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難兄難弟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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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沙石門矗立在甬道盡頭,表麵粗糙,色澤暗黃,仿佛凝聚了千年的風沙與死寂。
門上沒有任何明顯的把手或鎖孔,隻有一些模糊難辨的古老刻痕,像是一隻冷漠的眼睛,注視著門前兩個心懷鬼胎的不速之客。
柳白薇抱著雙臂,指尖無意識地敲打著手肘,目光銳利地掃過石門每一個可能的縫隙。
她身上那件臨時充當防護的白布早已破爛不堪,沾滿灰塵和幹涸的血跡,臉上也黑一道白一道,唯有那雙眼睛,依舊冷靜得讓人心悸。她微微抬了抬下巴,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陸言!別磨蹭了,快點去把門打開!”
陸言此刻卻學精明了,他非但沒有上前,反而後退了半步,背靠著冰涼的石壁,雙手也交叉抱在胸前,擺出一副“打死我也不去”的架勢。
這一路上的經曆堪稱驚心動魄——冷箭、陷坑、滾石、飛斧、毒煙、烈火……幾乎把古埃及機關術的精華嚐了個遍。
陸言現在看這扇門,怎麽看都像是一個張開了嘴的陷阱,就等著哪個倒黴蛋去推開那致命的開關。
“憑什麽我去?你怎麽不去?”
陸言翻了個白眼,盡管在昏暗的光線下這個表情可能不太明顯!
“柳大小姐,這一路的教訓還不夠深刻嗎?誰知道這鬼門後麵藏著什麽?萬一剛推開一條縫,裏麵就萬箭齊發,或者毒液噴臉,再或者直接是個翻轉的斷崖,開門的人連哼都來不及哼一聲就下去見法老了!這種明顯送人頭的活兒,誰愛幹誰幹,反正我不幹!”
陸言說得振振有詞,眼神裏充滿了對之前遭遇的心有餘悸。
兩人之間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信任早已在接連的陷阱中消耗殆盡,剩下的隻有互相提防和算計。
誰都不願意將自己的後背或者小命,交到對方一個可能的“失誤”上。
就在這兩人於門前僵持不下、互相用眼神和沉默較量之時,金字塔的外部,早已因為他們的成功闖入而徹底沸騰。
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飛過沙漠。各大勢力安插在埃及的眼線和強者,在確認“入口已被發現並有人進入”後,再也按捺不住。
原本還算克製的局麵瞬間被打破,無數身影從隱藏的沙丘後、殘破的古建築中現身,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從四麵八方蜂擁而至,將胡夫金字塔圍得水泄不通。喧囂的人聲、駱駝的嘶鳴、引擎的轟鳴(某些現代勢力甚至動用了沙漠越野車)混雜在一起,打破了這片古老土地的沉寂。
而那座獅身人麵像,在被陸言那蘊含著武聖力量的一拳徹底從亙古的沉睡中打醒後,一直處於極度的暴怒和警戒狀態。
尤其是在感知到陸言和柳白薇的氣息消失在入口內部之後,它那石雕的麵容似乎都扭曲了起來,仿佛守護的聖職責受到了最嚴重的褻瀆。
它龐大的石軀散發出令人靈魂戰栗的威壓,幽藍色的光芒在眼眶中劇烈跳動,如同燃燒的鬼火。
它再次發出低沉而宏大的警告,聲音如同滾雷般碾過沙地,傳入每一個貪婪的耳朵裏
“愚蠢而貪婪的人類!最後警告!速速離去!此地並無爾等渴求的俗物,唯有偉大的吾主在此沉眠!若再執迷不悟,驚擾吾主安眠,待其蘇醒之時,便是爾等永恒的死亡降臨之刻!”
然而,欲望早已蒙蔽了大多數人的心智。尤其是幾位實力強橫、自恃身份的武聖級強者,更是將這番警告視為守護獸虛張聲勢的恫嚇。寶物就在眼前,豈能因幾句古老石像的鬼話而退縮?
