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二。"
    倒數聲如同喪鍾。張濤咬破舌尖，黑血滴在心口的藍色環印上。奇跡般地，印記亮了幾分，暫時遏製住屍變的蔓延。他扯下石台上的血色綢緞裹住全身，又抓了把墳土抹在臉上掩蓋屍斑。
    "三。"
    最後一聲落下的刹那，張濤縱身躍出溶洞。血色綢緞在風中展開如翼，讓他輕飄飄落在半山腰的平台上。這個高度，他能清晰看到薑凡驟然緊縮的瞳孔，和陳希驚訝張大的嘴巴。
    "活人？"薑肅難以置信地舉起青銅劍，"不可能！明明檢測到..."
    薑凡的玄機盤卻突然暴走。盤麵瘋狂旋轉，七十二枚卦簽如暴雨般射向張濤，又在距他三尺處詭異地懸停。每一枚卦簽都劇烈震顫著，發出類似嗚咽的嗡鳴。
    張濤下意識抬手遮擋。這個動作讓寬大的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那兩個發黑的咬痕——傷口周圍已經浮現出蛛網般的黑色紋路，正緩慢地向心髒位置蔓延。
    "半人半屍..."陳希的靈瞳閃過一道金光，"而且他身上的煞氣正在被某種力量淨化！"
    薑凡的指尖微微發抖。當張濤露出麵容的瞬間，他袖中的青銅碎片突然燙得驚人。更詭異的是，玄機盤中央的晶石投射出一段模糊影像——海灘上，四個人影中的兩個，輪廓與眼前的屍變青年和自己完美重合。
    "姓名。"薑凡強壓下翻湧的情緒，"為何會在養屍地？"
    張濤的喉嚨滾動著。他有千萬句話想說，卻隻能發出嘶啞的低吼："薑...凡..."
    這兩個字像某種咒語。玄機盤突然射出一道藍光，筆直照在張濤心口的環狀印記上。印記頓時大亮，浮現出複雜的機械紋路——正是量子時代記憶編織器的核心圖案！
    "這是..."陳希的靈瞳突然流下血淚，"我夢裏的符號！"
    薑凡還未來得及反應，天際突然傳來龍吟般的嘯聲。一團金色火焰如流星般砸向山腰平台，落地化作人形——黑袍獵獵，右臂纏繞著活物般的龍炎紋身，不是薛珅又是誰？
    "薛家龍炎？"薑肅如臨大敵，"少主小心！"
    薛珅卻對嚴陣以待的天機衛視若無睹。他的目光死死鎖定張濤心口的藍色印記，右臂的龍炎不受控製地竄向對方，卻在觸及藍光時驟然溫順下來，化作一條金線輕輕纏繞在張濤腕間。
    "我認識你。"薛珅的聲音沙啞得可怕，"在...某個夢裏。"
    張濤渾身顫抖。三人的目光如火焰灼燒著他腐朽的軀體。這一刻他多希望自己還是人類，還能像從前那樣給他們一個擁抱。可現實是，他嘴角不受控製地流下涎水——活人的氣息太誘人了，尤其是這三個靈魂與他糾纏至深的人。
    "退後！"薑凡突然厲喝。玄機盤感應到屍氣暴動，自動結成防禦陣型，"他要失控了！"
    確實，張濤的犬齒已經伸長到極限，指甲變成漆黑的利爪。心口的藍光與屍氣激烈對抗，讓他的身體時而呈現屍變的青灰色，時而恢複人類膚色。這種拉鋸戰帶來的痛苦遠超淩遲，他跪倒在地，發出不似人聲的嚎叫。
    "不對..."陳希突然摘下靈瞳鏡片，"他不是要攻擊！是在抵抗噬人衝動！"
    薛珅的龍炎紋身突然分裂出數百條金線，在空中織成某種古老陣法："薑凡，用玄機盤穩定他的神魂！"
    "荒唐！"薑肅拔劍擋在薑凡身前，"少主，此物分明是屍王化身！家規第十七條明示，見屍王必..."
    薑凡的動作比思維更快。玄機盤早已脫離他的控製，自行飛到張濤頭頂，降下一道湛藍光柱。光柱中浮現出無數細小的機械齒輪虛影，與張濤心口的印記產生完美共鳴。
    更驚人的是，當藍光籠罩張濤全身時，薑凡、陳希、薛珅三人身上同時亮起相似的光芒——薑凡在左胸，陳希在後頸，薛珅在右肩，四個光點彼此呼應，在空中勾勒出一個完整的環狀結構。
    "四象歸一..."陳希的靈瞳映照出這個奇觀，"古籍上說的竟然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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