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仔細想了想，紛紛搖頭。
    “雲大小姐經常來我店裏買首飾，兩三天便來一次，從試藥到現在，好像……沒見過她不舒服，反而看著氣色挺好的。”
    “試藥竟然還有後遺症？也沒聽說啊，雲大小姐的樣子，看起來確實不像有後遺症的，是不是弄錯了？”
    眾人越說越覺得可疑，臉上的表情都變得奇怪起來，頻頻朝盛姨娘看去，對方卻一臉心虛，遲遲不說話。
    掌櫃繼續道：“昨天我也是這麽想的，於是問了小公爺，問他治療試藥後遺症的藥是不是幫雲大小姐求的？你們猜他怎麽回答的？他說，不是。”
    嘩——
    在場所有人瞬間嘩然。
    “不是？小公爺親口說不是？這麽說，給他試藥的人真的雲大小姐？這是怎麽回事？可之前國公府明明公開說過，是雲大小姐救了小公爺，難道我們都被騙了？”
    掌櫃說出心中的猜測：“依我看，不隻是我們被騙，恐怕連國公府也被騙了，否則好端端的，小公爺那樣的人，怎麽會在成親當天逃婚呢？之前國公府源源不斷送去侯府的禮物，可做不了假。”
    “好像是這樣……”
    陸黎安的人品，大家都知道，成親當日逃婚對新娘子來說是極其的羞辱，若非真的惹怒了他，他怎麽可能逃婚？
    大家越想越篤定，轉頭詢問在場唯一可能的知情人。
    “盛姨娘，你來說說，給小公爺試藥的人真的是雲曦月嗎？還是另有其人？你們為什麽騙人？”
    “對啊，說清楚，到底是誰試的藥？”
    “試藥的不是雲曦月，那又是誰？你們到底禍害了誰家的閨女？”
    盛姨娘哪裏想到，這雲家最大的秘密竟然會被濟世堂掌櫃得知，還當眾說出來，此時此刻隻能咬牙不承認。
    “你們少在這兒胡說八道！再敢造謠我不會放過你們！”
    眾人眼神懷疑。“那你倒是說說，雲曦月試了藥，為什麽沒有後遺症？”
    “當然……當然是治好了！反正就是曦月給小公爺試藥，是他逃婚，是他對不起曦月！”
    她說得信誓旦旦，眾人一時間不知如何反駁，可就在這時，一隊人從遠處緩緩走過來。
    走在最前麵的是國公府的轎子，七八個丫鬟和隨從手捧寶盒緊跟其後，一直來到雲府大門口，停轎，國公夫人走下來。
    她先看見大門上滴滴答答的髒水，然後又轉頭看向正在大喊雲曦月是試藥人的盛姨娘。
    她不說還好，一說，簡直直戳國公夫人肺管子。
    被雲家欺騙的氣還沒消呢，盛姨娘不知道安分點，竟然還敢四處張揚，妄想繼續占國公府的便宜，當她是死的嗎？
    再說了，現在知道雲朝顏才是救陸黎安的人，國公府想方設法補償都來不及，怎麽能容忍盛姨娘在雲府門口叫囂？
    國公夫人二話不說走過去，沒有多餘的話，直接一錘定音。
    “雲曦月不是試藥人，雲朝顏才是。”
    一句話，直接掀翻剛才所有。
    眾人再度震驚，前半句話，他們心都已經有準備，但都沒想到，一向默默無聞的雲朝顏竟然才是為陸黎安試藥，救他性命的人。
    雲朝顏？
    仔細想想，當初她在侯府的時候確實沒有存在感，不被寵愛重視，親娘又偏心，雲家搶了她的功勞安在雲曦月身上，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在試藥的那段時間，雲朝顏也曾露過一次麵，看到的人都說她麵色憔悴，看起來身體很不好的樣子，這不就和試藥的後遺症對上了嗎？
    更重要的是，陸黎安逃婚之後，就一直守在雲朝顏家門口，聽說守了一天一夜呢，很多人都看見了。
    這麽說來，雲朝顏竟真是為陸黎安試藥的人！
    試了藥，差點把命丟了，卻一點不落好，功勞全被雲曦月搶走，難怪當初她要脫離家族，後來和家裏人處處作對。
    眾人瞬間感同身受了，要是換做他們，別說作對，就算提刀把人宰了都幹得出來！
    就這樣，盛姨娘竟然還好意思來這兒潑髒水，顛倒黑白？
    這宅子裏住的，可是她親生女兒啊！
    雲朝顏已經夠可憐了，想到他們剛才被盛姨娘哄騙，還跟著一起罵雲朝顏，心裏又是愧疚，又是憤怒。
    “盛姨娘，你還有沒有心？都是當娘親的，竟然狠心把自己女兒往火坑裏推，你這是想害死她啊！”
    “你們雲家可真是狠啊，騙了國公府，騙了大家，騙了全京城，我之前還真以為那雲曦月好，現在看來，她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沒錯，一家子狼心狗肺的東西，還想把我們當刀使，我們有眼睛，看得見！”
    “見過偏心的，沒見過這麽偏心的，竟然幫著別人對付自己的女兒，攤上你這麽一個娘，雲朝顏可真是倒黴！不知道的，還以為雲曦月是你女兒呢！”
    盛姨娘本來還想反駁，聽到這最後一句，當場嚇得臉色大變，慌亂之色躍然臉上，著急地辯解起來。
    “少、少胡說八道！雲朝顏就是我女兒，我十月懷胎，辛辛苦苦才把雲朝顏生下來，可那又怎麽樣？終究是個庶女，怎麽比得上曦月的嫡長女？”
    此話一出，眾人的目光更加鄙夷。
    大夏雖然講究嫡庶尊卑，但那都是外人說的，沒人會當著麵提，更別說是一個母親這樣說自己的孩子，這樣的偏見，連尋常百姓都看不起。
    這時，國公夫人笑了，聲音卻冷冷的，道：“盛姨娘說錯了，什麽嫡不嫡，庶不庶的，雲朝顏早就已經和雲家一刀兩斷，自立門戶了，別說什麽庶女不庶女的，她現在不是雲家的人，更不能說是你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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