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毒力失控,危機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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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羽的胸骨像是被燒紅的鐵釺貫穿了。
    他踉蹌後退半步,後背重重撞在廟牆青磚上,額角瞬間沁出豆大的汗珠。
    原本在經脈裏安分流轉的毒力突然化作千萬根細針,順著血管往心髒紮——那是種比蝕骨更難熬的痛,仿佛有活物在啃噬他的內髒。
    "羽哥!"柳如煙最先撲過來,藥囊在腰間撞出細碎的響動。
    她素白的指尖剛觸到周羽手腕,便像被火燎了般縮回,"燙得離譜!"
    姬瑤的青鋒劍"嗡"地出鞘,劍氣裹著靈力探入周羽經脈。
    她本就冷白的臉瞬間褪成雪色,劍穗上的青玉墜子跟著發抖:"毒力在衝擊心脈,像是......在找什麽引子。"
    周羽咬著牙扯開衣襟,露出心口處淡紫色的印記。
    那印記正隨著心跳明滅,每亮一次,他喉嚨裏便泛起腥甜。
    他低頭看向掌心的血色玉簡,血字還在緩緩蠕動,像活物般滲著腥氣:"毒祖已蘇醒,你的命運已注定。"
    "這是毒仙子留下的東西。"他聲音發啞,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她說過血脈比功法危險......原來指的是這個。"
    柳如煙突然抓住他另一隻手。
    她的手常年浸在藥汁裏,此刻卻比周羽的體溫還低:"上個月我翻到本《毒脈秘錄》,說宗門禁地毒脈祭壇鎮壓著上古毒龍殘魂。
    或許......"
    "祭壇能鎮住這東西。"姬瑤收了劍,劍鞘重重磕在地麵,"現在去還來得及。"她轉身掀開門簾,東邊天際的血雲已經凝成半條龍形,龍鱗般的紅光正往這邊壓過來,"再晚,等血月完全升起,韓風就能用你的血脈喚醒毒祖了。"
    周羽猛地攥緊玉簡。
    他能聽見體內有兩個聲音在撕扯:一個是血脈裏翻湧的熱流,帶著遠古的暴虐;另一個是毒力,正順著心包經往心髒鑽。
    但他的呼吸反而穩了——就像當年在演武場被人罵廢柴時,就像第一次在懸崖邊練劍摔斷腿時,他盯著姬瑤發頂翹起的呆毛,突然笑了:"走。"
    三人剛出廟門,破空聲便從四麵八方湧來。
    "是韓風的人!"柳如煙反手甩出三把淬毒飛針,在左側樹林裏炸開一團綠霧。
    三個灰袍修士從樹後跌出,脖頸處的紫斑正在蔓延——那是她獨門的蝕骨散。
    姬瑤的青鋒劍劃出半輪銀月,右側衝來的兩個築基期修士被劍氣掀飛,撞在廟柱上時還在慘叫。
    她踢開腳邊的斷劍,拽住周羽胳膊往宗門禁道拖:"走密道!
    他們不知道這條......"
