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話，洛蕾拉公主自己還沒有親衛隊貼身守護呢。
    再者說，波旁國王和儲君但凡有一個靠譜的，也不至於現在還沒把公主的嫁妝送來。
    洛蕾拉就是個被遺忘在拜占庭王室的可憐蟲，就像艾蕊薩被魔君父親遺忘在阿瓦塔京都的貧民窟。
    “你愛信不信，父皇能允許艾蕊薩活在皇宮裏，已經是最大的恩賜了。”卡蘭冷冷地說道。
    臉皮已經撕破，再也沒有偽裝下去的必要。
    “你真的是…從來不了解你的父皇，或者說，你從沒想過真正了解他。”
    皇都主街———
    裹著雪白鬥篷的艾蕊薩走到拜占庭冒險家協會門口，就碰見海倫娜和她的同學們七嘴八舌地討論著，他們身上的共同點是都纏著繃帶。
    “他們說為莫臥兒聯誼賽做準備，學院的試煉鎮塔都提前開啟了，全員必須參加，這周五就要正式啟動了，我們都受了這麽重的傷，可怎麽辦啊…”
    “誰成想那兩隻小惡龍的媽媽殺了個回馬槍呢，我這腿恐怕一星期都下不了床了，我那個可憐的弟弟才二年級，到時候一個人孤零零地進了試煉塔，他得多害怕啊…”
    “害怕什麽，基礎部二年級的試煉不就是打史萊姆嗎？你家強盜弟弟膽大包天的，上學期還搶了他同桌三個金幣呢，老師批評他，他都把老師推倒了，就這你還擔心他？”
    艾蕊薩徑直走到委托發布人麵前問道，“請問，這裏有沒有什麽委托？”
    “我看你麵生，你是冒險家協會的人嗎？”那個小胡子男人頭也不抬地問道。
    “我在阿瓦塔的冒險家協會做過。”
    “你是阿瓦塔的冒險家啊，你不會是夜鷹之類的吧？”
    艾蕊薩沉默不語，兜帽陰影下的眸心微沉，抬起手迅速凝結攻擊常用的冰淩，在小胡子驚恐的眼神裏，散發著寒氣的冰淩轉眼間化作一朵精致的冰蓮花悄然綻放。
    “你…行行行，我知道你不是夜鷹了，你是什麽修為，怎麽稱呼，我登記一下，再給你安排合適的委托。”小胡子害怕地說道。
    “我叫羅莎琳，高級法師。”艾蕊薩輕聲說道，“我想接個報酬多點的任務。”
    “報酬多的任務…也是高風險啊，你去東邊瑞次村，那裏有兩頭會噴火的幼龍和一群狗頭獸人，嚴重危害村莊的村民財產安全。村長承諾，如果有人能屠殺兩頭惡龍，並且掰下四個龍角作為信物，就能任選一座村落裏礦山。”
    “什麽礦？”
    “瑞次村的礦，以銀礦為主，還有魔晶礦、水晶礦、黃銅礦。”
    “銀礦？真金白銀啊，獎勵這麽豐厚的委托怎麽沒人接呢？”艾蕊薩問道。
    “這你得問他們幾個，他們幾個就是從瑞次村回來的。”小胡子指了指海倫娜他們。
    艾蕊薩掀起兜帽，看到海倫娜本就滄桑老邁的臉鼻青臉腫，手臂上纏著的繃帶還在滲血，走過去假笑著關心道，“海倫娜，你這是在哪兒受了這麽重的傷啊？”
    傷痕累累的同學們看到是艾蕊薩，不由充滿了敵意，“海倫娜的事不勞煩你關心，怎麽，今個兒維克多公爵放你出來見光了？”
    “艾蕊薩，你和冥龍角鬥受的傷這麽快就好了？”海倫娜驚訝地開口問道。
    “一點皮外傷而已，海倫娜，你還沒回答我呢，幾天不見，怎麽把自己弄得全身是傷呢？”艾蕊薩問道。
    “我們是在瑞次村受的傷，那村長是個混蛋，任務概況和真實情況完全不一樣，那裏有兩隻小龍、一隻被黑巫師用攝魂術控製的成年巨龍。”海倫娜說道。
    “還有一大堆哥布林，那些狼人、鼠頭人、蛇人、蝙蝠人多得根本數不清。”斷腿的男生抱怨道，“這村長簡直不把冒險家當人，這種禍事明明應該上報太陽騎士團處理。”
    “唉，沒辦法，太陽騎士團忙著英靈節和祝聖節的彩排，瑞次村的人也不想等死。”海倫娜旁邊的銀發女孩翹著二郎腿說道。
    “露珊爾白，你少在這慷他人之慨，剛才在礦山裏數你和古爾薩跑得最快，把我們三個丟在這裏，要不是海倫娜舍命救我，你們倆就是殺人凶手。”斷腿男抗議道。
    “沒關係，現在你和古爾薩好手好腳的，正好給這小夜鷹帶帶路。”海倫娜臉色陰沉著踢了踢露珊爾白說道。
    “什麽？！我是加百利侯爵和戴安公主的獨女，你讓我給一個夜鷹…”露珊爾白指著艾蕊薩的臉大聲說道。
