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原來是有人陷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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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知晚淡漠的看著他,胸膛裏的氣焰一層層往上漲,連日來的隱忍都快敗在他一步步的逼迫當中。
    他對自己如何羞辱,她都可以忍下,但今天……
    今天說不定是她此生唯一一次可以與家人見麵的機會了,他竟也這般急切的把自己召回。
    回府的旨意,明明是他應允的!
    江知晚迎著他的目光,古井無波的道:“罪婦回府見霍肆,是奉了皇上的旨意,而這身裝束……”
    “罪婦的一穿一食不都是拜皇上賞賜嗎?現在又何故來問罪婦像披麻戴孝?”
    裴祁淵微微眯起眼睛,語氣輕的如說天氣。
    “江知晚,你好大的膽子啊,是不是回了趟江府見了霍肆,就有底氣置喙朕的話了?”
    輕描淡寫的話裏帶著不容忽視的殺機。
    江知晚斂眸看向地麵,不卑不亢的道:“罪婦不敢,罪婦不過是如實道來而已。”
    裴祁淵兩步走到她麵前,捏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來。
    “如實?不盡然吧?”
    他陰沉的看著她,“你們兩個在房裏你儂我儂的時候,怎麽沒聽你如實道來?還是說,你自己知道羞愧,羞於啟齒呢?”
    江知晚驚得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道:“你派人監視我!”
    不是問句,是肯定。
    裴祁淵嗤之以鼻的哼笑一聲,眼神淩厲的道:“朕是天下之主,隻要願意,可以知道這世上的任何事,談何監視?”
    說著,又猙獰的勾起唇角,眼神中帶著血色,語氣愈發清淺。
    “還是說你做了什麽虧心事,怕朕知道呢?”
    江知晚狠狠的一甩頭,抽出下巴,一字一句道:“罪婦沒有任何不可見人的事,跟霍肆更沒有糾纏,不怕皇上知道。
    何況,罪婦跟霍肆談,是受了皇上之命。”
    “是嗎?!”
    裴祁淵忽然爆喝一聲,隨手拿起香台上的生辰八字扔到她臉上。
    “那這也是朕之命?!”
    江知晚拿起紙張一看,頓時驚詫的皺起眉來。
    “這不是我寫的。”
    裴祁淵裹挾著凜冽的氣勢一步步走進她,“江知晚,敢做不敢認啊?”
    江知晚惶惶然的搖頭,邊後退邊道:“真的不是我,我默的經就在香台上,我可以拿來給皇上看。”
    說著,便衝到香台前,可就在她的手要觸及經書的一刹那,佛案忽然爆出火花。
    火星順勢而起直接點燃了旁邊的垂簾,大火頃刻間衝天而起,帶著催枯拉朽的速度,隻片刻,就要把江知晚吞噬進火光裏。
    裴祁淵瞳孔猛地一縮,身子刹那浮起冷汗。
    他顧不得漫天的火勢調動起全部身法,向江知晚疾馳而去。
    江知晚隻覺得腰身被一股大力拉走,緊接著便聽到身體撞地的聲音,隨著落地的慣性,向前滾了好幾圈才堪堪停下來。
    “你不要命了!”裴祁淵用力抓著她的肩膀,高聲厲喝。
    江知晚恍然的搖了搖頭,一雙驚慌的眼睛緊緊盯著佛日樓。
    經文就在樓裏,她不能讓它們就這麽灰飛煙滅。
    她說他怎麽忽然暴怒,臨時召自己回來,原來是有人在設計陷害自己!
    雖然她和裴祁淵之間的恩怨早已經算不清了,但她不能無端被他誤會,背負上不屬於她的罪名!
    而唯一能證明自己清白的,就剩佛案上的那些經了。
    她必須拿到它,哪怕讓裴祁淵信自己兩分也好。
    想罷,江知晚再也顧不得眼前的熊熊烈火,揉身便要衝進去。
    裴祁淵嚇的頓時臉色煞白,一把拉出她大吼道:“你瘋了嗎!想進去找死?!”
    她到底為了霍肆還能做到什麽地步?!
    哪怕是幾張祝禱詞,都不舍得丟掉嗎?
    江知晚再也顧不得君臣禮儀,急切的喊道:“皇上,你放開我,我抄的經還在裏麵,我必須把它拿出來……”
    她奮力掙紮,力氣大的險些連裴祁淵都拉不住。
    他不由得眼神沉了沉,隨即一記手刀砍在她脖頸間。
    江知晚應聲而倒。
    再次醒來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
    她茫然的眨眨眼,看著眼前的裴祁淵,然後猛地坐了起來。
    “皇上,經文拿出來了嗎?”
    裴祁淵神情複雜的看著她,緊抿著嘴唇半晌沒有說話。
    在他將她抱出佛日樓的時候,暗衛已經衝進火場,拚死拿出被燒的隻剩一角的經文。
    可就這僅僅一個小角,也足夠他認出那不是什麽祝禱詞,而是了熟於心的《地藏經》。
    地藏經——祈願身子安康之聖典。
    霍肆身為屠夫,氣壯如牛,力拔千鈞,何須用地藏經來祈願?
    若江知晚真是為了霍肆,絕不會用這卷經來加持。
    所以……能讓她如此不遺餘力三拜九叩的人會是誰,不言而喻。
    裴祁淵在看到經文一角的時候,心裏震動的似乎要跳出喉嚨一般。
    他想了無數個可能,深怕自己會錯意,自作多情。
    江知晚是為她自己嗎?
    不,她為了祈願,連自身都不顧了,怎麽會是為了自己的身子大費周章?
    是為了江家祖母?
    可她三拜九叩的時候,江家祖母還未進京,她何如知曉祖母身染重病?
    那麽隻有一個可能。
    裴祁淵抑製不住自己的思緒,她所有的行動在腦海中串出了一條無形的線。
    她是在自己吐血之後才開始誦經的,更是在知道自己身有毒素的第二日,便開始了三拜九叩。
    裴祁淵想到這個可能,忍不住呼吸一窒,隻覺得心髒都猛然縮緊。
    會是如此嗎?
    她對自己還有如此心肝?
    三年前她那麽心狠手辣,親手喂下自己毒藥,讓自己嚐盡地獄烈火之苦,更是在這之後與霍肆成親。
    而今,他铩羽歸來,她竟一副聽憑自己處置的樣子,甚至肯為他受傷流血,三拜九叩?!
    她到底在想什麽,又為什麽這麽做?
    頂著她期待的目光,裴祁淵隻覺得自己好似又回到了從前。
    那被她耍的團團轉的自己,正站在屍山血海之上嘲笑的看著他。
    裴祁淵眼神猛地一厲,冰冷的道:“你為霍肆寫的祝禱詞,也配朕甘冒受傷的風險拿出來留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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