一次吧。”

    “你是不是還沒睡醒啊?我的……產假就快要結束了,今天還有一些來往的郵件要回複,沒有時間跟你歪纏。”

    張庶被他弄得有點兒尷尬,每次都是這樣,他非要先說,弄得就好像自己不想一樣,不知道為什麽,雖然感情一直很好,最近卻總是忍不住想往一起湊,搞得張庶覺得自己都快要變成色魔了。他深吸了一口氣,克製住自己的綺念,假裝不感興趣,擺了擺手,伸手接過了陸寒懷裏的蠶豆,轉身進了書房。

    陸寒也有點兒不好意思,雖然結婚日子不斷了,好像大白天就弄也不太合適,還是等晚上再說吧,他可以確定的是這個院子裏絕對不會有讓張庶陷入危險之中的東西,因為他感覺不到任何敵意,到底是哪方麵的勢力在跟他們開玩笑呢?

    ……

    陸寒百無聊賴地盯著牆上的自鳴鍾,這物件兒也是老屋裏留下來的,聽說是庚子年從宮裏帶出來的東西,還是馬格爾尼覲見乾隆皇帝的時候帶來的英王所贈的禮品,也有幾百年的曆史了,卻還是很準時地執行著它的職責,隻不過就是走得太慢了,讓陸寒恨不得直接把它的指針掰到晚上十點,那是蠶豆被張庶哄睡的時間。

    “哈欠……”才下午三點,不知道幹點兒什麽才能打發時間。陸寒想了想,不如會小鋪子裏去看看,再問問胡瓜這方麵的問題,畢竟他是主管鬼魂的,胡瓜在精怪方麵的經驗比自己要多一些。

    陸寒捯飭得人摸狗樣的打算出門,結果一打開院門就發現門口直挺挺地站著一個大個子,雖然個子很高,小臉兒卻非常年輕,還緊緊地繃住了,抽抽搭搭一臉的委屈。

    “菀菀?你怎麽來了?快進來。”陸寒看見是兒子的基友,趕緊把他往屋裏讓,心說這紈貝勒兩口子也真是的,一個嬰兒——好吧雖然是巨嬰,但是讓小朋友這樣跑來跑去的也不安全啊,萬一碰上人販子怎麽辦,又想了想自己被菀菀的封印的事情,完全不再擔心了。

    “救我!”菀菀正要進門,忽然渾身好像炸毛兒一樣,打了一個寒顫,一貓腰躥了進來,躲在陸寒身後。

    “小兔崽子往哪兒跑!”就在菀菀剛剛躲起來的時候,門口衝進一個英俊威武,動作卻像傻麅子一樣的帥哥。

    “紈貝勒?你們今天這是怎麽了?約好的嗎?”

    “熊孩子給我滾回來!”紈貝勒氣勢洶洶地闖了人家的空門,對著菀菀聲色俱厲地喊道,看樣子可能是真的生氣了。

    “唉,有話好說你可不能家暴啊……”陸寒雖然在身體機能上遠遠勝過自己的愛人,卻最討厭那種仗著體力優勢欺負老婆孩子的男人,好吧這一家是欺負老公孩子,不過紈貝勒真的有這個膽量嗎?

    “家暴?有沒有搞錯啊?”紈貝勒見院子裏沒人,大庭廣眾之下扒開自己的T恤給陸寒展示了一下菀菀的“戰績”。

    唉,萬紫千紅百花盛開,花兒為什麽這樣紅啊,陸寒看的渾身一激靈,仿佛自己都感受到了來自熊孩子的惡意。

    “那你們為什麽會鬧成這樣啊?”

    “熊孩子總想往你家裏跑,文玲不樂意唄,我不讓他跑,他就打我。”紈貝勒作為封建帝製的最高集權者——傳國玉璽,手舞足蹈地表示自己對於兒子這種忤逆行為的不滿。

    “唉,看開點兒吧,世道變了。”陸寒一副“我懂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膀。

    “菀菀想來玩兒,你就把他放在我家裏撫養也沒關係啊,我現在不開店了,全職在家裏帶孩子做飯,多一雙筷子嘛,不礙事的。”

    “你說的倒是輕鬆,我也想把菀菀送出去養啊,可是文玲不願意,你知道他以前那個工作嘛,很重視子嗣教育的,每天把菀菀拘著學東西,還時不時讓老粽子過來教他,孩子也是憋得難受,不過很奇怪,最近他總是向往你家裏跑,不知道為什麽。”

    兩個奶爸正在交流育兒經驗,竟聽見院子裏又傳來了叮叮咚咚的聲音,還伴隨著張庶的嗬斥聲。

    “蠶豆,快住手,不許欺負哥哥。”

    “啊嗚嗚!”

