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裏一片縞素，不少百姓自發為司馬無敵送葬。
    百姓不懂天下大事，他們隻知道，自打司馬無敵成為將軍之後，他們兒子不用一個兩個的去送死了。
    他們的日子過的越來越好了，當兵的孩子們回來的越來越多了！
    前些年司馬無敵還不曾當上將軍的時候，大慶被欺負，他們這些百姓過的最是辛苦。
    每年征兵，征糧的！
    “大將軍！”一個老婦人泣不成聲，她一大把年紀了，拄著拐杖，懷裏卻抱著一大盆米飯。
    “將軍走慢點，將軍吃飽了再走啊！”
    下一瞬，後麵又是傳來了一道年輕少年的聲音：“將軍愛吃我們家的燒雞，今兒我爺爺出手，做了您最喜歡的燒雞，您快起來嚐嚐吧！”
    “你胡說，將軍明明最喜歡我們家的肘子，老將軍，這醬肘子是我親手做的，您快嚐嚐啊……”另外一個滿頭白發的老頭拄著拐杖，被兒女扶著。
    “我給將軍做了衣服，希望將軍下輩子衣食不缺……”
    “我給將軍做了鞋子，將軍說我做的鞋子最好穿……”
    一道道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披麻戴孝的年家眾人心情莫名變得沉重了起來。
    明明他們知道司馬無敵沒有死，明明這一切都是假的，可看著深情的百姓，他們依舊沒忍住流下了眼淚。
    司馬無敵真的是一個好將軍，好官！
    今兒哪怕是那些青.樓的女子都換上了縞素的衣衫，她們也敬重司馬無敵。
    這一路抬棺的人走的很慢，可依舊有人在路上喊道：“再慢點，再慢點，將軍，您走的再慢點啊……讓我們再看看您……”
    歲歲和小寶便在送行的隊伍中，兩個小姑娘手拉著手，跟著王氏走著。
    歲歲似乎是感受到了什麽，她的眸子抬起，朝著人群偷偷看了一眼。
    人群竄動，哀傷彌漫之中，卻有著一絲不同！
    歲歲找到了不少對他們不懷好意的人。
    他們躲在兩側，似乎隨時都在準備動手。
    今兒他們就是為了釣魚的，所以就算發現了不對，也沒有出手。
    年三虎身邊跟著年二郎，年二郎的頭很低，看起來有些瘦弱。
    年家眾人看著都好似霜打了的茄子，尤其是為首的幾個人，看著明顯瘦了不少。
    司馬翎換了一副新麵容，她站在前麵開路，就是一副道士打扮。
    哀樂聲音之中，一個個百姓跟在他們身後忍著眼淚送別。
    老皇帝站在某個酒樓的三樓包間裏，他看著下麵這一幕，不由得回頭。
    “你個小子，倒是比我還得民心！”
    老皇帝哼了一聲，如今年紀大了，性格倒是越發的活潑了。
    司馬無敵湊到了老皇帝跟前，直接一個鏟跪外加抱腿。
    “皇伯父，您可不能不要我了啊！”
    司馬無敵還是老皇帝一手提拔上來的，當初更是跟著老皇帝學了很長一段時間。
    就算太子……不如今的大皇子，當年他們都沒有司馬無敵得寵。
    由此也可見一般。
    如今老皇帝年紀大了，前太子是個不堪重任的，而且還和那些混賬玩意兒有些關聯……
    老皇帝將皇位傳給了司馬卓也是無奈之舉。
    甚至他都打算等過完了年，便讓其餘的兒子都滾去自己封地！
    不然司馬卓那小犢子……到時候怕是會真鬧一個兄弟砌牆……
    老皇帝的手搭在司馬無敵的肩膀上，眸子卻是朝著外麵看去。
    “無敵啊，你說大慶真的可以度……過去嗎？”老皇帝的眼底帶著擔憂。
    他不想大慶毀在自己或者兒子的手上，他希望他的大慶真的能萬年長青。
    這是他的百姓，他自從登基以來殫精竭慮，從未有過荒廢。
    可……
    人能勝天嗎？
    老皇帝即便貴為皇帝，也不由得擔憂了起來。
    “陛下……”
    司馬無敵抬起頭，他高大的身影即便跪在皇帝麵前也矮不到哪裏去。
    一臉幹淨的司馬無敵鄭重至極：“陛下，有句話說的好，我命由我不由天，老天不公，就跟它幹！”
    “搞不死我的，終歸得被我搞死！”
    司馬無敵嘴巴動的飛快，那囂張跋扈的模樣，著實不像一個四五十歲的小老頭，倒是像個十四五歲的小少年。
    著實沒譜沒邊的！
    老皇帝本來沉重的心情被這麽一搞，就淡了。
    “滾滾滾，你個沒腦子的玩意兒，一天天的，就讓人心煩！”
    雖說老皇帝罵著他呢，可眼中都是笑容。
    身居高位時間久了，就算是妻子兒子對自己都是恭恭敬敬，帶著算計。
    也就司馬無敵這一家子還算單純……
    皇帝不想打破這份單純，他的目光眺望著司馬無敵那一副衣冠塚離去，歎了口氣。
    “等我死了，也要這麽多百姓送！”他有些嫉妒的咬牙說道！
    司馬無敵立刻上前捂住了老頭的嘴。
    “呸呸呸，大伯父，您可不能胡說，快趕緊吐口水，您可不能死，您得好好活著，你得把大慶盯著，不然……”
    他回頭看了一眼司馬卓，在皇帝跟前蛐蛐道：“小太子年紀小，還有點……不靠譜……您得看著一點……”
    司馬卓翻了個白眼，認清了司馬無敵的本性，他已經不想和這個家夥說話了。
    不過倒是可以找機會跟歲歲和年小寶蛐蛐老頭的糗事……
    他心裏有了壞主意，笑容都多了幾分。
    司馬無敵打了個冷顫，正要說話，外頭傳來敲門聲。
    皇帝眯著眼睛。
    “行了，那些人動了，你也趕緊滾蛋吧！”
    司馬無敵站起身，拍了拍腿上的塵土，轉身出了屋子。
    等他離開，老皇帝這才看向了自家小兒子。
    “太子，你覺得司馬無敵是個什麽樣的人？”
    老皇帝看向慢慢散開的人群，突然朝著兒子開口問道。
    司馬卓眉頭微皺，不知父親說這話是什麽意思，但微微遲疑之後，還是說了司馬無敵的好話。
    “父皇，無敵大哥性格豪爽，驍勇善戰，是個難得的將才！”
    老皇帝瞥了一眼自家小太子，輕笑了一聲：“那你覺得他剛剛的行為呢？”
    司馬卓……
    “腦子不好使，不要臉！還蛐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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