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叫雲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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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張藥方真是你寫的?!”
    掌櫃拿著那張昨天見過的那張藥方,不可思議地看著雲朝顏。
    這藥方上的藥材用法精準老練,他自覺沒有十年行醫功底就絕對開不出來,可沒想到,竟然是眼前這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寫的?
    不過眼前這姑娘雖然穿著樸素,但舉手投足氣度不凡,從容大方,不像是普通女子。
    掌櫃的心思沉了沉,問:“這麽說,姑娘答應在我這小店坐診了?”
    雲朝顏點頭。“不過我有一個條件,我坐診時需要拉上紗幔,對外透露我的身份,也不能讓任何人看見我。”
    “沒問題,沒問題,隻要姑娘你願意在小店坐診,這些都好說,那咱們什麽時候能開始?”
    “現在就可以。”
    “好嘞!我馬上讓小二去辦!”
    掌櫃高興地往外走,剛到門口,又轉過頭來問:“姑娘,濟世堂坐診時要寫上大夫的姓名,您這寫什麽好呢?”
    雲朝顏想了想,靈機一動,笑著道:“雲丹子,我叫雲丹子。”
    若是丹雲子師父和神仙穀的人看見這個名字,肯定會找過來,到時候就不用她去找了。
    當天,隆安街上的濟世堂來了一位新大夫坐診。
    這位大夫奇怪得很,以紗幔為帳,看診時不見其人,隻聞其聲,聽那聲音,分明是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
    濟世堂門口本來已經排了不少病人,但看見這陣仗,一時間也不敢上前問診。
    “行不行啊?這麽年輕的大夫能看準嗎?”
    “雲丹子?以前怎麽沒聽過這個大夫?會不會看錯啊?”
    “對啊,咱們本來就生病了,萬一吃錯藥,更嚴重了怎麽辦?”
    ……
    不少人圍在紗幔外議論紛紛,但誰也不敢上前。
    雲朝顏端坐在紗幔另一邊,不急不緩。
    掌櫃好不容易找到新大夫,見大家都不過去看診,催促道:“大家不用擔心,我敢保證,這位雲丹子大夫醫術了得,絕對能幫大家解決問題。”
    可就算她這麽說,一時間也沒人敢開口。
    掌櫃看得幹著急,就在這時,一個稚嫩的哭聲突然從外麵傳來。
    “求求你們了,我娘真的快不行了,求你們讓我娘先進去吧,大夫!大夫救命啊!”
    一個穿著灰麻衣,梳著雙丫髻的小姑娘正跪在另一個大夫麵前,苦苦哀求,隻是那邊大排長龍,人滿為患,誰也不肯讓她插隊。
    “小姑娘,我也頭痛得厲害,你就再等等吧。”
    “對啊,大家都等著大夫看診呢。”
    “求求你們了,求求你們了……”
    小姑娘一邊哭,一邊拚命在地上磕頭,額頭都磕破了。
    在她身後的地上,躺著一個麵色鐵青的中年女人,雙眼緊閉,已經出氣多,進氣少。
    雲朝顏微微拉開紗幔看了看,對掌櫃說:“讓她來我這裏。”
    掌櫃立即上前,和那位小姑娘說了幾句。
    小姑娘猶豫地看過來,見雲朝顏這邊空空蕩蕩,一個排隊的病人都沒有,猶豫片刻,咬牙起身走過來。
    噗通——
    在紗幔前跪下。
    “大夫,求你救救我娘吧!”
    那名中年女人被抬了進來,眾人好奇地看著,都想看看這位新大夫的醫術,隻見一隻手探出紗幔,輕輕放在病人手腕上。
    那手纖細瑩白,白得有些晃眼。
    眾人尚未回神,紗幔裏傳來一個清澈的聲音:“脈象沉緩,浮而細軟,脈虛身熱謂之傷暑。你娘應該是中暑了,再加上氣急攻心,所以才倒地不起。”
    小姑娘一驚,連連點頭。
    “沒錯沒錯,我娘和我剛才一直在地裏幹活,聽到爹爹說要把我賣去青樓還債,然後就暈過去了。大夫,你快救救我娘吧。”
    “你叫什麽名字?”
    “我……我叫環翠。”
    “環翠,你放心,你娘不會有事的。”
    雲朝顏的聲音不大,若月下蜿蜒淺河,卻莫名讓人安心。
    她轉頭問掌櫃:“掌櫃的,有銀針嗎?”
    “有有有!”
    掌櫃馬上從櫃子裏翻出一副銀針。
    雲朝顏接過來展開,從中取出一枚銀針,刺入病人的合穀穴,指尖輕輕轉動,片刻之後,老夫人的眼皮動了動……
    “醒了!真的醒了!”
    “簡直是神醫啊!”
    周圍頓時發出一陣驚呼。
    環翠激動地撲上前,驚喜地扶起悠悠轉醒的娘親。
    “娘!太好了!你沒事了!”
    雲朝顏看了看她的狀態,拔針,然後抽出一張紙,一邊提筆寫,一邊道:“當歸,白芍,熟地黃,白茯苓,麥門冬,各一錢,五味子十粒,水煎溫服,明日就可以徹底痊愈。”
    環翠激動地接過來,又跪在地上磕頭。
    “謝謝!謝謝神醫!雲丹子神醫,謝謝您救了我娘!”
    “你剛才說,你爹要把你賣去青樓?”
    環翠麵露難色,猶猶豫豫。“嗯……我爹欠了很多錢,還不上……”
    雲朝顏沉聲道:“環翠,如果你去了青樓,你娘還會犯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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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環翠看了看剛醒來的娘親,目光變得堅定起來。
    “我記住了,雲丹子神醫。”
    說完,攙扶著娘親一起離開。
    他們剛走,濟世堂裏瞬間沸騰了,所有人湧到紗幔外。
    “雲丹子神醫!雲丹子神醫!快幫我看看,我這個頭疼已經很長時間了!”
    “神醫,你也幫我看看吧!”
    雲朝顏緩緩一笑。
    “問診者將手放入紗幔,一個一個來,不用著急。”
    眨眼間,外麵就排起了長隊。
    傍晚,雲朝顏結束坐診,離開時掌櫃簡直笑得合不攏嘴。
    “說實話,我還真有點懷疑,現在是徹底服了,姑娘,以後你就是我們濟世堂的活招牌啊!”
    雲朝顏收下今天的診金,滿意地笑了笑。“明天同樣時間,我還會過來。”
    這是她賺到的第一筆錢,比想象中多。
    出了濟世堂,雲朝顏拿著錢袋,快步往侯府走。
    時間有些晚了,她得快點回去看看衣櫃裏那人的情況,雖然臨走前鎖了門,但還是擔心會被人發現。
    剛走到侯府門口,借著夕陽的餘暉,雲朝顏遠遠地看到一個勁裝少年氣勢洶洶地站在門口。
    雲朝顏剛一露麵,少年手中的紅纓槍破空而來,直指她的喉嚨,嗬斥道:
    “雲朝顏!是不是你欺負我姐姐?!”
    是侯夫人所出,雲曦月的親弟弟——雲浩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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