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子夜書劫:鎏金暗格裏的十年驚夢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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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煜彎腰撿起信紙,指腹撫過"處置"二字上的水漬,那形狀像滴淚,邊緣泛著淡褐,分明是陳舊的淚痕。他的聲音低得像是從地底下冒出來:"那是我第一次得知江家有雙生女的消息,父親讓我......"
"讓你什麽?"我打斷他,卻在此時,窗外突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鐵蹄敲在青石板上,像敲在人心上。
"報——!"侍衛的聲音帶著破風的驚惶,"邊塞八百裏加急!匈奴左賢王親率十萬大軍,已過居延海!"
慕容煜的臉色瞬間慘白,與我對視的刹那,眼底翻湧著我從未見過的複雜情緒——愧疚、掙紮、還有一絲決絕。他猛地將信紙塞回暗格,機關"哢嗒"合攏的聲響,像極了七年前江府地窖上鎖的聲音。
"我得立刻進宮。"他抓起案頭的兵符,玄色披風在身後獵獵揚起,"阿楚,等我回來,我一定......"
"不必了。"我轉身望向窗外,烏雲壓城,隱約有雷鳴之聲。胎動突然傳來,小腹處輕輕踢了一下,像是嬰兒在抗議這深夜的驚擾。慕容煜的腳步聲在廊下漸遠,卻在轉角處突然頓住,傳來一聲極輕的歎息。
風卷著落葉撲進書房,案頭的信紙被吹得嘩嘩作響。我拾起那封密信,對著月光細看,發現"江氏"二字被重重劃去,旁邊用極小的字寫著:"雙女皆非江大人血脈,乃胞妹遺孤。"墨跡與落款的朱砂印重疊,顯然是後來補寫的。
心跳陡然漏了一拍。窗外驚雷炸響,雨點劈裏啪啦砸在窗紙上。我摸出袖中的銀縷腰牌,與金縷腰牌並在一起,纏枝蓮與並蒂蓮終於完整,卻在雷光中映出暗紋——那是江家祖訓的微雕,"忠勇"二字間,赫然藏著"煜"字的變體。
春桃衝進書房時,我正對著暗格出神。她身上沾滿雨水,懷中抱著個檀木匣:"娘娘,這是蘇姑娘讓我轉交的,說事關重大......"
匣蓋掀開的瞬間,我渾身血液幾乎凝固。裏麵是半塊玉佩,與我腰間的雙魚玉佩恰好吻合,而玉佩內側,刻著與密信同款的朱砂印——原來早在十年前,慕容煜便已知道我與婉柔的身世,並且暗中修改了處置方案。
雨聲漸急,我望著案頭的《兵法要略》,忽然想起慕容煜曾說過,這本書是他母親的陪嫁。翻開扉頁,泛黃的紙頁間掉出張字條,上麵是母親的筆跡:"煜兒親啟,江家雙女,望善待之。"
驚雷再次炸響,震得窗紙嘩嘩作響。我攥緊玉佩,指腹觸到上麵的凹痕——那是慕容煜日日摩挲留下的痕跡。原來一切並非算計,而是跨越十年的守護,是母親臨終前的托付,是他在權謀與情感間的艱難抉擇。
春桃替我披上披風,輕聲道:"娘娘,蘇姑娘說,邊塞的急報來得蹊蹺,匈奴近年天災不斷,本無力發動大戰......"
我望向窗外,慕容煜的身影已消失在雨幕中,隻留下串深淺不一的腳印。胎動又起,這次比先前更有力,像是在提醒我,無論前方有多少陰謀詭譎,都要為了這個孩子,為了逝去的親人,查清真相。
指尖撫過密信上的淚痕,我在心底發誓:慕容煜,這一次,我要與你並肩而立,不再做被保護的棋子。無論這封信背後藏著多少秘密,我們都要一起揭開——就像七年前那場大火,你背著我衝出重圍時,我死死攥住你盔甲的模樣。
雨越下越大,打在琉璃瓦上發出澎湃的聲響。我抱起檀木匣,轉身走向密室,腰間的雙魚玉佩與銀縷腰牌相撞,發出細碎的清響。這場始於十年前的局,終將在暴雨中迎來新的破局——而我們,會是執棋的人,亦是破局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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