    話音未落，一記響亮的耳光就抽在她臉上，聲音回蕩在靜得落針可聞的大廳裏。
    “你是要違抗二皇子妃的命令嗎？誰給你的資格，竟敢拒絕給未來的維克多女爵服務？告訴我，是誰，是教會你臨陣脫逃的家族，還是教會你不顧戰友死活的父母？”艾蕊薩居高臨下地質問道。
    露珊爾白驚怒交加，怔怔地瞪著艾蕊薩流淚，卻再也不敢提起自家的名號，半晌才伸手捂著火辣辣腫起的臉頰，卻發覺嘴角已經被打破流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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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種垃圾真的很讓人看不起，小胡子，這委托我接了。古爾薩是誰，自己出來帶路，別逼我動手。”艾蕊薩擦了擦手說道。
    “好嘞，小姐，一路順風。”小胡子忙不迭地應下。
    她陰冷的目光環視整個大廳，一個棕色卷發的男孩弱弱地說道，“我是古爾薩。”
    “大人，我怕死，我隻有結丹初期修為，那條巨龍起碼也有通幽…不…洞明，我根本打不過巨龍才跑的，求求你，別再讓我過去了。”古爾薩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說道。
    “艾蕊薩，過會我們送你過去吧。”海倫娜在另一個陰鬱女孩的手攙扶下艱難地站起來。
    海倫娜附耳說道，“這是莉莉絲，她母親是加農郡的暗黑牧師，或許對你有用。”
    三人去了武場後街的麵館，照常點了羊肉麵，碰巧遇到了西奧多和兩個戰士打扮的男孩，西奧多向她們打了招呼，就帶著兩個男孩自來熟地坐在艾蕊薩旁邊。
    “這不是布萊恩小姐麽，怎麽沒帶著卡修斯一起出來啊？”西奧多問。
    “他在家睡懶覺呢，我沒舍得叫醒他。”艾蕊薩說道，沒什麽胃口，就隨便喝了兩口熱氣騰騰的羊骨頭湯。
    “這個點還睡懶覺呢，太陽都照屁股了。這兩位小夥伴你從哪裏拐來啊？”西奧多說道。
    他仔細端詳地著海倫娜老邁的臉說，“這位女士，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我是海倫娜·斯圖爾特。”海倫娜嘴角勾勒出一絲苦笑，似乎習以為常地說道。
    “怎麽會這麽嚴重…布萊恩小姐，你還是真是功力深厚，我低估你了，當真是年少非凡，經此一役，您在拜占庭威名遠播，可止小兒夜啼，倘若您誕生在深淵，必成一代魔神…”
    西奧多表麵一通誇讚，實際上看向艾蕊薩眼神充滿了恐懼和厭惡。
    “叫我艾蕊薩就好，布萊恩家早就不剩什麽人了，你提起我的姓氏，不過是徒增悲傷。”
    艾蕊薩目中無悲無喜，隻是平靜地看著窗外鳴叫的喜鵲，銀質叉子插進帶著血絲的肉塊，血色汁液爆漿溢出，放進嘴裏細細咀嚼沾染了腥甜味的肉絲。
    “海倫娜，你平時也喜歡去冒險家協會找事做嗎？”
    “不，我這次…是為了挽回一點斯圖爾特家族的聲譽。”
    “挽回斯圖爾特家族的聲譽，斯圖爾特家族出了什麽事？”
    “我與你決鬥時身受重傷，從鬼門關走了一遭才僥幸回到人間，身上的傷好不容易痊愈，第一次出門時，卻聽到他們說，我向魔鬼獻祭了靈魂，換來了苟活於世的機會。”
    “所以，你打算為民除害，以便挽回家族聲譽。”
    “沒錯，你大概也是為了扭轉一下你在大家心裏的印象吧，畢竟公眾很難接受一個夜鷹成為公爵夫人。”
    “你的想法太幼稚了，費力不討好，如果有人說你的壞話，千萬不要把自己的心挖出來證明他是錯的，而是把他的眼睛挖下來吞進肚子裏，讓他看清楚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我也想那麽做，可我身後還有家族，我身為斯圖爾特的女兒絕不能連累他們。外麵的流言甚囂塵上，其實我早就猜到幼龍身邊必有成年巨龍守護，可我還是想鋌而走險，扳回一局…”
    西奧多適時開口，“你們說的，是不是瑞次村的那個屠龍委托？”