“哼!裝神弄鬼!有沒有寶物,豈是你一個石頭畜生說了算?待我親手斬開你這礙事的家夥,進去一看便知!”
一聲如同洪鍾般的暴喝炸響!隻見一道璀璨的聖光如同流星般劃過人群,穩穩落在獅身人麵像正前方。
來人身穿一套雕刻著繁複花紋的亮銀騎士鎧甲,陽光照在甲胄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他手中握著一柄幾乎與他等高的雙手騎士巨劍,劍身寬厚,散發著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動。
正是剛剛從遠方急速趕來的自由聖殿的聖殿騎士長——沃爾克!
沃爾克臉上帶著狂熱與不容置疑的自信,武聖級別的強大氣息毫無保留地釋放開來,與獅身人麵像的古老威壓分庭抗禮。
他雙手高高舉起騎士聖劍,磅礴的聖光能量如同百川入海般瘋狂匯聚而來,在劍身上凝聚成一柄長達數十米、光芒萬丈、仿佛能斬裂虛空的巨大光劍!
“以聖光之名,淨化一切阻礙!聖光——斬!”
他怒吼著,聲震四野,巨大的聖光之劍攜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仿佛連空間都要被劈開,悍然朝著獅身人麵像的頭顱狠狠斬落!
獅身人麵像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咆哮,那是對挑釁者極度憤怒的回應。它那巨大的石爪並未退縮,反而瞬間凝聚起厚重的土黃色能量,光芒流轉,仿佛凝聚了大地之力,不閃不避,直接迎著那劈落的聖光巨劍狠狠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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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
光與石的碰撞!
聖潔與古老的交鋒!
如同兩顆流星對撞,又似山嶽崩摧!震耳欲聾的巨響瞬間席卷了整個沙漠,恐怖的能量衝擊波呈完美的環形向外瘋狂擴散,卷起漫天黃沙,形成了一道高達數十米的沙塵暴牆!
離得近的一些實力較弱者,甚至直接被這衝擊波掀飛出去,慘叫聲被淹沒在巨大的轟鳴中。就連堅固無比的金字塔塔身,也在這劇烈的碰撞下發出了低沉的嗡鳴,微微震顫起來!
這股強大的震動,穿透了厚厚的岩石壁壘,清晰地傳遞到了金字塔內部,正在那扇沙石門前互相拉扯、誰也不肯先伸手的陸言和柳白薇腳下!
“嗯?!”
“怎麽回事?!”
兩人同時感到腳下一陣劇烈的搖晃,頭頂上簌簌落下更多的灰塵和細小碎石,打在臉上生疼。整個甬道都似乎在呻吟。
“外麵……打起來了?這動靜……”陸言穩住身形,臉色微變。
“是武聖級別的交手!能量波動很強!”
柳白薇判斷更為精準,眼神凝重地望向傳來震動方向的上方岩壁,“看來那些家夥都到了,正在強攻獅身人麵像。”
就在這外部劇變引得兩人心神微分的一刹那!或許是外界武聖級強者交手的恐怖能量波動,幹擾了金字塔內部某種精妙的能量平衡;
又或許是命運的巧合到了極致——他們腳下所站立的那塊看似與周圍別無二致的石板,突然發出了極其輕微的“哢嚓”一聲脆響!
緊接著,石板毫無征兆地、猛地向下翻轉!
“哎喲我靠!!”
“啊——!”
陸言和柳白薇的驚叫聲幾乎同時響起!兩人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隻覺得腳下一空,強烈的失重感瞬間攫住了他們!
眼前的石門、牆壁、火光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無際、吞噬一切的黑暗!
他們的身體不受控製地向下墜落,風聲在耳邊呼嘯,心髒幾乎要跳出嗓子眼。
“倒黴啊啊啊啊——!”
陸言隻來得及發出這一聲悠長的、充滿絕望的哀嚎,身影便徹底被腳下那張開的漆黑巨口吞噬。
撲通!撲通!
