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困難了。"薛珅檢查著容器裏兩個跳動的光點，"下一個碎片會擁有更多記憶，抵抗也會更強。"
    張濤的機械臂撿起地上的一張照片——是年輕陳希的學生證。照片上的他笑得燦爛，金發還未來得及染黑："我們帶走了他的人生。"
    "不。"薑凡調整著時空坐標，"我們是在拯救他完整的人生。準備好了嗎？下一個是2001年。"
    量子通道再次開啟，這一次，三人臉上多了幾分堅定。無論要穿越多少次時空，無論要麵對怎樣的挑戰，他們都會將陳希的碎片一一找回。
    因為有些羈絆，連時空都無法割裂；有些愛，比宇宙法則更加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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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1年的北京秋夜，後海酒吧街霓虹初上。量子通道在三裏屯一條暗巷中開啟，薑凡、薛珅和張濤踏出時，正趕上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
    "定位顯示在"藍調"酒吧。"薑凡的眼鏡上雨水滑落，卻絲毫不影響全息投影的清晰度，"這次是30歲的陳希。"
    三人擠進那家狹小的地下酒吧時，舞台上的表演剛剛開始。聚光燈下，一個金發男人正在調試電鋼琴——那無疑是他們的陳希，卻比他們記憶中的模樣更加滄桑。他左耳戴著三個銀色耳環，修長的手指在琴鍵上躍動，彈奏的正是《量子糾纏圓舞曲》的變奏版。
    "他記得..."張濤的機械臂在吧台下微微震顫。
    薛珅的醫療掃描儀發出微光："記憶保有度65，是目前最高的。小心，他可能已經——"
    "發現我們了。"薑凡低聲道。果然，台上的陳希突然抬頭，目光如探照燈般精準鎖定了三人所在的角落。琴聲戛然而止，酒吧裏響起困惑的議論聲。
    陳希對著麥克風輕聲說："抱歉各位，接下來這首歌...獻給三個遲到的老朋友。"他修長的手指再次落在琴鍵上，這次彈奏的旋律讓三人渾身戰栗——那是他們在實驗室裏常哼的小調，從未對外公開過。
    表演結束後，陳希徑直走向他們的卡座，手裏端著四杯龍舌蘭。"2012年，量子實驗室。"他直接開口，聲音低沉而篤定，"銀杏樹下的約定。你們遲到了二十年。"
    三人震驚地對視。薑凡的眼鏡瘋狂閃爍："你的記憶..."
    "支離破碎，但足夠認出你們。"陳希仰頭飲盡杯中酒，喉結滾動，"每個月圓之夜，我都會夢見銀杏葉變成藍色，夢見你們站在樹下等我。"他忽然抓住張濤的機械臂，"上次夢裏，這隻手還是血肉之軀。"
    薛珅的醫療包自動彈出鎮靜劑，卻被陳希按住："不必。我知道自己是什麽——一塊碎片，一段回聲。"他的目光掃過三人，"也知道你們為何而來。"
    酒吧外雨勢漸猛，陳希帶他們回到鼓樓附近的小公寓。屋內貼滿各種樂譜和物理公式草稿，最醒目的位置掛著一幅奇怪的畫：藍色銀杏樹下站著四個模糊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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