    "小心!"周羽突然拽著她往旁一撲。
    一支淬毒弩箭擦著姬瑤耳尖飛過,釘在身後的老槐樹上,樹皮立刻焦黑潰爛。
    柳如煙的藥囊"嘩啦"撒開,數十個瓷瓶飛旋著砸向弩箭來處。"迷魂香!"她喊了一聲,周羽立刻屏住呼吸。
    煙霧騰起的刹那,他看見七八個黑影從密道入口竄出,為首的是個絡腮胡修士,腰間掛著韓風的令牌。
    "抓活的!"絡腮胡揮刀劈來。
    周羽咬著牙迎上,紫芒從眼底炸開——那是血脈覺醒時才會出現的光。
    他的拳頭裹著紫霧砸在刀刃上,金屬崩裂聲裏,絡腮胡的刀斷成兩截,人也被震得撞進迷魂香裏,當場昏死。
    "走!"姬瑤拽著他往前跑。
    柳如煙殿後,邊跑邊往地上撒著什麽,周羽聞到刺鼻的硫磺味——是她新製的爆炎粉。
    果然,追兵踩上去的瞬間,"轟"的一聲炸起一團火光,慘叫聲裏,三人終於衝進了宗門後山的荊棘叢。
    宗門禁道的石門在身後合攏時,周羽的膝蓋終於撐不住。
    他倚著潮濕的石壁滑坐下去,眼前一片模糊。
    體內的毒力已經不再亂撞,而是凝成一條細蛇,正慢悠悠往心髒遊。
    他低頭看自己的手,皮膚下竟浮起青紫色的紋路,像條小蛇在爬。
    "快到了。"姬瑤的聲音帶著少見的慌亂。
    她扯下腰間的玉佩,按在石門某處,暗格裏彈出個青銅鑰匙。
    周羽看見她指尖在抖,平時梳得整整齊齊的發髻散了幾縷,沾著草屑貼在汗濕的額角。
    柳如煙蹲下來,用帕子給他擦臉。
    帕子剛碰到他的皮膚便冒起青煙,她倒抽冷氣:"毒力開始外溢了......"她翻出最後半瓶保命丹,塞進周羽嘴裏,"撐住,祭壇就在前麵。"
    石門"吱呀"打開的刹那,宗門禁地的月光湧了進來。
    周羽被姬瑤半拖半扶著走出去,突然覺得所有聲音都遠了。
    他聽見自己急促的心跳,聽見姬瑤喊"宗主!"的聲音,看見柳如煙往宗主方向狂奔的背影,卻唯獨看不清眼前人的臉。
    他低頭看向掌心的玉簡,血字還在,但顏色淡了些。
    有溫熱的液體滴在玉上,他摸了摸臉,才發現自己在流血——七竅都在滲血,順著下巴滴在青石板上,綻開小小的紅梅。
    "周羽!"姬瑤的聲音帶著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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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攥著他的手腕,靈力不要命地往他體內灌,"堅持住,我這就去求宗主開祭壇......"
    周羽想笑,卻咳出一口黑血。
    他望著姬瑤發紅的眼眶,突然想起第一次見她那天。
    她站在演武場最高處,陽光穿過她的發梢,說:"廢柴也能逆風。"
    現在他終於信了。
    就算命運是根鎖鏈,他也要用這雙被毒力灼爛的手,把它掙斷。
    宗門禁地的鍾聲突然響起。
    周羽模糊的視線裏,姬瑤的身影正往主殿方向狂奔,裙角被風掀起,像片不肯屈服的雲。
    姬瑤的繡鞋在青石板上碾出細碎的聲響。
    她發間的玉簪不知何時掉了,墨發如瀑垂落,沾著後山的草屑,卻仍跑得比離弦的箭還急。
    主殿的鎏金匾額在視線裏越來越清晰,她甚至能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那聲音蓋過了周羽咳血的悶響,蓋過了柳如煙追在身後的喘息,隻餘下一個念頭:快,再快些。
    "宗主!"她撞開殿門的力道大得驚人,檀木門檻在腳下發出吱呀抗議。
    主座上的白須老者正捧著茶盞,茶沫在杯中晃出細碎漣漪。
    他抬眼時,眼底的驚色不過閃了一瞬,便化作沉水香般的沉穩:"瑤兒,你向來最懂分寸。"他放下茶盞,指節叩了叩案幾,"能讓你這般急的,必是大事。"
    姬瑤跪在蒲團上,膝蓋重重磕在青磚上。
    她攥著周羽染血的袖角,聲音發顫:"周羽的血脈毒力失控了。
    柳如煙說,隻有毒脈祭壇能鎮住那東西。"她抬頭時,眼角還掛著未幹的淚,"求您開祭壇。"
    "毒脈祭壇鎮壓的是上古毒龍殘魂。"宗主的白眉皺成山壑,"那地方連我都隻進去過三次。
    你可知一旦開啟,若鎮不住......"
    "若鎮不住,毒祖就會借他的血脈徹底蘇醒!"姬瑤打斷他,將周羽掌心的玉簡拍在案上。
    血字還在緩緩蠕動,像無數條小紅蛇在玉麵遊弋,"韓風的人追了一路,血月就要完全升起——再拖下去,周羽會變成毒祖複活的容器!"
