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江知晚,隻能他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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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晚看著宮女的背影,眼中精芒四射。
隻要她對自己動了手就好。
江知晚甩了甩被撞的發麻的手掌,隨即目光落在了梳妝台上的妝刀上,走過去拿了起來。
妝刀隻是平日裏割唇紙用的,並不鋒利,但弄傷人卻綽綽有餘。
江知晚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白嫩的脖頸。
割的太淺不夠引起重視,要是做就要做到狠!
她微微眯起眼睛,隨即手起刀落,在離自己動脈最近的地方狠狠割了下去。
頃刻間,鮮血噴濺而出,江知晚臉色煞白,緊緊咬著唇不讓自己叫出來。
她單手捂著脖子,踉蹌著向往床邊走,卻隻邁出了幾步便暈倒在地。
晌午過後,小太監急忙過來傳話,說皇上下朝了,禦駕馬上就到這,讓準備接駕。
宮女不敢怠慢,趕緊在門口喊,“你還裝什麽,皇上都要來了,還不趕緊出來等著接駕?”
可一連喊了好幾聲裏麵都沒反應。
宮女奇怪的推門走了進去,見江知晚莫名其妙躺在地上,不由得嘲諷道:“你可別嚇唬我啊,這宮裏我見到的事多了。”
“你要是想用這招扮可憐,在姑奶奶這行不通。”
她又罵了幾句,看江知晚仍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由得狐疑的走了過去。
一來到近前看清狀況,宮女嚇得頓時倒抽了口涼氣。
趕緊推了她兩把,卻覺得手下一熱,沾滿了鮮血。
“啊!血、血——”
她驚慌失措的立馬站起來後退了幾步,還沒等跑出去,便聽門口響起一聲爆喝。
“放肆!江淑女怎麽了?!”
說罷,便快步來到近前。
宮女嚇得“噗通”一下就跪了下去。
裴祁淵看到地上的血,瞳孔猛地一縮,趕緊抱起她,頓時發現她脖頸處深深的一道傷口。
他不由得呼吸一窒,快步走到床邊,小心翼翼的把她放下,口中大喊:“傳太醫!”
而宮女已經臉色煞白,渾身發抖。
裴祁淵陰鷙的眼眸定在她身上,咬牙問:“誰幹的!”
宮女慌亂的搖著頭,“奴婢也不知,奴婢進來的時候,江……淑女已經暈倒在地上了。”
裴祁淵眼中浮上一抹血色,厲聲道:“把她給朕押下去杖四十,命人看管起來!”
小太監們一湧而入,把哀嚎喊冤的宮女拖了出去。
須臾,太醫匆忙的趕了過來,剛要請安,便被裴祁淵製止。
他指著昏迷不醒的江知晚道:“快去看看她怎麽了,若有半點差錯,朕都要你提頭來見!”
太醫何曾見過皇上發這麽大的脾氣,頓時不敢怠慢,戰戰兢兢的給江知晚診脈。
裴祁淵緊緊盯著他,心髒似是停跳一般,而背後的龍袍,早就在見到江知晚一脖子血的時候,就被冷汗浸透。
背在身後的手用力的握著拳,到此時他才知道,他不能沒有江知晚。
他半生的愛戀,多年的仇恨,所有的情感糾葛都係在她一身。
他不能放任她獨自赴黃泉,卻把自己丟在情天恨海裏沉淪。
片刻,太醫終於鬆開了手站起來。
回稟道:“皇上,娘娘隻是皮肉傷,並未傷及五內和根本,臣開服方子,在開貼藥外敷,不日便會好起來。”
裴祁淵卻絲毫沒有鬆懈,眼神淩厲的問:“那她怎麽還不醒?”
太醫趕緊解釋,“娘娘脈弦繃緊,凝滯欲散未散,氣血運行不暢,因失血而元氣缺失……”
裴祁淵越聽眉頭皺的越緊,恨不得立時就把孟百川叫回來。
可江家祖母病入膏肓,若此時召回隻怕會驚動江家人,惹得老太君更是積重難返,隻能作罷。
他咬牙問眼前的廢物,“你到底能不能治!”
太醫被他強大的氣場嚇得膝蓋一軟,又跪了下去,“臣定當盡力,必、必讓江娘娘無恙。”
裴祁淵忍無可忍的一揮袖子,怒喝:“還不快去!”
太醫連滾帶爬的走了出去。
裴祁淵坐在床邊,整個人似是都陷入了冰火之間。
半晌,趙德端著煎好的藥走了進來,剛要喂便被裴祁淵接了過去。
他拿起勺子輕輕的吹了吹,送到江知晚唇邊。
可試了幾次,江知晚不僅絲毫未進,還流出來好些。
裴祁淵皺起眉,這麽下去不行,前些日她才剛因腳上的傷口發過高燒,若是頸項上的傷又發炎,怕是就難收拾了。
他給趙德使了個眼色。
趙德瞬間領會,把人都趕了出去。
裴祁淵端著藥一口飲進了自己嘴裏,隨即垂下頭吻在了江知晚的唇間。
舌尖輕佻,撬開她緊閉的牙關,苦澀的藥汁緩緩渡了過去。
直到一碗藥喂盡,裴祁淵才把碗遞給趙德,讓他也退了下去。
“咳、咳咳——”
苦澀的藥汁流過喉嚨,江知晚被嗆的咳嗽了起來,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
裴祁淵驚喜的黑眸頓時閃過光彩,卻又如刹那流星般瞬間熄滅,取而代之的是冰霜般的陰冷。
江知晚還以為是自己剛醒時的幻覺,半晌眨了眨眼,讓自己清醒過來,問道:“陛下,那個傷我的宮女怎麽處置了?”
裴祁淵眉頭一蹙,心頭疑惑她怎地醒了就問那個宮女?
卻也如實道:“杖四十,被看押進了柴房。”
江知晚眼中閃過一抹厲色,冷笑著道:“原來隻是杖責並未處死,看來宮裏馭下的手段也不過如此,以下犯上的罪都能逃過性命去。”
裴祁淵幾乎瞬間,就明白她這傷是怎麽來的了。
隨即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勃然大怒:“江知晚,你是不是瘋了!為了讓朕處置一個宮女,也值當你把自己作踐成這樣?!”
他氣的胸口生疼,指著她咬牙道:“你……你怎麽敢!”
江知晚卻忽然自嘲的笑了起來,瀲灩般的眸子卻毫無情緒。
“皇上言重了,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罪婦豈敢糟踐?”
“隻不過我不自賤卻人橫辱之。”
“這闔宮上下誰不知道皇上怨恨我,見風使舵之下難免把我更輕賤幾分。”
“若不作踐我,豈能為皇上泄心頭之憤?”
裴祁淵怔了怔,隨即錯開目光。
他早就深諳宮中拜高踩低之事,但江知晚,他欺負就罷了,別人卻想都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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