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真假明珠與青銅古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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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鷹鉤鼻男子催動青銅古鏡,鏡麵之上幽光暴漲。
    化作一道慘綠光柱,如毒蛇吐信,直撲書房內的紀夏青。
    鏡麵波紋劇烈震顫,發出“嗡嗡”的刺耳聲響,似乎正竭力窺探著什麽。
    紀夏青手捧那枚仿製的“鳳凰暖玉”,指節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她那張絕美的臉龐上。
    痛苦與迷茫兩種情緒如同潮水般反複衝刷。
    眼睫輕顫,似有水光將溢未溢,口中無意識地喃喃。
    “玉佩……好熟悉……我的頭……好痛……”
    那副模樣,任誰看了都要心生三分憐惜。
    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那道慘綠幽光剛剛籠罩住紀夏青,青銅古鏡驟然光芒大盛。
    比先前亮了數倍不止!
    緊接著,鏡身劇烈震顫起來,發出一陣令人牙酸的尖銳嗡鳴。
    鏡麵上原本清晰的影像瞬間變得模糊不清。
    扭曲不定,甚至浮現出蛛網般的細密裂紋。
    仿佛隨時都會崩碎開來!
    “噗!”
    鷹鉤鼻男子如遭重擊,身形一晃。
    嘴角溢出一縷鮮血,他那雙鷹隼般的眼睛裏。
    頭一次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怎麽可能?!尋蹤鏡乃我紀家秘寶,專司追蹤血脈、勘破神魂,從未出過此等狀況!這……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他心中驚疑不定,難道是此女身上藏有能幹擾尋蹤鏡的異寶?
    亦或是……
    她的神魂構造異於常人,竟能反噬法寶?
    遊鴻才一個箭步竄到紀夏青身前,張開雙臂將她護得嚴嚴實實。
    嗓門拔高八度,帶著幾分恰到好處的“驚慌失措”。
    “這位爺,有話好說!我家夏青腦子受過傷,神魂脆弱得很,不禁嚇!你們這光晃來晃去的,萬一給她刺激出個好歹,你們紀家家大業大,擔待得起這份責任嗎?”
    笑話。
    垃圾鏡子,還敢探查女帝神魂。
    沒讓你們這些人當場暴斃,已經是紀夏青在竭力壓製。
    他這番話,明著是關心,暗地裏卻是在給對方下套,占據道德製高點。
    鷹鉤鼻男子身後。
    一名臉型瘦長的紀家修士麵色一沉,厲聲喝道。
    “少在這裏裝神弄鬼!是不是紀凝霜,驗看胎記便知!讓她把左肩露出來,一驗便知真偽!”
    此言一出。
    氣氛驟然緊張,這無疑是將了遊鴻才一軍,也是最直接有效的驗證方法。
    紀夏青聞言,像是受驚的小鹿,猛地向後縮了縮。
    躲在遊鴻才身後,隻露出一雙水汪汪的鳳眸。
    眼眶微微泛紅,聲音帶著明顯的哭腔,聽著便讓人心碎。
    “你們……你們究竟是什麽人?光天化日之下,為何要如此……如此欺辱我一個弱女子?”
    她這副柔弱無助、泫然欲泣的模樣,演技已臻化境。
    “放肆!”
    一直沉默的秦正雄此刻再也按捺不住,他掙紮著從太師椅上欠起身子。
    雖然氣息虛弱,但語氣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怒視著那幾個紀家修士。
    “我秦家雖非什麽名門望族,卻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
    “你們紀家的人行事,便是如此霸道無禮嗎?”
    “不問青紅皂白強闖我秦家莊園也就罷了。”
    “如今還要當眾羞辱一個手無寸鐵的姑娘家?”
    “此事若是傳揚出去,你們紀家還要不要臉麵?”
    “就不怕天下修士恥笑嗎?!”