    宗主的指尖在玉簡上懸了片刻,突然抓起案頭的青銅印。
    印麵刻著"鎮毒"二字,是曆代宗主鎮壓毒脈的信物。
    他起身時,道袍掃過案角的茶盞,茶水潑在姬瑤裙角,暈開深色的痕:"帶路。"
    回程的路比來時更短。
    柳如煙半扶半架著周羽,他的體重幾乎全壓在她肩上。
    少女的藥囊早空了,此刻正把最後半塊醒神香掰成碎屑,塞進周羽齒間:"嚐嚐?
    新煉的,加了十斤野山參。"她的聲音故意放得輕快,可指尖還在抖——周羽的皮膚燙得驚人,隔著兩層布料都能灼得她生疼。
    周羽咬著醒神香,血腥氣混著苦藥味在嘴裏炸開。
    他能聽見自己經脈裏的轟鳴,像是千萬隻毒蜂在撞牆。
    毒力凝成的細蛇已經遊到心髒附近,每遊一寸,他的視線便模糊一分。
    但他強迫自己盯著姬瑤的背影——她的裙角被風掀起,露出月白色的中衣,那是他第一次在演武場見她時,她穿的顏色。
    "快了。"姬瑤突然回頭,眼尾還紅著,可眼裏燃著簇火,"祭壇的守陣石就在前麵。"
    周羽順著她的目光望去。
    青黑色的祭壇懸浮在陰雲下,像是被巨手按進地麵的龜甲,石縫裏滲出墨綠色毒液,滴在地上滋滋作響。
    祭壇四周立著九根盤龍柱,龍首全都低垂,仿佛在沉睡中仍警惕著什麽。
    腐鏽味混著血腥氣湧進鼻腔,他的七竅又滲出血珠,在下巴連成線。
    "停下。"柳如煙突然拽住他胳膊。
    少女的鼻尖沁著汗,視線死死盯著祭壇左側的陰影——那裏本該是空的,此刻卻立著道玄色身影。
    韓風從陰影裏踱出來,腰間的玉牌閃著冷光。
    他還是那身月白道袍,袖口卻繡了金線毒紋,隨著動作遊弋如活物。"好個聰明的小丫頭。"他盯著姬瑤,嘴角扯出笑,"我就說,你們怎麽敢往死地裏鑽——原來仗著宗主的印。"
    姬瑤的青鋒劍"嗡"地出鞘。
    劍氣裹著靈力掃向韓風,卻在離他三步遠的地方突然潰散,像是撞碎在無形的牆上。"元嬰期修士的領域。"她咬著牙後退半步,將周羽護在身後,"你早就在這裏布了局。"
    "布了十年。"韓風抬手,指尖凝聚起紫色毒霧。
    霧裏浮著細小的鱗片,在月光下泛著幽光,"從周逸飛那老東西把血脈傳給這小子時,我就在等今天。"他的目光掃過周羽心口的淡紫印記,瞳孔縮成蛇信狀,"毒祖蘇醒需要血脈引子,而祭壇......"他笑出聲,"正好能把你們的命,都祭給毒祖。"
    周羽突然抓住姬瑤的手腕。
    他的掌心燙得驚人,卻比任何時候都穩。
    毒力在體內翻湧成潮,可他望著韓風時,眼底的紫芒比月光更亮——那是血脈覺醒的光,帶著遠古的暴虐,卻也帶著他十年間在演武場被罵廢柴時,在懸崖邊練劍摔斷腿時,從未熄滅的火。
    "想拿我們祭旗?"他咳出一口黑血,卻笑了,"先問問我這雙被毒力灼爛的手,答不答應。"
    韓風的笑容僵在臉上。
    他望著周羽眼底翻湧的紫芒,突然聽見祭壇方向傳來悶響——那是九根盤龍柱同時抬起龍首的聲音。
    陰雲被撕開一道裂縫,月光如劍劈下,正落在周羽心口的印記上。
    紫芒與月光在空氣中相撞,炸出刺目的光。
    姬瑤的劍穗被氣浪掀得飛起,柳如煙的藥囊帶子斷了,最後半瓶丹藥撒在地上。
    韓風的道袍獵獵作響,他望著那團光,突然收了笑,指尖的毒霧凝得更緊——
    一場血雨腥風,終究是避不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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