兩聲沉重的、肉體與硬物撞擊的悶響,在絕對的黑暗中次第響起,打破了地底深處萬年死寂。揚起的塵埃彌漫在空氣中,帶著一股濃重的、混合了潮濕泥土、岩石鏽蝕和某種難以言喻的陳腐氣息的味道。
柳白薇是麵朝下摔落的,劇烈的撞擊讓她一陣頭暈目眩。
她趴在“地麵”上,晃了晃腦袋,第一時間本能地檢查自己的身體。
令人驚異的是,除了撞擊帶來的震蕩感,預想中骨骼碎裂般的劇痛並未出現。她謹慎地活動了一下手腕、腳踝,又摸了摸四肢和軀幹——除了沾滿不知名的灰塵和滑膩的苔蘚狀物體,竟似乎奇跡般地毫發無傷。
“哎?”
她撐起上半身,坐在原地,黑暗中秀眉緊蹙,滿心都是難以置信的疑惑,“從那麽高的地方墜落……這衝擊力……怎麽會……一點疼痛感都沒有?”這完全違背了她所知的物理常識。
她的手掌下意識地按在身下的“地麵”上,觸感反饋回來一種異常的……柔軟?甚至還帶著些許溫度,並且……似乎在微微起伏?
“你……你當然……不疼……”一個仿佛被壓扁了、從胸腔深處艱難擠壓出來的聲音,帶著痛苦的痙攣和斷斷續續的喘息,從她正下方傳來。
“因為……因為你他媽……整個人的重量……都……都結結實實……砸在我身上了!咳咳……噗……快……快給老子……下去……我……我快要……被壓得……隔夜飯都吐出來了……”
柳白薇這才猛地驚覺,自己正以一個極其不雅的姿勢,整個人都坐在陸言的身上!
難怪不疼!她臉頰瞬間一熱,如同被蠍子蜇了一下般,手腳並用地慌忙從他身上翻滾下來,踉蹌地退到一邊,下意識地拍打著身上的灰塵,試圖掩飾尷尬。
“哼。”
她故作鎮定地冷哼一聲,但在絕對的黑暗裏,這聲冷哼顯得格外虛弱。
陸言那邊傳來一陣痛苦的抽泣和呻吟。他嚐試移動身體,卻感覺左半邊身子像是被攻城錘狠狠砸過,尤其是左肩關節處,傳來一陣陣尖銳的、撕裂般的劇痛,整條左臂完全失去了知覺,軟塌塌地癱在一旁。
“媽的……真他媽……倒了八輩子血黴……”他啐了一口,滿嘴都是沙土和血腥味,估計是墜落時咬破了口腔內壁。“左胳膊……肯定是脫臼了……嘶……”
他靠在身後冰冷潮濕、長滿滑膩苔蘚的岩壁上,忍著鑽心的疼痛,用還能動的右手在黑暗中摸索。
當他的手指觸碰到那完全不聽使喚、以一個詭異角度彎曲的左臂時,冷汗瞬間浸濕了破爛的衣衫。
他深吸了一口充滿黴爛和塵土的渾濁空氣,牙關緊咬,額頭上青筋暴起。右手死死抓住左臂上臂,右腳蹬住地麵一塊凸起的石頭借力,心中默數三下,然後猛地一抬、一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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哢吧!
一聲清脆得令人頭皮發麻、牙齒發酸的骨骼複位聲,在密閉狹小的空間裏突兀地炸響,甚至帶起了短暫的回音。
陸言發出一聲壓抑到極點的、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悶哼,劇烈的疼痛讓他眼前陣陣發黑,幾乎瞬間虛脫。
他癱軟在岩壁上,像一條離水的魚,張大嘴巴貪婪而又痛苦地喘息著,感受著左肩那雖然依舊火燒火燎般疼痛、但至少恢複了基本連接的感覺。
“你……沒事吧?”
