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陸黎安聽說雲朝顏也因為美容膏毀容，不禁有些驚訝，轉頭問雲曦月：“你妹妹臉上也受傷了？”
    雲曦月心裏已經猜到了一些，不由心驚，轉頭和堂上的盛姨娘匆匆對視一眼，微微搖頭。
    “我不清楚。”
    邑陽侯府距離這裏不算遠，等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一個戴著麵紗的纖細女子慢慢走了進來。
    正是雲朝顏！
    她衣著有些樸素，幾乎沒什麽首飾，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大戶人家的千金。
    此時，邑陽侯府的大小姐就站在旁邊，和她形成鮮明的對比。
    雲曦月雖然也穿得淡雅，但無論是衣服還是首飾，一眼就知道價值不菲。
    不少人的視線在雲曦月身上轉了一圈，又落在雲朝顏身上。
    盛姨娘像是看到了救星，連忙拉住她，熱絡道：“朝顏，快告訴大人，你昨天晚上是不是用了美容膏？臉是不是也出了問題？”
    徐縣令打量著眼前身下纖細的女子。
    “你就是雲朝顏？為什麽戴著麵紗？”
    雲朝顏躬身行禮。
    “回大人，我就是雲朝顏。”
    徐縣令立即伸長脖子問：“你娘說，你也用了美容膏？”
    雲朝顏微微點頭，輕聲回答：“是的，昨天姨娘送了我一瓶。”
    “你用了？感覺怎麽樣？”
    “我……”
    雲朝顏剛要回答，江舟突然打斷。
    “徐大人！雲朝顏是盛梅的女兒，讓她來作證是不是有失偏頗？更何況，她的美容膏也是盛姨娘給的，不能說就是我們的原因！”
    “但我女兒用了你們的美容膏，現在麵目全非是事實！現在已經有兩個人因為你們的美容膏毀容了，你們還想推脫責任嗎？”
    盛姨娘此時已經徹底不慌張了，義正言辭道：“大人，這種毒物如果繼續在京城售賣，一定會有更多人受害的！”
    一旦和錢有關，江舟徹底急了。
    “一口一個毒物，你少在這裏胡說八道！那些澤漆是誰加的，還不一定呢！”
    “不是你們加的是誰？反正我買回去之後就一直沒動過。”
    “你……”
    兩人爭得麵紅耳赤，誰也不讓誰。
    徐縣令看得頭疼，連忙勸道：“兩位都別吵了，雲朝顏，你快把麵紗摘下讓我們看看。”
    “是，大人。”
    所有人瞬間安靜下來，睜大眼睛，看著雲朝顏慢慢抬手，一點一點將麵紗摘下，當她的臉露出來的一瞬間，徐縣令睜大了眼睛，滿臉震驚地看著她。
    “你……你的臉！”
    他伸長脖子，清晰地看到雲朝顏麵紗之下的臉白嫩紅潤，吹彈可破，別說什麽紅疹，就連一點瑕疵都沒有。
    “你的臉沒事？！”
    所有人瞬間驚了，議論聲此起彼伏。
    本來還得意洋洋的盛姨娘瞬間臉色大變，一把抓著雲朝顏把她轉過來，看向她的臉，不甘心地翻來覆去看。
    “你的臉怎麽回事？怎麽沒事？”
    雲朝顏笑了笑，說：“娘，我的臉確實沒事啊。”
    “怎麽可能？我今天早上明明聽見你……你昨天是不是沒用美容膏？”
    “沒用，娘難得送我那麽珍貴的東西，我舍不得用。”
    盛姨娘氣急敗壞，惱怒道：“你！你怎麽能不用呢？我明明交代你一定要用的！”
    江舟本來還在震驚中，聽見這話，思緒轉得飛快。
    “盛梅，你這是什麽意思啊？難道你早就知道用了那瓶美容膏會出事，所以才特意叮囑她用的？她可是你女兒啊，你想讓她毀容嗎？”
    在他的連聲質問下，盛姨娘明顯慌了，眼神閃爍。
    “怎麽可能？我也是難得買到，所以才給我女兒的，怎麽知道裏麵有毒？”
    她雖然還在狡辯，但剛才說的那番話，大家心裏都已經有了計較。
    徐縣令歎了一口氣，轉頭看向雲朝顏：“雲朝顏，你既然沒事，戴什麽麵紗呢？”
    雲朝顏輕聲道：“今天風大，我許久未出門，有點不適應。”
    京城很多人都知道，邑陽侯府的二小姐不受寵愛，平時很少外出，見過她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那瓶美容膏呢？帶來了嗎？”
    “帶來了。”
    雲朝顏將美容膏取出，昨天晚上打開看過之後，蓋子又被她原封不動地放了回去，所以當徐縣令接過來一看，很容易就能發現瓶蓋被人動過。
    “雲朝顏，你拿到這瓶美容膏之後，打開過嗎？”
    雲朝顏：“昨日姨娘給我的時候，就是這樣的。”
    徐縣令朝一旁等候的大夫招了招手。
    對方上前接過美容膏，倒出一些仔細聞了聞。“大人，這裏麵確實有澤漆，蓋子被人打開又放了回去，可能是中途被人投毒了。”
    一時間，所有人的視線齊刷刷地落在盛姨娘和劉氏身上。
    “說吧，是你們之中誰下的毒？”
    盛姨娘臉色難看，並不開口。
    劉氏卻越來越慌張，視線飄忽，一咬牙，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大人！大人！是盛姨娘讓我做的！與我無關啊！”
    盛姨娘狠狠踢了她一腳。
    “你閉嘴！別胡說八道！”
    徐縣令立即讓捕快將她攔住，質問道：“劉氏，到底是怎麽回事？快說！”
    劉氏被踢得倒在地上，生怕連累到自己，立即將所有事情和盤托出。
    “昨天盛姨娘找到我，給了我一瓶美容膏，讓我當天就用，說裏麵加了料，用了傷皮膚，讓我到時候就去鋪子門口鬧，鬧得越大越好，不準雲丹子繼續在京城賣東西！”
    她一邊說，一邊還哭了起來。
    “她當時就給了我五十兩，我哪兒知道臉會爛成這樣？早知道，我是絕對不會答應她的。”
    也就是因為對方給得太少，她才會勒索雲丹子一千兩，沒想到就因此被送到了衙門。
    “本來以為她就給了我一個人，沒想到，她竟然連自己親女兒都敢害！”
    此話一出，現場頓時罵聲一片。
    “真不是人啊，連親生女兒都不放過。”
    “還好雲朝顏沒用，否則年紀輕輕的小姑娘，還沒成親就毀了容，以後可怎麽活啊？”
    “天下竟然有這麽狠毒的娘！”
    ……
    雲朝顏像是現在才終於明白過來，轉過頭問：“娘，她說的是真的嗎？你明知道美容膏裏有澤漆，還拿來給我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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