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你是不是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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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家莊園。
    主樓餐廳。
    大大的木製圓桌上,隻有她和陸豐兩人,卻莫名填充了景七還陽以來的孤獨感。
    桌上的菜色是常見的。
    景七看了一眼,不是什麽珍稀食材。
    讓她稍微有些意外。
    方思然愛在這些上麵折騰,就是為了能匹配上景家的層次,和普通人區別開。
    陸豐掌握著華夏大半的經濟命脈,吃得這麽簡單?
    景七還是第一次和他在同一張餐桌上吃飯。
    坐在她麵前的可是富可敵國的暴君!
    吃相居然這麽斯文!
    還很專注。
    他的唇,很薄。
    鼻梁,挺拔。
    眉眼……深邃。
    毫無死角。
    這樣完美的男人,居然自卑,還缺愛?
    好好的霸總,怎麽就患上這瘋批陰暗病了。
    “看夠了嗎?”男人嘴角輕抬,看向她的眉眼間落滿了星光的溫柔,“好不好看?”
    “咳咳咳!”偷看的行徑被發現,景七臉頰發燙,想到陸豐心底的自卑敏感和缺愛,她隻能硬著頭皮點頭,“好看。”
    為了不讓他覺得敷衍,對著陸豐的眼睛,重新道:“很好看。”
    陸豐眼底的光亮了亮。
    景七心底也跟著高興,不枉費她厚著臉皮。
    “楊姨說,你很想我。”
    如果不是陸豐此時一臉的真誠,景七一定以為他是故意的。
    她發紅的臉頰溫度陡然升高,席卷了全身。
    景七覺得她現在就像陸豐手中正在剝殼的蝦。
    這次,讓她承認,她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陸豐看著她羞澀成這樣,唇角的弧度加深了許多。比起機械僵硬地承認,這副樣子莫名地更讓他受用。
    “吃吧。”
    陸豐將剝殼的蝦放在景七的碗裏,“謝禮。”
    “不用謝……”
    反射性地接話後,才後知後覺,這不就是變相承認她想他了嗎?
    “少時讀書,讀到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很羨慕得了這三秋思念的人。小七,你今天想我,是不是——”
    “小叔!!”景七抬頭,發現男人眼底一閃而過的狡黠,無比確定這次是他在捉弄。
    夾了辣椒,放在他的碗裏。
    “快吃吧。”
    ……
    本以為他會就此消停。
    半晌,一聲誇張的稱讚響起:“嗯,很甜。”
    守一幾人還站在門口……景七羞得腳尖蜷縮了在一起,然而陸豐卻和沒事人一樣。
    這就是首富的臉皮嗎?厚如他的銀行卡餘額。
    一頓飯吃完,景七差點燒死自己。
    她以前和陸長洲,青梅竹馬,目光所及都是彼此。和對方度過餘生,是最好的選擇。
    陸長洲對她說愛、準備驚喜,做了很多爛漫的事情……
    對於這些,她應該習以為常才對——
    為什麽會這樣?
    “你殺人了。”
    景七回神,守一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他們身邊,手中的平板,正在播放著一段視頻。
    裏麵,景星正向著警察哭訴。
    “求求你們放過姐姐吧,她一定不是故意的,她隻是在生我的氣……”
    劉春華背後的人,果然是景星。
    視頻內,景恩一臉黑臭走進來,攬著景星,低聲安慰。不用聽,也知道,是在罵她。
    毫無新意。
    兩個腦殘。
    僅僅是因為她進了公館,就硬要說她是凶手。
    這房間還是陸長洲訂的,怎麽不懷疑陸長洲。
    不過——
    法醫很快就會發現,劉春華的死亡日期不是今天。
    視頻結束時定格在法醫驚恐的臉上……
    看完,景七作出評價:
    “智障妹和腦殘哥。”
    “相信她的一定是弱智。”
    話出口後,才想起對麵這位,也是景星的“裙下臣”。
    特意將視頻發給她,是想替景星出口氣?
    “小叔……你不是弱智吧?”
    景七真誠地發問。
    換而言之,他不會相信景星的話吧?
    猝不及防。
    守一肩膀聳動了幾下。
    陸豐斜睨。
    氣氛比之前還凝滯。
    景七迎上陸豐的視線,看著他的嘴角逐漸向下,那雙眸子又泛起了那日見他自殺時的空動。
    她眉心一跳。
    不會吧。
    又傷心了?
    下一刻,是不是就該生無可戀地開口質問她為什麽會這麽想他。
    打住!
    “哈——我知道,小叔絕對不是,你明察秋毫、善斷是非!”
    “你既然不相信我,為什麽要和我簽婚書?”
    陸豐的聲音很冷。
    她的補救不起作用,陸豐那敏感多絲的神經被觸動了。
    為什麽?
    當然是為了救他。
    也是為了不被地府發現她改了陸豐的死期。
    “不是不相信你……”實在是景星身上的光環太厲害了,她已經習慣了,所有人站在景星身邊。
    “……我錯了,下次絕對不會了。”
    “嗯?”
    景七立即道:“絕對沒有下一次。”
    守一這時才出聲:“小姐,先生的意思是需不需要下架這個視頻。”
    “不用。”
    有了這個視頻,明天才精彩。
    她這麽說,陸豐也沒有問為什麽,守一躬身退下。
    再次剩下他們兩個人,景七忽然想起了南宮問天。
    她從房間出來後,莊園已經恢複了正常。
    “楊姨說你身體不舒服?是因為那位南宮先生嗎?”
    一個玄門修士,為什麽會來找一位身體不便的普通人。
    難道,他——
    “我出生,被黑氣纏身。袁大師說我死氣纏身,是不該誕生在陽世的人。強行留下,總有一天,會禍及家人。”
    死氣?
    和她身上的陰煞之氣類似。對魑魅魍魎、山妖鬼怪來說是精進修為的大補之物。
    拿民間的話來說,很容易招惹髒東西。
    確實會給家人招來禍端。
    “後來,為了積攢功德,袁大師會讓人來找我去替他們解決一些棘手的東西……這次也是一樣的原因。”
    讓他一個普通人,能去做什麽?
    陸豐沒有說。
    但她能猜出是讓他去做誘餌。
    虧這些玄門修士能做得出!
    他一個腿腳不良於行的普通人,做誘餌?
    這是純粹拿他的命去賭!
    “你知道了,是不是後悔了?和我待在一起,就會有無窮無盡的危險靠近,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死去。”
    陸豐的自剖和發問,聲音沉沉的,帶著一股平靜的偏執。
    他盯著景七,麵容平靜。
    眸光卻充滿了陰鷙,深處好像壓著能毀天滅地的風暴。
    景七心中跟著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