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凡的夢
    薑凡又一次從夢中驚醒。
    窗外雨聲淅瀝，長安城的秋夜透著涼意。他伸手摸向身側，冰冷的床榻讓他恍惚了一瞬——三年了，他仍不習慣獨自入睡。
    夢裏，張濤的機械臂環著他的腰，金屬指節輕輕摩挲著他的後背。陳希的金發散在枕上，像鋪開的陽光。薛珅的呼吸聲沉穩，手臂橫在他腰間，是最安心的重量。
    而現在，他躺在寬大的宰相府寢殿裏，身邊空無一人。
    他披衣起身，走到書案前。案上攤開的是明日早朝要用的奏折，但角落裏藏著一幅小像——那是他憑記憶畫的，張濤低頭調試機械臂的側臉，陳希彈琴時飛揚的眉眼，薛珅執筆時微蹙的眉頭。
    指尖撫過紙麵，薑凡閉了閉眼。
    "大人。"門外侍衛低聲稟報，"鎮北將軍密信。"
    薑凡猛地睜開眼。
    薛珅的密信
    信紙展開，熟悉的字跡力透紙背：
    "北境發現天外玄鐵蹤跡，疑似第三塊碎片。另，昨夜夢回實驗室，你戴眼鏡的樣子……很清晰。"
    最後一句字跡略顯淩亂，像是匆匆添上的。
    薑凡的指尖微微發顫。
    薛珅向來克製，從不會在密信裏寫這樣的話。除非……他的記憶恢複得比自己還快。
    他提筆回信，寫到最後，筆尖懸停良久，終究還是添上一句：
    "我也夢見你了。夢見你第一次吻我時，手裏還拿著腦波監測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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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希的琴
    臨安城的雨比長安更纏綿。
    陳希坐在九霄閣頂層的露台上，指尖撥弄著琴弦。這把新製的"九霄環佩琴"音色極美，卻總覺得少了什麽。
    "東家，長安來的貨到了。"掌櫃在門外輕聲道。
    陳希頭也不抬："放那兒吧。"
    等人退下，他才打開那個錦盒——裏麵是一副銅框眼鏡，鏡腿上刻著細小的紋路，是薑凡慣用的數據編碼。
    他戴上眼鏡，眼前的琴弦突然浮現出淡藍色的光點，隨著音調變化而流轉。這是……聲波可視化技術？
    陳希突然笑了，笑著笑著眼眶就紅了。
    "老古板……"他輕聲罵著，手指卻珍惜地撫過鏡框，"誰要你教我看音階啊。"
    張濤的機械臂
    張濤躲在長安城郊的廢棄道觀裏，機械臂的青銅外殼已經斑駁。能量隻剩15，關節運轉時發出艱澀的摩擦聲。
    他咬著布條，自己更換磨損的齒輪。冷汗順著額頭滑下，滴在機械關節上，發出輕微的"嗤"聲。
    太疼了。
    沒有薑凡的精準計算，沒有薛珅的神經調節技術，沒有陳希在一旁插科打諢分散注意力……這三年來，每一次維修都像酷刑。
    "哢嗒"一聲，齒輪終於卡入正確的位置。張濤脫力地靠在牆上，從懷中摸出一塊小小的銅鏡——那是薑凡改造的通訊器，鏡麵已經很久沒有亮起了。
    他摩挲著鏡緣，低聲道："我找到陳希了……他很好，就是瘦了。"
    頓了頓，又補充："薛珅在北境，你放心。"
    銅鏡沉默地映著他疲憊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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