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凡的天機劍突然脫手飛出，懸在張濤頭頂。劍身裂紋中滲出青色光點，那些光點如雪花般落在張濤身上，暫時緩解了他的痛苦。
    "劍魄在保護他..."陳希驚訝地發現，自己的靈瞳能看清那些光點的本質——是無數微小的符文，"這柄劍裏藏著記憶！"
    船艙深處突然傳來沉重的腳步聲。一個披著玄武鱗甲的高大身影緩步走出，每走一步，甲板就隨之震顫。來人摘下頭盔，露出一張與苦竹大師七分相似的臉，隻是年輕許多，眉心也沒有朱砂印記。
    "北冥淵..."薑凡握緊召回的天機劍，"北冥家這一代的家主。"
    北冥淵的雙眼一片漆黑，沒有眼白。他開口時，聲音帶著詭異的回音："四象歸一，歸墟門開。你們來得...正是時候。"
    薛珅的龍炎化作長鞭甩出："少裝神弄鬼！你對我們做了什麽手腳？"
    北冥淵不躲不閃，任由火焰穿透胸膛——那身體竟是由黑水組成的幻象！真正的北冥淵出現在船舷另一側，手中托著個晶瑩的水晶球，球中封著一滴深藍色的血液。
    "玄武真血..."陳希的靈瞳刺痛，"他把自己的精魄抽離了肉身！"
    張濤突然站直身體，眼中泛起不正常的藍光："他要拿我們...血祭歸墟..."
    仿佛響應他的話，海麵突然掀起巨浪。烏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聚集，閃電劃破長空，照亮了遠處海麵上一個巨大的漩渦——那漩渦直徑足有千丈，中心處深不見底，正是傳說中的"歸墟"！
    北冥淵高舉水晶球，聲音因狂熱而扭曲："四象齊聚，天門重開！被放逐者終將歸來！"
    玄武舟開始加速衝向漩渦，無論薑凡如何劈砍，那些船板被破壞後都會迅速再生。更可怕的是，船身兩側伸出無數黑色觸手，試圖將四人牢牢捆住。
    "跳船！"薑凡一劍斬斷襲來的觸手，"陳希，開靈域！"
    陳希的靈瞳完全睜開，三重瞳孔旋轉著化作金色漩渦。一道光幕以他為中心展開，暫時阻擋了觸手的進攻。薛珅趁機抱起張濤衝向船舷，龍炎在腳下凝聚成踏板。
    就在四人即將躍入海中的刹那，北冥淵捏碎了水晶球。那滴玄武真血化作漫天血雨，每一滴都精準地穿透陳希的靈域屏障，落在四人身上！
    "啊——！"
    張濤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玄武真血與他心口的環印產生共鳴，一道藍色光柱衝天而起，直入漩渦中心。薑凡三人也被波及，各自的印記同時發光，身體不受控製地懸浮起來。
    "四象血引..."北冥淵狂笑著張開雙臂，"恭迎吾主歸來！"
    漩渦轉速驟然加快，一個巨大的陰影從深淵中緩緩升起。那是一座青銅宮殿的尖頂，上麵纏繞著無數鎖鏈，每根鎖鏈上都掛滿了幹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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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藍色光柱與漩渦相接的瞬間，張濤感覺自己的意識被強行抽離。再睜眼時，已身處一個奇異的空間——四周是流動的水牆，頭頂能看到扭曲的海麵光影，腳下卻是一片幹燥的青銅地麵。
    "歡迎回家，管理員。"熟悉的聲音響起。
    張濤猛地轉身，看到那個戴機械麵具的"觀測者"正站在不遠處。不同的是，此刻的觀測者摘下了麵具，露出一張令他魂牽夢縈的臉——那是他自己在量子時代的麵容！
    "這不可能..."張濤踉蹌後退，"你到底是..."
    觀測者微笑，身後浮現出全息投影：量子實驗室裏，四個穿白大褂的研究員圍在設備前。畫麵放大，可以清楚看到張濤的本體後頸處有個藍色光點——正是如今心口環印的雛形。
    "你早就被熵之意識感染了。"觀測者輕聲道，"當年是你主動提議分離記憶，把自己作為容器封印了它的大部分力量。"
    投影畫麵變換，顯示張濤偷偷修改設備參數，將熵之意識引入自己體內。其他三人發現後，不是憤怒，而是悲痛欲絕地啟動了記憶編織器...
    "他們為了救你，把熵之意識連同你的部分記憶一起封印。"觀測者走近一步，"而現在，北冥淵要釋放它。"
    張濤頭痛欲裂，無數記憶碎片如潮水般湧來。最清晰的片段是薑凡抱著他的身體在實驗室廢墟中慟哭，而薛珅和陳希正在與某個龐然大物戰鬥...
    "他們在哪？"張濤急切地問，"薑凡他們..."
    觀測者揮手，水牆上顯現出三個漂浮的氣泡，每個氣泡裏都困著一個人。薑凡正在用天機劍劈砍障壁，薛珅的龍炎燒紅了整個氣泡，陳希的靈瞳則不斷掃描著薄弱點。
    "歸墟是時空夾縫。"觀測者說，"在這裏，你可以短暫恢複量子時代的能力。"他指向張濤心口，"用管理員權限，喚醒他們真正的記憶。"
    張濤低頭看向環印，突然明白了一切。他閉上眼睛，按照某種古老本能激活了印記。藍光流轉間，他的裝束變成了量子時代的白大褂，手中多了一個全息控製麵板。    三個氣泡同時破裂。薑凡、薛珅和陳希墜落下來，在接觸地麵的瞬間，他們身上也發生了奇異變化——薑凡披上了黃金麵具，薛珅的龍炎紋身變成了納米機甲，陳希的靈瞳則化作數據流組成的第三隻眼。
    四人相視一笑，三百年的記憶終於完整歸位。
    "歡迎回來，夥伴們。"張濤含淚張開雙臂，"現在，讓我們結束這場噩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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