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皇上,可以暖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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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肆隻覺得心髒猛地縮瑟了一下,針紮般的劇痛順著心脈奔流到四肢百骸,手下意識的鬆開。
江知晚猛地別開頭,眼淚在眼圈裏打轉。
轉身大步離開,卻剛走了幾步,便聽他在身後叫了自己一聲。
“等等!”
江知晚深深吸了口氣,逼著自己譏諷一句:“怎麽?你還沒完沒了了?霍肆,你是聾還是聽不懂我話裏的意思?別跟著我!”
霍肆卻不顧她說了什麽,幾步走到她身後,從懷裏掏出幾本泛黃的醫書來。
“這是我尋的解毒的醫書,你拿回去看吧。”
江知晚吃驚的轉頭看他。
霍肆紅著眼眶,嘴角勉強勾起一抹笑意。
“我知道你想給皇上解毒,救他的命。隻要是你心中所想,我都會幫你。”
江知晚用力咬住唇,不讓自己的淚墜下來。
她猛地抽出醫書,隻匆匆留了一句“謝了”便轉身離去。
而就在她走出暗巷的一刻,就看見裴祁淵位列最前,坐在高頭大馬上,英俊的臉上滿布寒霜,殺氣四溢,陰鷙的眼神裏似有修羅般的血色。
在他身後,幾十個弓弩手準備就緒。
鋒利的箭尖在月色下泛著冰冷的光澤,齊齊對著巷子口,時刻準備著,隻要稍有異動,便會萬箭齊發,將人射成肉泥。
陰森的肅殺之氣滾滾而來,讓人忍不住遍體生寒。
江知晚隻看了一眼,後背的冷汗便浸濕衣衫,心裏不由得後怕。
多虧霍肆沒跟著她一起走出來,否則,定會死無葬身之地。
她暗自吐出口氣,冷眼瞟了一圈弓弩手,鎮定自若的道:“皇上終於要取我性命了嗎?”
目光微轉,終於跟裴祁淵的眼神對視,她彎下膝蓋請罪。
“皇上,罪婦偷跑出宮,犯了宮規,甘願受罰,隻是這劍鋒所指……”
她抬起頭望著他,“皇上是想就地處決了罪婦嗎?”
裴祁淵緊緊抿著嘴角,眼睛往巷子裏看去。
聲音毫無起伏的問:“裏麵沒人了嗎?”
江知晚古井無波的道:“皇上以為還會有誰?”
裴祁淵淩厲的眼神微微眯起來,“就隻有你自己?”
江知晚再次垂頭,斂眸道:“罪婦一人偷跑出宮,不敢牽連旁人。”
夜晚的寒風稍退了些。
隨著時間流逝,江知晚心裏越來越沉。
這麽等下去不是辦法,若裴祁淵打定了主意在這守株待兔,那霍肆必然難逃一死。
江知晚狠了狠心,忽然站了起來,大步向裴祁淵走去。
眼神清澈的望著他,無辜的問:“皇上若是不殺我,可否讓我上馬?”
她抱著臂搓了搓胳膊,“夜裏的風還是有點涼的。”
裴祁淵眼中陰森的煞氣逐漸褪去,卻仍冰冷的不肯後退半步。
江知晚咬了咬唇,隨即也不給他反應的時間,直接踩著他的馬鐙一下側坐到了他懷裏,貼著他的胸膛,雙手自覺的抱上他的勁腰。
“皇上……能讓我暖暖嗎?”
裴祁淵的瞳孔猛地一縮,周身的凜冽氣場瞬間被退的一幹二淨。
垂眸看著她道:“你以為,這樣就可以讓朕放過你?”
江知晚瞪著無辜的眼睛看了看他,隨即把臉貼在他的胸口。
聲音極輕的道:“皇上,我隻是太過思念家人了,我認罰可好?”
裴祁淵目光閃了閃,還沒等說話,就見她坐直身子對弓弩手命令。
“收起弓弩,回宮!”
弓弩手麵麵相覷,不知道該不該聽她的。
半晌,皇上終於發號施令。
“回宮!”
說罷,他率先一甩馬鞭疾馳而去。
江知晚側坐在馬背上,這個人被顛簸的一上一下,不由得抓緊了裴祁淵的腰。
方才刻意扮無辜貼近他,是想快些離開這是非之地。
隻要他肯帶人走,江知晚是不想過多親近的。
可裴祁淵就像是看透她心中所想一般,故意把馬騎的飛快,讓她不貼緊他都不行。
皇宮的侍衛離老遠就認出那一身明晃晃的龍袍,老早便大開宮門,跪在兩側。
裴祁淵連馬都沒下,一路疾馳到乾坤宮,隨即緊握馬繩。
黑馬長嘶一聲,堪堪停在原地。
江知晚趕緊鬆開手,心髒撲通撲通跳的,快鑽出嗓子眼。
還沒喘勻氣,便見裴祁淵翻身下馬,向殿裏走了幾步。
接著頓下腳步,回頭看她,“還要朕請你嗎?”
江知晚坐在馬背上,猶豫著要不要跳下去。
這一整晚她先是翻了宮牆,又跟裴肆一番拉扯,之後便是麵對弓弩相向,一路風馳電掣的回了宮……
如此一番折騰下來,便是在她身子好的時候,也少不了是一頓折騰。
而此時,她更是有些腿發軟。
看了一眼裴祁淵越來越陰沉的臉色,江知晚狠了狠心,做好了摔在地上的打算,閉上眼跳了下去。
就在她整個身子要砸到地上的時候,隻覺得一雙有力的臂膀將自己攔腰抱住。
“你找死嗎?!”
裴祁淵的怒喝在耳邊如炸雷般響了起來。
江知晚小心翼翼的睜開眼睛,慌忙的向後退去,掙脫他的懷抱。
“皇上恕罪,是罪婦無禮。”
裴祁淵緊張的臉色愈發沉了下去,鬆開手道:“朕想聽的就是這個嗎?”
入宮前還往他懷裏貼,進了宮就恨不得跟自己涇渭分明,她這是料定自己拿她沒辦法?
還是說,他裴祁淵都不值得她多溫順一刻呢?
江知晚微垂著頭,想解釋自己隻是腿軟,並非有意弄傷自己,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解釋又如何,其結果都是一樣的,都是讓裴祁淵不得不出手來救了自己。
她彎下雙膝跪在地上,“罪婦有罪,還請皇上息怒。”
裴祁淵麵色隱隱發青,指著她道:“你既然想請罪,就在這跪著吧!”
說罷,便轉身走了進去。
而在他們沒注意的地方,桃花躲在暗處,震驚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不可置信的暗忖,江知晚居然還能全須全尾的回來?
回想皇上出宮時那盛怒的樣子,現在想起來還兩腿發軟,更別說點齊一隊弓弩手那凜冽的殺氣。
可方才兩人竟同乘一騎回來?
皇上不僅不想生了氣的樣子,甚至還緊張的去接江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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