柳白薇的聲音從幾步外的黑暗中傳來,帶著一絲極其細微的、不易察覺的遲疑和……或許是一丁點的愧疚?畢竟,剛才若非陸言當了肉墊,現在躺在地上呻吟的可能就是她了。
“死……死不了……”
陸言有氣無力地回道,聲音因為劇痛和虛弱而異常沙啞!
“就是……下次您老人家……再玩這種……高空蹦極的時候……麻煩提前……吱一聲……我好有個心理準備……或者……幹脆離你遠點……免得……再被當成……人肉緩衝墊……”
柳白薇聽出他話裏濃濃的挖苦和怨氣,本想習慣性地反唇相譏,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此刻爭吵毫無意義。她轉而將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探查當前所處的環境上。
眼前是徹頭徹尾的、令人絕望的黑暗。一種濃稠到化不開、吞噬一切光線的黑。
她伸出雙手,像真正的盲人一樣,小心翼翼地向前摸索。
指尖最先觸碰到的是冰冷、潮濕、表麵布滿了凹凸不平的疙瘩和深深裂縫的岩石壁。這觸感非常原始、粗糙,絕非金字塔內部那種經過人工切割、打磨、砌築的規整石壁,更像是天然形成的、未經任何修飾的地下洞穴或岩層裂隙。
她沿著岩壁慢慢橫向移動,腳下踩到了一些濕滑的苔蘚和鬆動的碎石,發出細微的沙沙聲和石子滾動的聲響。
空氣凝滯而汙濁,彌漫著那股濃重的、混合了萬年潮氣、礦物溶解、有機物腐敗以及某種難以名狀的、仿佛來自時間盡頭的古老塵埃的味道,吸入肺裏讓人感到一陣陣的窒息和惡心。
“陸言,”
她的聲音在這種極端寂靜和密閉的環境下,顯得有些空洞,甚至能聽到自己聲音撞擊岩壁產生的微弱回音,這感覺令人不安!
“你說,我們這到底是掉到什麽地方來了?這岩壁……感覺完全不像是金字塔的結構了。”
陸言依舊靠在岩壁上,盡可能節省著體力。左肩的疼痛一陣陣襲來,加上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和汙濁的空氣,讓他的心情惡劣到了極點。聽到柳白薇的問題,他沒好氣地哼了一聲,盡管知道她看不見
“我上哪兒知道去?這烏漆嘛黑的,連他娘的一點光都沒有,根本就是兩眼一抹黑,跟瞎了沒啥區別。說不定是當年修金字塔的那幫工匠,偷工減料挖錯了方向,或者遇到了地質塌陷,留下的廢棄坑道、地下溶洞什麽的,年深日久就被泥沙埋了,今天正好被我們這兩個天選倒黴蛋,不對,是倒黴蛋中的極品,給一腳踩穿掉下來了。”
他的語氣充滿了自嘲、疲憊和一種近乎認命的沮喪。
這一連串的遭遇,從被柳白薇脅迫開始,到沙漠裏的酷暑嚴寒,金字塔外的惡戰,甬道裏九死一生的機關,現在又莫名其妙墜入這堪比地獄深淵的鬼地方,力量被封,傷痕累累,前途未卜……簡直是倒黴他媽給倒黴開門——倒黴到家了。
陸言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什麽時候不小心刨了哪路上古大能的祖墳,才換來這源源不斷的“特殊關照”。
柳白薇沒有理會他語氣中的消極和抱怨,生存的本能迫使她保持冷靜。
她繼續沿著岩壁細致地摸索,手指拂過每一道裂縫,每一個凸起,試圖找到任何可能暗示出口、通道、或者人工痕跡的線索。
她的耳朵也豎了起來,極力捕捉著除了他們兩人粗重呼吸和心跳聲(在這死寂中被放得極大)之外的任何細微聲響。
這種極致的黑暗和寂靜,本身就是一種巨大的心理壓力。它放大了感官,也放大了內心深處的恐懼。仿佛在那看不見的濃稠黑暗裏,潛藏著無數雙眼睛,正無聲地注視著這兩個闖入禁地的渺小生靈。
“我們不不能待在這裏。”
柳白薇停下摸索,語氣變得前所未有的嚴肅和決絕,“這裏的空氣太渾濁,待久了就算不憋死,也可能中毒。而且,誰也不知道這鬼地方有沒有其他的……‘居民’。外麵那些家夥鬧出這麽大動靜,萬一他們也找到辦法進來,或者……這金字塔本身還有什麽我們不知道的詭異……”
