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調查員？！”
    蕭穹脫口而出，聲音裏充滿了震驚，隨即被一種巨大的驚喜所淹沒！
    祈箏市總局似乎出了驚天變故，情況不明，他們這些外派的調查員隻能先行往回趕。
    在這種混亂的後方，竟然能遇到總局最核心、最神秘的調查員之一楚書然，這簡直是天降強援！
    在他眼中，楚書然清冷絕塵、實力深不可測，是處理局真正的頂尖人物。與眼前這個撒潑打滾的周慕雪相比，楚書然簡直就是雲端上的女神！
    他幾乎是本能地換上了一副既小心又帶著點興奮的表情，抱著小雅就往前湊，“書然小姐姐怎麽在這裏？前線太危險了！看到您沒事真是太好了！總局那邊……”
    周慕雪也被楚書然吸引了目光。起初是驚豔，那是一種超越凡俗、無需任何修飾的極致之美，讓她精心保養和修飾的容顏瞬間顯得匠氣而廉價。
    楚書然身上那種氣質，是周慕雪窮盡一生演技、堆砌無數資源也永遠無法模仿分毫的。
    她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精心描繪的眼線在汗水和恐懼下暈開，昂貴的粉底也掩蓋不住此刻因嫉妒和自卑而扭曲的臉色。
    越是對比，她周慕雪就越像一個小醜。一個在真正的絕世珍寶麵前，拚命揮舞著廉價玻璃珠、試圖證明自己價值的跳梁小醜。
    這對於一個靠臉和“人設”吃飯、極度依賴他人目光的女明星來說，是最殘忍、最致命的打擊。
    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麽，想繼續控訴，想抓住這根最後的“救命稻草”來挽回顏麵，但在楚書然那平靜無波的目光掃過來時，所有的話都卡在了喉嚨裏。
    楚書然甚至沒有看她第二眼，仿佛她隻是一團礙眼的空氣。
    她的聲音依舊清冷平靜，如同山澗清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語氣，直接對著周慕雪的方向：“讓開。”
    短短兩個字，沒有嗬斥，沒有威脅，卻像一記無形的耳光，狠狠抽在周慕雪臉上。
    那是一種徹底的無視和蔑視，比任何辱罵都更讓她難堪。周慕雪的臉瞬間漲得通紅，隨即又變得慘白，握著手機的手劇烈地顫抖著，想拍又不敢拍，想反駁又不敢出聲。
    她甚至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因為楚書然的存在本身，就讓她感到了巨大的壓力和恐懼——不是對力量的恐懼，而是對自身價值被徹底否定的恐懼。
    她太清楚，這種級別的“美”和“氣質”所形成的對比，在鏡頭下、在圍觀者的眼中，會把她襯托得多麽可笑和平庸！
    蕭穹根本沒心思再理會周慕雪的窘態，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楚書然身上。
    “這裏太亂了，那群僵屍隨時可能……” 他正想解釋下當下情況，話還沒說完——
    “嗚——！！”
    “僵屍衝進來了！！”
    “快跑啊！！！”
    淒厲的警報聲和人群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如同海嘯般從防線方向席卷而來！
    原本就混亂不堪的集散點瞬間炸開了鍋，絕望的恐慌指數級飆升！
    人群像沒頭的蒼蠅一樣瘋狂推擠奔逃，場麵徹底失控！
    幾乎在警報響起的同時，楚書然清冷的眸子驟然一凝，看向防線方向，隨即果斷轉向蕭穹，聲音第一次帶上了一絲急促：“走！立刻！”
    強大的反重力引擎無聲運轉，蕭穹抱著小雅動作利落地跨上摩托後座，同時向楚書然伸出手，臉上滿是急切和對強援的依賴，“楚調查員！快！”
    楚書然沒有絲毫猶豫，身形輕靈地一晃，如同沒有重量的柳絮，輕盈地落在了蕭穹身後的位置。
    “坐穩了！” 蕭穹低喝，右手猛地擰動懸浮摩托的能量閥！
    嗚——轟！
    懸浮摩托的引擎爆發出強勁的轟鳴，幽藍的能量光芒大盛！強大的反重力場瞬間推開周圍擁擠混亂的人群，硬生生在絕望奔逃的人潮中清開一條縫隙！
    摩托如同離弦之箭，瞬間加速，朝著集散點外圍相對空曠的區域疾馳而去！
    “等……等等！蕭調查員！帶我！帶我走啊！求求你！！”
    周慕雪淒厲的、帶著哭腔的尖叫在身後響起，充滿了極致的驚慌和絕望。
    她眼睜睜看著那輛充滿科技感的懸浮摩托在蕭穹的駕駛下絕塵而去！
    巨大的落差感和死亡的恐懼瞬間攫住了她！她剛才還引以為傲的一切，在真正的死亡威脅和對方展現的、遠超她理解範疇的力量麵前，徹底變成了一個笑話！
    她徒勞地伸出手，穿著高跟鞋踉蹌著想追，卻被瘋狂逃命的人群狠狠撞倒在地，名貴的包包和手機摔飛出去，沾滿了汙泥。
    懸浮摩托撕裂渾濁的空氣，引擎的嗡鳴在死寂蔓延的曠野上顯得格外刺耳。
    蕭穹緊握著油門，銀灰色的流線型車身在低空疾馳，掠過荒蕪的田野和廢棄的村落。
    車座上，小雅靠著蕭穹的胸膛，雙手撐著打瞌睡。
    蕭穹的目光掃過手腕終端投射在頭盔麵罩上的全息地圖。代表他們位置的綠色光點正在快速遠離那片象征著毀滅與絕望的紅色區域——剛剛陷落的城市。
    一股沉甸甸的悲傷堵在蕭穹胸口。
    那些並肩作戰的士兵，那些試圖維持秩序的軍官，還有無數像李淑芬一樣的平民……恐怕都已凶多吉少。一座城市，連同它承載的希望與生命，就這麽在眼前萬劫不複。
    不知道蘇禹他們怎麽樣了，蕭穹繼續觀察著路線。
    地圖清晰地顯示，他們此刻的位置在寅國北部邊陲。
    前方將會穿過一片廣袤的、被標注為“無人區”的灰色地帶。
    那裏曾是資源枯竭的礦區，地形複雜，通訊極差。
    不過也沒什麽，本來總局就聯係不上。
    就在這時，蕭穹無意間從懸浮摩托的後視鏡中瞥見了一抹異色——在楚書然那身纖塵不染的製服下擺衣角處，沾染著幾點暗紅。
    那顏色已經有些發褐，像是幹涸了很久的血跡。
    “楚書然，你衣角上…那是血跡？你受傷了？！”
    他下意識地放慢了車速，想看得更清楚些。
    楚書然微微低頭，似乎也才注意到那幾點汙跡。
    她的動作極其自然，隻是用指尖輕輕拂過那片暗紅，聲音依舊平靜無波，聽不出任何情緒起伏：“無妨，不是我的血。”
    頓了頓，仿佛在斟酌詞句，清冷的聲線透過風聲傳來，“蕭穹調查員，祈箏市……已經沒了。”
    “什麽？！” 蕭穹猛地一捏刹車，懸浮摩托在巨大的慣性下發出刺耳的嗡鳴，車身劇烈晃動了一下才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