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療艙的白光刺得張濤眼睛發疼。他盯著屏幕上的刪除日誌，胃部絞緊——過去72小時內，薑凡已經移除了機械臂中47的個人記憶存儲。最上方的進度條顯示：【最終清理準備：83】。
    "你打算徹底清空自己？"
    薑凡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時，張濤的手指正懸在控製台上方。他轉身看到機械專家靠在門框上，眼鏡反射著冷光。
    "隻是技術調整。"薑凡走進來，機械臂自動關閉顯示屏，"冗餘數據會影響編織器精度。"
    張濤抓住他的機械手腕，金屬表麵比平時更冷。"冗餘數據？"他點開被刪除文件的縮略圖，幾十個記憶片段同時播放——他們第一次約會時薑凡偷偷錄下的笑聲，婚禮上機械臂因情緒過載發出的故障警報，aex學會走路時他設計的防摔力場參數..."這些是冗餘？"
    機械臂發出輕微的哢嗒聲。"記憶編織需要純淨的操作係統，"薑凡的聲音平靜得可怕，"就像手術前要消毒。"
    "然後呢？"張濤逼近一步，"等末日結束，你就變成個空殼？aex和我對著一個不記得我們的薑凡？"
    自動門滑開，陳希抱著一堆數據板闖進來。"重大發現！"他興奮地喊道，隨即察覺到氣氛不對，"呃...我是不是..."
    "正好。"張濤拽過陳希手中的主數據板，上麵顯示著記憶編織器的能量結構圖，"解釋給他聽，情感量子能不能用其他能源替代？"
    陳希的藍血樣本在胸前容器裏不安地湧動。"理論上...可以。"他小心地避開薑凡的視線，"但需要極其強烈且穩定的情感波動，就像昨晚跳舞產生的能量。問題是..."
    "問題是人類無法持續維持那種強度。"薑凡接過話頭，機械臂調出一組腦波圖，"持續高峰值情感會導致海馬體損傷，比直接刪除更危險。"
    張濤突然注意到數據板角落的一個子程序：記憶轉移協議。點開後，他的呼吸停滯——那是個量子傳輸方案，可以將記憶代價從一個人轉移到另一個人。
    "這是什麽？"
    陳希的臉色瞬間變白。"隻是個...理論模型。吳銘留下的。但從未測試過，因為..."
    "因為受體需要承受雙倍記憶剝離。"薑凡幹脆地關閉文件，"而且不可逆。"
    張濤的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移動。陳希不安地擺弄著藍血容器，而薑凡的機械臂保持著防禦姿態。某種無聲的默契在空氣中蔓延。
    "你們早就知道這個方案。"
    薑凡的鏡片閃過冷光。"知道，否決，加密。"他每個詞都像金屬般堅硬，"不討論。"
    警報突然響起，aex的聲音從廣播傳出："記憶風暴第二波即將抵達！所有人員立即撤離至地下三區！"
    作者有話說：歡迎大家來到新的篇章，依舊是喜歡看的寶繼續，不喜歡這個篇章的寶可以直接跳過的哈！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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