她的話沒有說完,但其中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坐以待斃,隻有死路一條。
陸言長長地歎了口氣,忍著左肩的劇痛,用右手勉強撐著濕滑的岩壁站了起來。每動一下,都牽扯著傷處,讓他倒吸涼氣。
“說得倒是輕巧,怎麽出去?往上爬?誰知道我們掉下來多深?這岩壁滑不溜手,還長滿了苔蘚,連個能下腳借力的地方都找不到。往前走?這黑燈瞎火的,誰知道前麵是通向外界的生路,還是更深的無底洞,或者幹脆是……某種沉睡了幾千年的木乃伊老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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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雖然嘴上抱怨著,但心裏也清楚柳白薇的判斷是正確的。停留在這裏,無異於等死。他活動了一下還算靈活的右手和雙腿,努力適應著這令人絕望的黑暗環境。
“喂,柳白薇,你身上……真的一點能照明的東西都沒有了?打火機?熒光棒?或者……你那寶貝空間戒指,就沒辦法強行撬開一條縫?”
柳白薇在黑暗中搖了搖頭,想起他看不見,才出聲道
“沒有。這裏的禁製力量非常徹底,我的精神力完全無法穿透空間屏障。戒指裏的東西,包括所有照明工具和補給,現在都拿不出來。我們……現在和普通人沒什麽兩樣。”
兩人再次陷入了沉默。失去了所有引以為傲的力量和裝備,他們仿佛一夜之間被打回了原形,變成了兩個在遠古迷宮深處掙紮求生的原始人,脆弱而又無助。
陸言不甘心地在自己那身早已破爛成布條的衣服口袋裏摸索著,隻掏出來幾粒硌手的沙子和那個幹癟的蘋果核。
陸言無奈地把蘋果核扔掉,苦中作樂地想早知道會落得這步田地,之前在沙漠裏那個蘋果就該分成八瓣,慢慢品嚐。
“看來……隻剩下一條路了。”
陸言最終深吸了一口汙濁的空氣,下定了決心。求生的欲望終究壓過了對未知的恐懼。
“摸著黑,往前走。你……抓緊我的衣角吧,千萬別鬆手。這鬼地方,要是走散了,那可就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隻能等著變成兩具千年幹屍了。”
柳白薇在黑暗中沉默了片刻,然後伸出手,準確無誤地抓住了陸言身後那早已破爛不堪的衣袍一角。
布料粗糙的觸感傳來,兩人身體都幾不可察地微微僵了一下。
這種在絕境中被迫產生的、脆弱的物理連接,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尷尬和無奈,但也確實是目前唯一能確保兩人不在這無盡黑暗中失散的方法。
“走吧。”
陸言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他再次深吸一口氣,用右手扶著冰冷濕滑的岩壁,抬起仿佛灌了鉛的腿,試探著,極其小心地,向著未知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深處,邁出了第一步。
柳白薇緊緊抓著他的衣角,緊隨其後。
兩人的腳步聲、衣料摩擦聲、以及壓抑的呼吸聲,在這萬年死寂的地底深淵中,顯得格外清晰而又渺小,如同垂死者的最後掙紮。
前方的黑暗濃稠如墨,仿佛沒有盡頭,每一步都可能踏入萬劫不複的深淵。命運將他們拋入了這絕地,求生之路,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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