    秦正雄這番話擲地有聲,既點明了對方的無禮。
    又將事情上升到家族顏麵的高度。
    一時間,那鷹鉤鼻男子雖然不在乎,但紀家到底還是在乎臉麵。
    尋蹤鏡失靈本就讓他心中打鼓。
    此刻再被秦正雄一番搶白,饒是他修為高深,也不免有些遲疑。
    此事幹係重大,若真是找錯了人。
    還強行羞辱,傳回族中,他少不得要受責罰。
    遊鴻才見火候差不多了,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聲音卻帶著幾分理直氣壯。
    “胎記之說,我倒也曾聽秦董偶然提及。”
    “不過,我家夏青乃是清白人家的女兒,豈能容爾等隨意輕薄查驗?”
    “除非……”
    他話鋒陡然一轉,眼神銳利了幾分。
    “你們能拿出確鑿無疑的證據,證明你們的身份。”
    “以及此行的目的確實合乎情理,否則,休想動她一根汗毛!”
    “我遊鴻才雖然隻是個無名小卒。”
    “但拚著這條性命不要,也絕不會讓你們得逞!”
    他這番話說得鏗鏘有力。
    頗有幾分光棍不怕穿鞋的架勢,反倒將了對方一軍。
    鷹鉤鼻男子被遊鴻才這油鹽不進的態度,頂得肺管子都快炸了。
    臉上青紅交錯,顯然是耐心耗盡,又有些騎虎難下。
    僵持下去,對他可沒半點好處。
    萬一這小子真個不識抬舉,或是驚動了旁人,事情可就真要黃了。
    他鼻腔裏重重噴出一股熱氣。
    眼神在遊鴻才身上來回刮了幾遍,最終像是下了什麽重大決心,猛地將手伸入懷中。
    再抽出來時,掌心已穩穩托著一枚青玉令牌。
    那令牌不過巴掌大小,觸手生涼,通體青光瑩瑩。
    正麵一個古樸的“紀”字,筆畫間透著一股歲月沉澱的蒼勁。
    背麵雲紋繁複,每一筆都深深刻入玉中。
    隨著光線角度的變換,那些雲紋的陰影也隨之遊走,平添幾分神秘。
    一股無形的氣息自令牌上悄然散開。
    並不如何霸道,卻壓得人胸口發悶,呼吸也隨之沉重了幾分。
    “都看清楚了!”
    鷹鉤鼻男子將令牌高舉過頂,幾乎是吼出來的。
    聲音裏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
    “此乃我紀家族老會信物,族老令!”
    “我等奉族老之命,前來尋回家族流落在外的嫡係血脈!”
    “誰敢從中作梗,便是與我整個紀家為敵!”
    “你們,還有你遊鴻才。”
    “自己掂量掂量,與紀家作對是什麽下場!”
    令牌現世,周遭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秦正雄眉宇間那道淺淺的川字紋,不自覺地深了些,他瞥了王老一眼。
    王老平日裏總是眯縫著的眼睛,此刻也睜開了少許。
    瞳孔微微一縮,旋即恢複如常,隻是那下巴繃得更緊了。
    紀家族老令……
    這東西可不是隨便什麽阿貓阿狗都能請得動的。
    這代表著紀家那群老不死的共同意誌。
    一旦動用,往往便意味著不死不休。
    這鷹鉤鼻,看來是真的被逼到牆角,連這種壓箱底的玩意兒都給掏出來了。
    麻煩,這下是真麻煩了。
    就在這劍拔弩張,氣氛緊張到極點之際。
    一直躲在遊鴻才身後,顯得楚楚可憐的紀夏青,突然“啊”地一聲低呼。
    纖手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左邊肩胛骨位置。
    那張布滿“痛苦”與“迷茫”的小臉上。
    此刻又添了幾分“努力回憶”的神色。
    她蹙著秀眉,斷斷續續地呻吟道。
    “我的肩膀……我的肩膀……好像……好像有什麽東西烙在那裏……好痛……又好熟悉……”
    這一聲痛呼。
    瞬間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