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朝顏看向陳效，對方臉上帶著得意的，有些幸災樂禍的笑容，明顯看熱鬧不嫌事大。
    她揚了揚眉。
    “這麽說的話，你是不是已經動手了？”
    陳效大笑起來。
    “果然最了解我的人還是你，咱們不愧是師兄妹！昨天她來拿藥的時候，我就偷偷往裏麵加了點東西，隻要一用，就會渾身發癢，連洗都洗不掉，足足癢上三天三夜！讓她以前欺負你，以為躲在皇宮就沒事吧？她怎麽也想不到，你還有我這個師兄！”
    他眉飛色舞地說著，高興得恨不得跳起來。
    雲朝顏看著他得意的樣子出神。
    陳效：“怎麽了？別告訴我，你不想報複雲曦月。”
    雲朝顏搖頭。
    “我隻是突然想起之前師姐們說，十多年前，師父本來是想原諒你了，誰知道你炸了糞坑，看到師父滿身狼狽地出來，竟然還憋不住笑出了聲，師父覺得你幸災樂禍，所以才把你趕出師門，我一直在想你當時是怎麽幸災樂禍的？原來就是這樣。”
    聽到這話，陳效一瞬間笑不出來了，被丹雲子逐出師門是他心中永遠的痛。
    “師妹，好端端的，你提這個幹什麽？”
    “無論如何，多謝師兄幫我出氣。之前師父來信，再過幾日他就會過來，到時候我幫你聯係，或許能化解多年的師徒恩怨。”
    陳效的眼睛亮了，激動地頻頻點頭。
    “好師妹！你果然是我的好師妹！對了，你們接下來還有什麽計劃我可以幫忙嗎？”他摩拳擦掌地問。
    雲朝顏想了想，道：“今天晚上，我準備進宮一趟。”
    把死士變成自己人後，出入鬼市變得方便了許多，甚至連入宮也不在話下。
    天色一黑，雲朝顏大搖大擺地走出鬼市，衛三幾人早已在外麵等待，在甚至還準備了一輛馬車。
    如今，所謂的監視已經形同虛設。
    “雖說我們已經合作，但皇宮的死士依舊是皇上的人，你乘馬車入城比較穩妥，我們會直接把你送到宮內，到時候你再行動。”
    雲朝顏點點頭，坐上馬車，衛三又遞過來一本書。
    “還有這個，是兄弟們出關於皇上計劃的內容，不知道有沒有用。”
    這事雲朝顏之前並沒有和他們提過，是死士自行完成的，足以看出他們對這次合作的誠意。
    雲朝顏鄭重地點點頭。
    “謝謝。”
    月色皎潔，馬車吱呀吱呀地在林間小路上行駛，駛入城門，穿過隆安街，來到皇宮城門下。
    巡邏的侍衛本想過來檢查，但看到護送馬車的是人是皇上身邊的死士，便收回了目光，沒有靠近。
    馬車順利停在宮門西邊的小門旁邊。
    雲朝顏每次都是從這裏入宮。
    衛三和衛十三將戴著頭套的雲朝顏帶下車，假裝押送著往裏走。
    雲朝顏看不見周圍的環境，雙手也被繩索虛虛綁著，十分信任地跟著他們。
    衛三：“你不怕我們直接把你送到皇上麵前？”
    武帝對雲朝顏恨之入骨，做夢都想抓住她，現在就是一個大好的機會。
    雲朝顏輕鬆的語氣從頭套裏傳出來。
    “不怕，我們既然已經決定合作，我相信你。”
    衛三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語氣平靜道：“你不應該相信一個死士，因為我連自己都不相信。”
    說完，他伸手一把摘下雲朝顏的頭套。
    “到了。”
    雲朝顏抬頭看去，眼前紅牆黃瓦，雕梁畫棟，匾上書寫三個字——蘭心殿。
    正是蘭貴妃的寢宮。
    “多謝。”
    衛三幫她解開手上的繩索，道：“我們會守在外麵，等你談完了再來接你。”
    說完，縱身越過高牆，消失不見了。
    雲朝顏抬腳走進蘭心殿，蕭靈和蘭貴妃兩人早已等在裏麵。
    “朝顏！”
    蕭靈歡喜地喊了一聲，快步走過來，親密地挽住她的手。
    雲朝顏舉目四望。
    “素如呢？”
    她需要再確認一遍。
    “我命她去宮外幫我取東西了，差不多要一個時辰才能回來呢。朝顏，你為什麽要讓我把素如支開？”
    收到信的時候，蕭靈也有些不解，但她還是選擇照做。
    雲朝顏仔細感受寢宮中的氣息，確定沒有第四個人在場，才開口道：“因為我懷疑，素如是武帝的人。”
    蕭靈一怔，倏地睜大眼睛，滿臉震驚。
    “素如？怎麽可能？她是從小和我一起長大的，小時候都是她陪在我身邊……”
    她最開始驚慌失措，不敢相信，但是很快，她就冷靜了下來，認真地問：“朝顏，你這麽說，是找到什麽證據了嗎？”
    雲朝顏點頭。
    “上次秋獵的時候，我發現素如會武功，而且不低。再加上兩年前那件事，公主，我師兄師姐被關的地方，你是怎麽怎麽查到的？還有誰知道？”
    “是……素如。”
    蕭靈皺起眉，表情掙紮道：“當時你讓我幫忙找人，我沒有絲毫頭緒，是素如自告奮勇要幫忙，她當了十多年宮女，應該會有自己的渠道，果然，她當天就找到了。這件事隻有我們兩個知道，從小到大，我所有事都不會對她隱瞞……”
    雲朝顏繼續道：“這些之前隻是我的猜測，但是現在，我有了更明確的證據。衛十三！”
    喊了一聲，一個身影忽然出現在門口。
    蕭靈一眼認出他來。
    “你是父皇身邊的人……”
    “衛十三見過公主殿下，見過貴妃娘娘。”
    衛十三朝兩人行禮，然後直接開門見山。
    “十三年前，素如被皇上派到公主身邊，任務是監視公主的一切動向，密切關注公主和太子殿下的往來。兩年前的獵場事件，也是由素如暗中推動，將雲朝顏引到獵場邊的。”
    參與這件事的死士都已經被皇上滅口了，衛十三幾人當時正在執行其他任務，但也聽說了一些消息。
    “原來她一直……都在監視我。”
    蕭靈的臉色頓時煞白，身體晃了晃，又咬牙站穩，目光再度變得堅定，深吸一口氣。
    “我知道了，那接下來我該怎麽做？”
    蕭傾確實低估自己這個妹妹了。
    她比所有人想象中更加堅強。
    “先按兵不動，不要讓她知道你已經發現了她的真實身份，對我來說，她還有其他作用。今天過來，還有另一件事。”
    雲朝顏轉頭朝蘭貴妃看去。
    兩年過去，這位貴妃依舊風華正茂，美貌動人。
    “朝顏幸不辱命，已經幫蘭貴妃找到了當初謀害你腹中孩子的真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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