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女郎中氣衝衝地看著雲曦月，怒斥道：“雲丹子試藥救人，治療疫病，救京城於水火，早已成為我們學醫者之中的典範，她絕不可能做出這種事，還請姑娘不要妄言，汙了雲丹子的聲譽！”
    她迅速收拾好自己的藥箱，然後轉頭看了看雲曦月，說：“我看這位姑娘根本就沒事，至於為什麽摔倒，就要問她自己了！”
    說完，哼一聲轉身走了。
    雲朝顏沒想到這位女郎中竟然這麽硬氣，直接把雲曦月他們懟得啞口無言。
    她什麽時候成學醫者的典範了？
    怎麽從來沒聽說過？
    雲朝顏揚了揚唇角，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轉頭卻見其他人臉上的表情各有不同，好幾個人都在看雲曦月的腿，開始有了疑惑。
    “要不，再找別的郎中看看？”盛姨娘小聲問。
    周圍安靜了一會兒。
    雲曦月猛地站起來，哭著說：“我不看了，反正你們寧願相信一個外人，也不相信我。”
    說完，扭頭跑進了房間。
    剩下幾人麵麵相覷，老夫人遲疑著問：“這……還去找衛國公說嗎？”
    顯然，這次就連她心裏也產生了疑惑。
    雲康沉著臉，不知在想什麽，最後擺了擺手。
    “算了，就這樣吧。”
    說罷，也歎一口氣走了。
    見人已經散得七七八八，雲朝顏也跟著起身，重新回了偏院。
    再換一身衣服，戴上帷帽，從後門離開，來到濟世堂。
    她已經兩天沒來濟世堂坐診了，一聽說她回來，不少病人請來看診。
    一直到下午，外麵又是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音。
    又是陳效帶著幾個侍衛前來送牌匾，掀開蓋上牌匾上的紅布，露出裏麵“巾幗英雄”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一樣的金光閃閃，一樣聚集了很多看熱鬧的人。
    陳效朗聲道：“在昨日秋獵中，雲丹子智勇雙全，救皇上於危險之中，皇上特此表彰雲丹子巾幗不讓須眉！”
    周圍議論紛紛。
    “雲大夫真是神了，連皇上都能救！”
    “這可真厲害啊！”
    “不過話又說回來，皇上就不能送點其他東西嗎？一個星期不到，連送了兩塊牌匾，送得簡直比我吃飯還勤，給點銀子不好嗎？”
    雲朝顏也想問，給點銀子很難嗎？
    要這破牌匾有什麽用？
    唉。
    兩塊了。
    隻有掌櫃依舊樂嗬嗬地走上前，對著皇城的方向磕了幾個頭，笑得跟朵花似的把牌匾抱在懷裏。
    他愛惜地用帕子擦拭著兩塊金閃閃的牌匾，然後轉頭問雲朝顏：“姑娘，你是在故意收集這東西嗎？”
    雲朝顏：別哪壺不開提哪壺。
    轉頭看見陳效還沒走，淡淡瞥了他一眼，語氣很是嫌棄。
    “你怎麽又來了？”
    身為禦醫，天天往濟世堂跑，真不知道他是哪的大夫。
    陳效卻一臉嚴肅。“我這次出宮，是有要事。”
    雲朝顏沒搭腔。
    陳效本來不想說的，可是見她不感興趣，反而想說了，湊過來道：“待會兒，我準備去邑陽侯府一趟，你猜我去幹什麽？”
    雲朝顏終於轉過頭來。
    “你去那兒幹什麽？”
    “還記得我之前說過，陸黎安中蛇毒的時候，我想了一個試藥的法子嗎？”
    “嗯，缺德的法子。”
    “你別打岔啊。”
    陳效睨了她一眼，繼續道：“當時我們是準備花銀子找人來做的，但雲曦月衝到衛國公府，自告奮勇要為陸黎安試藥。雖然你說這個法子缺德，但每次試的什麽藥，會有什麽效果，我特意讓人和試藥人講清楚，從沒有瞞著她。”
    雲朝顏點點頭。
    確實。
    上一世每次試藥之前，都會有一個小藥童給她看藥方，然後詳細解釋每一種藥的作用，服下後的情況和可能出現的後遺症。
    陳效繼續道：“那段時間，我們試了好幾種藥方，直到最後，才終於找到一個最適合陸黎安的方子。按理說，那個方子上是什麽藥材，雲曦月作為試藥人，應該記得清清楚楚。可是昨天秋獵的時候，我說了那個藥方上的藥材，告訴雲曦月這是受驚安神的方子，她竟然敢一點反應也沒有！”
    帷帽之下，雲朝顏的目光一沉。
    當時意外突發，陳效不去為皇上診脈，而是第一時間跑向雲曦月，竟然就是為了這件事？
    他是什麽時候開始懷疑的？
    竟然這麽快就跑去驗證了，而且還真讓他找到了一些端倪。
    這時，陳效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說：“我現在懷疑，雲曦月可能不是當時的試藥人。”
    “哦？”
    雲朝顏看著他。
    陳效越說越激動。
    “你想想啊，當時雲曦月來試藥的時候，不僅遮住了臉，還全程不說話，沒準早就換人了，我們都不知道！否則，那麽重要的藥方，她怎麽會一點都不記得？”
    “還有那天我為她把脈，雖然隻是一瞬，但我明顯感覺到她的脈象穩健，根本不像試藥過後出現後遺症的樣子。所以我今天出宮，就是想再去邑陽侯府一趟。”
    雲朝顏微微揚起眉。“你是想再為雲曦月把脈？”
    “不是。”陳效搖了搖頭，說：“我要去為雲朝顏把脈。”
    雲朝顏：“……怎麽突然想到她？”
    陳效若有所思道：“邑陽侯還有一個妾室生的女兒，年紀和身形同雲曦月相仿，好像很不受寵，上次見麵的時候，我就覺得她麵色憔悴，麵容枯槁，很像因為試藥摧殘身體的樣子。我思來想去，覺得她最有可能！”
    “可惜上次沒診到她的脈象，這次去，我一定要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躍躍欲試地握了握拳，似乎這次勢在必得，轉頭問雲朝顏：“雲丹子，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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