    “是啊，你也知道這事啊，獎勵一座礦山呢。”艾蕊薩說道，拿起銀叉子挑起幾十根麵條，每一根圓溜溜的麵條都在香油的包裹下金燦燦的，吸溜吸溜地嗦進嘴裏。
    “你們膽子真大，執法司的偵查騎士今早回報，已經有八個傭兵和冒險家死在那邊了，還有三個失蹤的。”西奧多說道，“我正準備帶這兩個小子過去看看呢，一起吧。”
    “我聽說海倫娜的戰友說，那裏有個巨龍，被黑巫師用攝魂術控製住了。”艾蕊薩望著西奧多鍋底黑的臉色，衝老板娘招招手說道，“來瓶橙汁，要冰鎮的。”
    “你這涼一口，熱一口的，不怕吃壞肚子啊？”老板娘笑著問道。
    “不是我喝，給西奧多老師去去火。”艾蕊薩調皮地衝西奧多眨眨眼睛。
    “不用。”西奧多擺擺手，“海倫娜，給我講講當時情況。”
    海倫娜麵色麻木，機械地開口說道，“敵方，兩個小龍，一個巨龍，還有狼人鼠頭人狗頭人蛇人蝙蝠人無數，疑似有個黑巫師；我方，兩個逃兵。”
    西奧多清了清嗓子，拿出一份通緝名單放在桌子上。
    “如今皇都記錄在案的在逃黑巫師一共有三個，不對，現在是四個。第一個，墨菲斯托·哈德裏爾，已經有靠譜小道消息證實，這個被抓進皇宮當寵物了。”
    “第二個，阿拉裏克·阿斯特萊，去年年末和今年年初，曾在皇都操縱蝙蝠人和骷髏人搶劫金店和珠寶店，共計三次，並在受難日衝進教堂散播魔教典籍，打傷多名神職人員，遁逃時被砍斷右臂。”
    “第三個，奎米·馬多克，亡靈法師，五年前，從瘋人院逃出，施法致使多個墓地發生屍體屍變，咬死咬傷附近村民，事後在教堂房頂跳舞慶祝時被抓捕，去年九月在牢獄中縱火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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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個，你…原則上，我應該勸說你返回皇宮的，但是我知道你肯定不想回去，所以就不勸了。你們覺得這個黑巫師是哪個呢？”
    “我覺得是第二個，第三個明顯腦子不正常，現在是不是活著都很難說。”海倫娜指著通緝名單上文質彬彬的男人說道。
    “阿斯特萊…這好像是阿瓦塔貴族姓氏。”艾蕊薩喃喃自語。
    “這很正常，你們阿瓦塔人到了拜占庭基本不會做什麽好事。”西奧多忍不住嫌惡地說道。
    “確定了，那就出發吧。”
    瑞次村———
    村子坐落在富饒的礦山腳下，白牆黑瓦，小橋流水，如尋常人家般冒著嫋嫋炊煙，看家護院的狗和圈養的雞鴨此起彼伏地叫著，房子蓋得整整齊齊，就像墓園一樣。
    村口岩石寫著“瑞次村”的字樣，立在一旁的癡傻守村人傻笑著流口水。
    艾蕊薩等人是通過傳送靈柱傳送過來，落地隻覺得一股陰嗖嗖的氣息撲麵而來，西奧多眉頭緊鎖地看向口水流滿衣襟的守村人說道，“這村子有問題。”
    “艾蕊薩，你閉上眼睛感受一下，這村子裏一定有你的同類，或許不止一個。”西奧多拉緊艾蕊薩的手腕說道。
    “鏟除黑巫師是你們教廷的工作嘍，總不能讓我同類相殘吧，我和海倫娜她們的委托內容是殺掉兩個會噴火的小龍。”艾蕊薩聳了聳肩說道，“我們還是先找村長吧。”
    “好吧。”
    在西奧多的帶領下，大家敲響了村長家的大門，看到是教廷騎士大駕光臨，白發蒼蒼的村長麵色僵硬，還是假笑著把幾人迎進屋裏。
    “大人，您有何指教？”村長諂媚地笑著說道。
    “我需要你在五分鍾內，責令所有村民回家，緊閉房門，等兩個小惡龍死後才能出門。”艾蕊薩毫無耐心地說道。
    “是的，大人。”村長不明所以，但在幾人的眼神威懾下，還是不情不願應下了。
    五分鍾後
    “百鬼日行！”艾蕊薩單手捏訣，數百屍眾張牙舞爪地從地下爬出，怨氣衝天，如同末世降臨，“眾鬼聽令，給我找出那兩個小惡龍，格殺勿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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