    “唔,疼,要抱。”最後是菀菀充滿了委屈的聲音,那麽大的個子一溜煙兒從院子裏跑了出來,看了看兩個呆若燒雞的男人,直接躥回了紈貝勒身後。

    “你個熊孩子,在家咋那麽能呢?連個奶娃兒都打不贏,還好意思說自己是聖嗣?”紈貝勒翻了翻白眼,看著後麵追出來的肉團子。蠶豆還不太會走路,連滾帶爬地躥了出來,朝著菀菀的方向呲牙咧嘴地發出警告的嗚咽聲。

    “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娃兒。”陸寒雖然摸不清楚兩個孩子之間的恩怨,還是被眼前的場景逗得大笑了起來。

    “別笑了,給孩子做了壞榜樣怎麽辦?”張庶蹙起了眉頭,把滿地亂爬的蠶豆捕捉了起來抱在懷中,沒好氣地說道。

    “蠶豆,快跟哥哥表示對不起。”張庶的聲音聽起來非常嚴厲,讓陸寒都覺得渾身寒浸浸的。

    蠶豆耷拉著小腦袋,似乎正在壓抑中,他攥緊了小拳頭揮舞了半天,也沒人明白他的意思。

    “啊嗚!”

    小家夥兒渾身使著勁兒在父親懷裏躥了兩下,認命了,對著菀菀哼唧了兩聲,團了團手。

    “蠶豆。”

    “噗嘰。”看見菀菀還想蹭過來,蠶豆很高冷地朝著他扮了個鬼臉,回身趴在張庶的肩膀上不動了,看樣子完全不想搭理他。

    “……,紈貝勒,回家。”

    “你這熊孩子,叫聲爹能死啊。”

    “哼,自己走。”菀菀垂頭喪氣地說道,往牆裏一鑽就不見了。

    “哎,等等我啊,哦對了,我還得去鴻賓樓給文玲買外賣,唉,算了自己走吧。”

    紈貝勒總算是找回了兒子,暫時平息了風波,跟陸寒打過招呼之後就打算回家了。

    “紈哥,你等一會兒。”

    這還是陸寒被封印之後第一次見到玉良紈,知道這是個破冰的機會,隨手拿出了隨身的工作日記——生死簿。

    “紈哥,對不起,我……”

    “行了兄弟,那事兒我早就知道了。”紈貝勒朝他擠眉弄眼兒使個眼色,指了指陸寒手裏的生死簿。

    陸寒心裏咯噔一下子,拿出本子試試,看反應他果然是知道的。

    “陸寒,你耍耍小聰明我不怪你,畢竟你早就知道自己以後要在陽間成家的,有備無患,而且我也跟你們地府動了歪心眼兒,咱們兩清了。”

    “……”陸寒有點兒方,不愧是幾千年玉璽成精,這個城府胸襟,看來自己還是得多曆練曆練啊。

    “多謝紈哥不跟我一般見識。”陸寒當著他的麵翻開了生死簿的最後一頁,直接撕下來托在手心裏,那張發黃的故紙轉眼就被他手中的磷火燃燒殆盡。

    “謝了兄弟,走了。”紈貝勒朝他擺擺手,蹦蹦噠噠地往胡同兒外麵走去。

    “你們剛才在說什麽,聊了這麽久,怎麽蠶豆忽然對菀菀發起脾氣來了?”

    張庶好不容易安撫了炸毛的蠶豆,讓他在嬰兒室裏自己玩兒一會兒,再出來的時候,正巧看見紈貝勒跟陸寒道別。

    “他知道了,我在他龍骨裏埋下隱患的事情。”陸寒回過頭來,有點兒泄氣似的說道。

    “他……沒有怪你?”張庶的神情變得有些緊張,紈貝勒的實力並不是陸寒可以對付的,如果他動了真氣的話,整個世界都未必鎮得住他。

    “嗬,他不會的,當時我還在地府供職,他陽奉陰違埋下了龍骨被我拆穿,我將計就計埋了一個隱患在裏麵,現在雖然當著他的麵燒掉了那個死穴的坐標,卻也意味著這個世界上隻有我一個人知道他的弱點了,於情上他不會傷害我,於理上他也要投鼠忌器。”陸寒摟了摟張庶,摩挲了幾下他的肩膀,做出了安慰的動作,讓他不要再為這個嫌隙擔心。

    張庶抬起頭來看著陸寒,他們之間有一點點的身高差,原先受權主義比較嚴重的張庶不太喜歡抬頭看他,可是現在卻很自然地仰望著陸寒,過了一會兒,他伸出手去緊緊地抱住了他。

    “哎?怎麽啦?”

    陸寒被他突然襲擊,幸福來得太突然,有點兒不知所措,更要命的是他看見一個大媽提著菜籃子從他們家的大門口經過,直接目睹了這一幕,而且還捂著臉一笑而過,這是什麽節奏,腐的嗎?

    “張庶,沒事吧。”

    “沒有。”他緊緊地抱著他,臉頰貼在他滾燙的胸肌上麵。他隻是覺得很溫暖,因為這個在官場上機關算盡的男人,卻像傻子一樣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