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醫人心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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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鏡決定為黃敘進行手術,但在此之前,她需要做足準備。
    她打開係統商城,兌換了手術所需的鋼釘、鋼板、無菌手術刀、縫合線等現代醫療用具,又命人將黃府的一間空房改造成簡易手術室,仔細清洗消毒,最後掛上白布遮擋灰塵。
    但手術複雜,她需要一個得力的助手。
    於是,她派人去請張仲景。
    不多時,門外傳來沉穩的腳步聲,張仲景推門而入。
    他一身素白長衫,衣袂如雪,腰間係著一條青色的絲絛,周身氣質如深山古鬆,既有醫者的溫潤,又有智者的沉靜。麵容俊逸,膚色是常年居於室內的白皙,鳳眸微微上挑。
    王鏡抬頭,與他四目相對。
    “張先生。”她微微一笑。
    張仲景拱手行禮,恭敬道:“靖王殿下,久仰。”王鏡直接說明來意,“此次請先生前來,是想讓您與我一同為黃敘施行截骨術。”她將手術理念細細道來,從骨骼的截斷位置到鋼釘固定的角度,條理清晰,邏輯縝密。
    張仲景越聽越驚。他曾聽聞華佗能為關羽刮骨療毒,已是驚世駭俗,沒想到眼前這位靖王殿下竟也有如此膽識與醫術,這般“破骨重接”的想法,簡直聞所未聞。
    “這些器械如何使用?這般操作又該注意些什麽?”震驚過後,張仲景的求知欲被徹底勾起,眼神灼灼地追問。
    王鏡便將消毒的重要性、術中止血的技巧、各種器械的用途一一講解,還特意畫出骨骼圖譜,標注出關鍵節點。張仲景聽得極為認真,不時點頭沉思,偶爾提出自己的見解,兩人一問一答,竟如多年摯友。
    “殿下醫術之高,在下聞所未聞,當真是天授啊。”張仲景由衷讚歎,心中也受到極大啟發,許多過往在醫術上的困惑竟豁然開朗,忍不住將自己的心得與王鏡分享。
    王鏡也趁機請教他關於藥材配伍、氣血調和的學問,兩人雖初見,卻因這份對醫術的執著一見如故,默契漸生。
    終於,手術的日子到了。
    屋內,白布圍成的帷幕隔絕了外界的一切聲響。
    王鏡站在木床旁,雙手浸泡在酒精中消毒。
    躺在床上的黃敘,他已經被麻醉,呼吸平穩,陷入昏睡。
    “準備好了嗎?”她低聲問張仲景。
    張仲景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
    王鏡不再多言,拿起消過毒的手術刀,隨後,鋒利的刀尖輕輕劃開黃敘後背的皮膚。
    鮮血滲出,張仲景立刻用紗布按壓止血。
    王鏡的動作極穩,刀鋒沿著脊柱緩緩推進,直到畸形的骨骼暴露在視野中。
    那本該筆直的脊骨,此刻卻扭曲如蛇,幾節椎骨甚至已經錯位變形,壓迫著神經和肌肉。
    張仲景第一次親眼見到這樣的骨骼畸形,瞳孔微縮,但很快鎮定下來:“殿下,需要我做什麽?”
    “幫我固定住他的肩膀,別讓他因疼痛掙紮。”張仲景立刻照做。
    王鏡拿起特製的小鋸,對準最彎曲的一節椎骨,開始切割。
    “哢嚓——”
    骨骼斷裂的聲音在寂靜的手術室內格外清晰。
    即便有麻沸散的作用,黃敘的身體仍舊本能地抽搐了一下,喉嚨裏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
    王鏡沒有停頓,繼續切割下一節骨頭。
    “哢嚓——哢嚓——”
    每一聲骨骼斷裂的脆響,都像是敲在人心上。
    汗水順著王鏡的額頭滑落,張仲景及時擦汗。王鏡眼睛一眨不眨,全神貫注地調整每一塊骨頭的角度。
    終於,所有需要矯正的骨骼都被切斷。
    “鋼釘。”她伸手,張仲景立刻遞上消過毒的鋼釘和鋼板。王鏡將鋼釘精準地釘入骨骼斷口,再用鋼板固定,確保它們能按照正常的角度愈合。
    整個過程漫長而精細,王鏡的手穩如磐石,每一步都精準無誤。張仲景在一旁協助,遞器械、止血、擦拭血跡,配合得天衣無縫。
    王鏡不敢耽擱,迅速完成最後的固定和縫合。
    當最後一針縫完,她終於長舒一口氣,整個人幾乎脫力。
    “成功了……”她低聲道。
    張仲景也鬆了一口氣,眼中滿是震撼和欽佩:“殿下醫術,當真……神鬼莫測。”
    王鏡搖頭,聲音疲憊卻帶著笑意:“是我們一起救了他。”
    張仲景看著她,忽然笑了:“能與殿下並肩而戰,是張某之幸。”
    ……
    一夜過去,黃敘終於醒來。
    他感覺自己的身體……不一樣了。
    原本彎曲的脊背,似乎被拉直了!
