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濤在晨光中醒來，發現自己被三種不同的溫度包圍——薑凡的機械臂環在他腰間，金屬表麵因體溫傳導而溫熱；陳希的藍血手臂搭在他胸口，微涼的血管中流淌著發光微生物；薛珅的龍炎紋身從背後貼著他，金線般的紋路散發出恰到好處的熱度。
    這是他們在心之島定居的第七個早晨。窗外，海水拍打著由光之沙凝聚而成的堤岸，發出類似豎琴的聲響。
    "早。"薑凡的聲音帶著剛醒的沙啞，機械臂輕輕收緊，"你的心跳比平時快0.3赫茲。"
    張濤轉身，鼻尖蹭到陳希柔軟的發絲，藍血的氣息像海風般清新："因為某人昨晚的藍血酒。"
    陳希迷迷糊糊地笑起來，指尖滲出幾滴發光的液體："改良配方...加了薛珅的龍炎..."
    被點名的男人在床邊穿衣，龍炎紋身在晨光中流動："所以才會做那個夢。"他看向張濤，"你夢到大學圖書館了對嗎？"
    張濤驚訝地坐起身。那個夢境太過私密——大二期末，他曾在古籍區偷偷親吻睡著的薑凡，卻不知道陳希和薛珅就在書架後目睹全程。
    "現在沒有秘密了。"薑凡的機械臂投影出四人腦波共振圖，"共享夢境是量子鏈接的副作用。"
    陳希突然撲到張濤身上，藍血眼睛閃閃發亮："我們當時賭你會不會親第二下！薛珅輸了五塊錢！"
    笑聲中，薛珅的龍炎紋身突然伸展，形成保護性屏障："有人來了。"
    門鈴響起——是艾莉，她懷裏抱著個發光的水晶球："係統檢測到情緒波動異常。"小女孩嚴肅地看著四人，"你們需要做耦合校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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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晶宮殿的校準室內，四人躺在由光之沙組成的平台上。艾莉將水晶球放在中央，球內立刻顯示出四顆以不同頻率跳動的心髒全息圖。
    "量子鏈接損耗率12。"小女孩指著數據，"低於安全閾值，但..."
    "但什麽？"薑凡的機械臂連接著診斷係統。
    艾莉的瞳孔閃過數據流："但你們的愛在進化，係統需要更新參數。"
    水晶球投射出四人過去七天的互動影像：薑凡為陳希調試藍血蒸餾器時，機械臂不自覺地模仿對方哼歌的節奏；薛珅給張濤梳頭時，龍炎紋身自動調節到對方最喜歡的溫度；深夜陳希偷偷用藍血微生物為三人檢測身體狀況...
    "這些是係統無法計算的新模式。"艾莉胸前的胎記微微發亮，"需要手動校準。"
    張濤突然明白過來："你是說...我們的愛變得太複雜了？"
    "太"人類"了。"艾莉糾正道，"係統最初設計時，愛被定義為固定波長的能量交換。但你們..."她指向最新數據，顯示四人之間已經產生317種獨特的互動模式，"創造了新的愛的語法。"
    薛珅的龍炎紋身突然活躍起來："所以最近的能量傳輸不暢..."
    "不是因為鏈接減弱，"陳希的藍血在瓶中形成恍然大悟的圖案，"是因為它變強了！"
    校準開始了。艾莉引導四人進入深度共鳴狀態，要求他們回憶最強烈的情感瞬間。令人驚訝的是，四人選擇的都不是驚天動地的時刻：
    薑凡選擇的是大三那年，三人趁他洗澡時偷走機械臂，結果發現他早就設計了備用接口——而他們隻是想在生日時給手臂鍍上星空圖案；
    陳希銘記的是張濤婚禮前夜，當他緊張到藍血失控，是三人輪流守著他直到黎明；
    薛珅最珍視的卻是最平凡的片段——某個周末午後，四人在實驗室地板上睡成十字形，陽光透過薑凡的機械臂在牆上投下彩虹；
    而張濤...他回憶起的是一年前世界末日前夜，當所有人都以為明天不會到來時，他們隻是靜靜地擠在沙發上，陳希的左腿壓麻了薛珅的右手，薑凡的機械臂被張濤當枕頭，沒有人說話，因為一切早已在心跳聲中言明。
    水晶球內的四顆心髒突然同步了，發出如同交響樂般的共鳴。艾莉的胎記綻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校準完成。係統已更新愛的定義。"
    四人相視一笑，那笑容裏包含著比量子鏈接更深的默契——他們不需要係統來定義愛，因為愛本身已經重新定義了係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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