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響，大奎去抓你的時候，是有跟明哥打過招呼的。他不知道該咋辦，因為他不想殺你。但是，戰文仕給的任務，他又不得不接...”
    二奎一邊喝酒一邊對我輕聲說著。
    其實我能聽懂，他並不是想幫大奎說話，而是在幫著明哥解釋著什麽。
    無論當初明哥是否放棄過我，我對他都有知遇之恩。是他帶我進入江湖，也是他教會我人家江湖應該如何生存。
    若不是明哥，我可能早就已經被釘子那家夥找個由頭弄死了。若不是明哥，我也不會擁有今天的這些。
    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
    話雖這麽說，可若不是明哥帶我入門，我的門檻又怎會這麽高呢。
    普通的小弟，即便進了幫派有頭腦有能力有幹勁，那也不是隨隨便便誰都能直接直接當主管，當老大的。
    就像大奎，那也是跟了明哥多年，在明哥確定他們能力以後，才予以重任的。
    而我呢，在津港的一年就好像坐在過山車上一樣，起起落落，每一次都是將心提到嗓子眼兒。
    若不是沒有明哥的知遇之恩，我恐怕會像其他小弟一樣，還隻是某個老大手下的小弟，正像個普通上班族一樣的看場子呢。
    隨意，雖然經曆過很多次生死，但是...
    “二奎，我沒責怪過明哥。咱們都是做小弟的，別的不說，就釘子那家夥，就像個瘋狗一樣追著我不放。明哥就算能管住他一次兩次，總不能真的把他當成狗一樣拴在褲腰帶上吧。”
    我抽了一口煙。
    釘子就是我弄死的，這完全是因為他自找。
    “更何況，釘子本身就是一個無法控製的人。而且我如果一直都活在明哥的庇佑之下，以後怎麽獨當一麵。”
    二奎再次端起酒杯，他主動對著我的杯子碰了一下。
    “行！小響，有你這句話，明哥為了你付出的這些就沒枉費。”
    “啊？啥意思？”
    二奎這才把明哥被軟禁的前因後果以及他在別墅鞍前馬後時，戰文仕過去說的一些話。
    現在的明哥，的的確確就是被戰文仕給軟禁了，而且明哥的一舉一動都在戰文仕的監視之下。若不是明哥對幫派勞苦功高，恐怕早就被戰文仕殺掉了。
    還有就是以前跟明哥的那些堂口老大，如今除了熊哥還在堅持之外，其他人都已經選擇站在戰文仕那邊。
    “明哥有什麽建議？”
    熊哥給明哥打電話，肯定是想谘詢一下，南灣區未來的路該怎麽走。而明哥讓二奎過來，而且是直接找上我，應該是想跟我說點什麽吧。
    “明哥說，讓你放手去做。”
    “哦？那接下來，我是先對剛哥下手，還是對飛龍哥下手？”
    當初，如果不是袁剛和大眼坑我，華子和舌頭就不會死。這筆賬我特麽在心裏記得清清楚楚。
    二奎頓時尷尬的笑了起來，“明哥，確實有交代。”
    “啥意思？”我眯著眼。
    感覺二奎似乎有些欲言又止，難道明哥說了什麽話，是他隻能聽卻不能對我說的。
    “明哥說，如果你真想回來報仇，希望你先不要針對曾經的那些人。畢竟，他們都是有苦衷的。而且，真要是到了和戰文仕正麵硬剛的時候，說不定他們還能幫你一把。”
    二奎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心虛。
    我不知道這其中到底隱藏著什麽秘密，可是我心裏卻頓時不爽起來。
    明哥念及舊情，對他們可以既往不咎。可我特麽死去的兄弟呢，怎麽算？
    “明哥建議，先對林耀下手。”
    林耀，耀哥。源興幫四虎之一，金橋之虎。
    這個林耀我就隻是見過兩麵，是後來從南方過來，跟了戰哥的。和張順的關係...似乎並不是特別好。
    林耀所在的金橋區，在津港的西部，什麽酒店、夜總會、大型商場、新樓盤開發等等。隻要是有賺錢的項目，甭管是個人的項目還是官方項目，他都能插上一腳。
    看起來金橋那邊這些年似乎都在做實體，林耀更是混的風生水起，名下更是有好幾家公司，行業涉及廣泛。
    但是真正認識他的人卻知道，這家夥狠起來，和張順都有一拚。隻要手裏有武器，身邊有小弟，連巡查隊，官府他都敢衝擊。
    就是這麽一個狠人，而且一心在金橋那邊做正經生意，我就不明白了，明哥為什麽要讓我從他先下手呢？
    “正經生意，你快歇歇吧。就他幹的那些勾當，你以為真的就都是他自己的？”二奎說道。
    “至少，我聽說的就是這樣。”
    這些我可都是聽三姐說的，堂堂漕幫的大嫂，不至於拿這事兒框我吧？
    “那你聽說的，那都是道聽途說根本不了解情況。林耀其實在幫裏算是戰文仕的‘會計’，專門幫著戰文仕洗錢的。”
    “啊？”
    這個稱呼，我還真就是第一次聽說。
    “戰哥的錢你也知道，很多都來曆不明。那得需要把這些錢正規化以後才能花呀。所以，戰哥就安排林耀幫他洗錢。像是那些什麽公司，什麽項目之類的。隻不過都是幌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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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我這才恍然大悟。
    如果我們把林耀搞垮，就等於把戰文仕的財路給斷了。
    甚至是，林耀的手裏，恐怕還握著很多戰文仕見不得光的東西吧。
    “先斷了他的手臂。”
    “對！”
    我和二奎正嘮的起勁呢，突然房間的門再次被推開。
    “下手這麽狠？這是要斷了誰的手臂呀？”
    這個人著實讓我有些始料未及，而且在津港算的話，這人是我最最不願見到的人之一。
    我和他，永遠都不可能成為朋友。
    “哎喲，王，王司長？您也在這地方吃飯？”二奎率先站起身來，對著門口進來的家夥，笑著說道。
    我的眼角卻忍不住抽動了幾下。
    什麽叫冤家路窄，這特麽可能就是。不是冤家不聚頭。
    “王響？沒想到啊，你的命還真是大，馬上都要過年了，你還活著呢？”王明洋嘴角挑起，一臉的失望。
    他媽的，這狗比嘴裏永遠都吐出象牙。說話依舊還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死德行，就好像全天下人除了他之外，都特麽跟他不是一檔次似的。
    “王司長，您都還活的好好的呢，我怎麽舍得死。”
    “哎喲，嗬嗬嗬...沒想到啊，這麽久不見，嘴皮子倒是厲害不少嘛。別著急啊，我剛才聽到感覺是你的聲音，過來隻是確認一下而已。以免潮海白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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