    他震驚地抬手,想要觸碰自己的後背,卻被一隻修長的手輕輕按住。
    “別亂動,傷口會裂開。”
    黃敘抬頭,看到一張清俊的臉——是張仲景。
    “是……是先生救了我?”黃敘激動得聲音發顫,掙紮著想要起身跪謝。
    張仲景忍俊不禁,搖頭道:“傻小子,不是我救了你。”
    “那是……”
    “你福大命大,是醫仙娘娘出手救了你。”
    話音剛落,房門被推開,王鏡和黃忠一同走了進來。
    “醒了?”王鏡笑著走近,“感覺如何?可有不適?”
    黃敘怔怔地看著她,忽然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
    “你……你是那個侍女?!”
    王鏡笑而不語。
    黃忠哈哈大笑:“傻小子,還不快謝過靖王殿下!”
    “靖王殿下?!”黃敘徹底呆住了。
    眼前這個女子,不僅是那個假扮侍女來探查他病情的人,更是靖王!
    堂堂靖王,竟為他一個無名小卒親自出手……
    巨大的震撼與感激湧上心頭,他嘴唇囁嚅著,半晌才擠出一句:“殿下……大恩……黃敘此生難報!”
    “你能好起來,便是最好的報答。”王鏡笑著擺擺手。
    “我雖能像修樹枝般將你彎曲的骨頭掰直,但後續養護更重要。
    術後須謹守數事:傷口需日日潔淨,按時敷藥,切不可妄動;飲食宜清淡滋補,米粥、湯羹為佳,輔以骨湯、牛乳調養,以固元氣,防其反複。
    日常需多沐日光,借天之陽氣助其筋骨生長。更要佩戴特製支架,徐徐調整骨骼走向,不可操之過急。待創口漸愈,再隨軍士習練臂力、慢步走,以強肌健骨,助骨骼歸位。假以時日,不僅可如常人般行動,縱是馳馬射箭,亦非難事。”
    黃敘眼中閃爍著從未有過的光芒,哽咽道:“殿下實於我有再造之恩!”
    黃忠看著兒子重燃生機的模樣,老淚縱橫。那是他多少個日夜夢寐以求的模樣。
    這些年,他看著黃敘從一個瘦弱孩童變得身形佝僂,看著他躲在暗處自怨自艾,看著他對生命失去希望,心如刀絞卻無能為力。
    張仲景這般名醫都束手無策時,他幾乎以為黃家真要斷了這根獨苗,連帶著自己活下去的力氣都仿佛被抽幹了。
    可如今,王鏡不僅屈尊降貴扮作侍者探病,更用那聞所未聞的醫術,硬生生給了黃敘一個新生。
    他看著兒子雖還虛弱卻難掩激動的神情,聽著他對未來的憧憬,積壓多年的酸楚與感激瞬間湧上心頭,化作滾燙的淚水滾落臉頰。
    這位靖王殿下,不僅是他歸降的主公,更是黃家的再生父母啊。
    他對著王鏡深深一揖,每一個字都重如千鈞:“殿下對我黃家恩重如山,黃忠此生,必誓死效忠!”此刻他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往後餘生,定要結草銜環,以報恩情!
    張仲景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眼中滿是讚賞。
    這佝僂症雖不致命,卻困人心誌。黃敘先前那般自暴自棄,不正是被這副畸形的軀體拖入了絕望的泥沼麽?
    可如今,王鏡這一手“破骨重接”,不僅讓他的脊梁能重新挺直,更重要的是,讓他敢再望向陽光了。往後能走到人前,能修文習武,這些都是他從前連夢都不敢做的事。不僅醫人身體,更予人希望,這才是真正的醫者仁心。
    【叮——成功獲得信仰值5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