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雲子直接翻了一個白眼。
    要是早知道那些官差口中的禦醫是陳效，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在這裏的。
    此時麵對陳效的熱情，他直接冷哼了一聲。
    “呸！誰要原諒你？你這個孽徒！一輩子都休想得到我的原諒，這次我可不是來見你的。”
    陳效滿臉的喜悅瞬間僵在臉上。
    自從離開神仙穀之後，他一直痛徹心扉，苦心反省，想盡辦法想要討好丹雲子，重回師門。
    可他無論做什麽，丹雲子都不鬆口。
    沒想到好不容易得到一尊凝藥爐，最後還是一場空。
    “師父，徒兒已經知錯了，求求你原諒徒兒吧。”
    他苦苦哀求的樣子，把周圍人都嚇了一跳，尤其是那三個官差。
    這些宮裏的禦醫平時都是為皇親國戚看診，眼高手低，對他們更是頤指氣使，態度十分傲慢，沒想到竟然也有這樣低聲下氣的時候。
    而麵對陳效的討好求饒，那名老者卻表現得十分不屑，甚至一臉不耐煩。
    “原來這藥方就是你開的，我說呢，這半吊子的配方，除了你，還有誰寫得出來？”
    陳效的表情頓時一僵。
    “師父，是您發現這藥方有問題的？”
    “我和雲丹子都看出來了，你在藥方裏改了兩味藥，你以為藥性差不多可以隨意替換？殊不知一旦改了，藥效就會大打折扣，喝再多都沒用！”
    陳效的冷汗都快下來了。
    如果隻是雲丹子這麽說，他心裏還有幾絲僥幸，可現在連師父也這麽說，那就是板上釘釘了。
    他連忙低聲下氣地道歉。
    “對不起，老師，是我一時疏忽，竟然造成了這麽大的錯誤，我馬上令他們改正，絕對不能辱沒了您老的名聲。”
    “哼，你寫錯方子，跟我什麽關係？你現在已經不是我的弟子了，人家笑也隻會笑你！”
    陳效苦笑了一聲。
    自從犯了大錯被逐出師門之後，丹雲子對他就一直沒一句好話，他都已經習慣了。
    他迅速拿出紙筆，重新寫了一份新的藥方，討好地捧著遞到丹雲子的麵前。
    “老師，您看我這方子寫得對不對？能用嗎？”
    丹雲子冷哼一聲，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反而是雲朝顏接過來，仔細看了看。
    “現在沒問題了，記得一定要熬煮一個時辰才能服用。”
    “多謝，多謝。”
    陳效感激地點頭，然後朝那三個目瞪口呆的官差招了招手。
    “還愣著幹什麽？快拿新藥方去熬藥，熬好之後分發給城中的百姓。”
    官差目瞪口呆。
    不是說要來砸場子嗎？怎麽變成這樣了？
    “陳禦醫，這兩人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說您寫的方子不對，您怎麽……”
    他還想挑撥，哪知被陳效狠狠瞪了一眼。
    “他們說不對，那就是不對！你可知眼前此人是誰？是我師父！還有雲丹子，京城中多少病人都是她治好的？你懂個屁，就連那靈照公主也是……”
    陳效說到一半，腦海中突然閃過一道靈光，猛然想起了什麽。
    等等！
    剛才官差過來匯報時，好像是說，有一對師徒前來鬧事……
    師徒？
    他瞪大眼睛，看看雲朝顏，又看向丹雲子，見兩人站在一起，雖然沒有說話，但周身給人的感覺卻完全不同，很是默契。
    難道？
    難道！
    他震驚地看著雲朝顏，驚呼出聲：“雲丹子，難道你拜我師父為師了？”
    雲朝顏點點頭。
    “沒錯，昨天剛拜的。”
    陳效當場大震。
    “你！你！竟然成我的師妹了？！”
    “師妹！”
    他大呼一聲，激動地拉起雲朝顏的手，還沒來得及套關係，旁邊的丹雲子突然一把將他的手打開。
    “誰是你師妹？你早就已經被我逐出師門了！快閉嘴吧！”
    然後又轉頭看向雲朝顏，用和剛才完全不同的溫柔語氣說：“好徒兒，走，我們再去其他地方看看。”
    “是，師父。”
    陳效眼巴巴地看著他們的背影，心中思緒萬千。
    他師父丹雲子課是出了名的脾氣差，對誰都沒個好臉色，認識這麽多年，陳效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溫柔地和一個人說話。
    不過，以雲丹子的醫術來看，她確實有這個資格。
    “這也算好事啊！”
    雲丹子和他關係不錯，隻要她幫忙說好話，沒準師父就原諒他了呢？
    想到這裏，陳效不自勝，把分發湯藥的事情交給其他人，美滋滋地回宮準備去了。
    當天下午，陳效提著大包小包的禮物，來到濟世堂門口，乖乖等待雲丹子的到來。
    雲朝顏送師父回客棧後，來到濟世堂。
    本來是想來這裏拿幾味藥，一進來，就被陳效近乎諂媚的笑容嚇了一跳。
    “陳禦醫，有什麽事嗎？”
    陳效沒說話，隻是一味將人參鹿茸不要錢似的塞到雲朝顏手裏，語氣更是討好。
    “當初一見麵，我就知道我們倆有緣，沒成想現在竟然成了師兄妹。師妹，師妹，這些東西就當是師兄送你的見麵禮。”
    雲朝顏看了看那些價值連城的藥材，每樣都被精心保存，一看陳效平時就十分愛護，今日竟舍得全部送給她。
    無事獻殷勤，肯定別有目的。
    雲朝顏也沒有接，而是先問道：“直說吧，你想做什麽？”
    陳效又笑了笑。“師妹，我的好師妹，你就幫幫師兄吧。自從十年前，我做了一件錯事，師父就一直恨我至今，我想什麽辦法都沒用，如今隻能靠你了。”
    其實在看到陳效的時候，她就隱約猜到了對方的目的，此時歎了一口氣。
    “陳禦醫，不是我不幫你，而是師父的性子，你應該很清楚，他認定的事情，那便很難再改變了。”
    “其他人不行，但你一定行！我認識師父這麽久，第一次看到他對別人這麽好脾氣，隻要是你說的話，他肯定會聽的。”
    雲朝顏心中猶豫。
    她與陳效也算有些交情，好幾次聽他說起師門的事，可見這件事已經困擾了他十年之久。
    此時看到他這個反應，雲朝顏更加疑惑。“陳禦醫，你究竟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讓師父這麽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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