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時三刻，天色未明，薑凡已在文淵閣批閱奏折。燭火映照下，他蒼白的麵容更顯冷峻。案幾上攤開的《百官錄》被朱筆勾畫得密密麻麻，每個標記都精準地指向五皇女一黨的要害。
    "相爺，六殿下到了。"侍從輕聲稟報。
    張濤一襲墨藍錦袍踏入內室，眼下帶著淡淡的青黑。他徑直走到薑凡身後，雙手自然地搭上對方肩膀："又一夜未眠？"
    薑凡微微後仰，靠在張濤身上閉目養神："兵部、禮部、工部，張玥的黨羽已經滲透六部。"他聲音低沉，"今日朝會，必須拿下趙垣。"
    "薛珅那邊準備好了嗎？"
    "嗯。"薑凡睜開眼，取出一封密信，"邊關八百裏加急，北狄再次犯境。這次有陳希商隊提供的精鐵箭簇，薛珅必勝。"
    張濤接過密信，指尖在薑凡太陽穴輕輕按摩："父皇病情如何？"
    "太醫說..."薑凡突然抓住張濤的手腕，將他拉到身前，"是慢性中毒。與張玥送給陛下的安神香有關。"
    兩人距離驟然縮短，呼吸交錯。張濤望進薑凡深邃的眼眸，心跳不受控製地加速："能解嗎？"
    "陳希已經在研製解藥。"薑凡的聲音輕了幾分，"但時間不多了..."
    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兩人迅速分開。侍從入內稟報："相爺，七殿下求見，說是有要事。"
    七皇子張霄滿頭大汗地衝進來，顧不得行禮："六哥！我剛從宗人府探到消息，三哥...三哥逃了！"
    "什麽？"薑凡猛地站起，"何時的事？"
    "就在昨夜！更可怕的是..."張霄壓低聲音，"看守說三哥臨走時念叨著要找什麽"四象祭壇"，還說什麽"終於集齊了"..."
    張濤與薑凡交換了一個驚駭的眼神。四象祭壇——這不正是《天官秘錄》中記載的穿越裝置嗎？
    "七弟，你立刻回宮，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張濤沉聲道，"尤其是對五皇妹那邊。"
    張霄點頭欲走，又遲疑地轉身："六哥...我母妃留下的遺物中有本手劄，上麵記載著...父皇年輕時也曾性情大變，突然精通許多奇技..."
    待張霄離去，薑凡立刻鋪開京城地圖："如果張昊要啟動祭壇，最可能的地點就是..."
    "太廟！"兩人異口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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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鑾殿上，氣氛劍拔弩張。五皇女張玥一襲正紅朝服立於文官之首，毫不掩飾對龍椅的渴望。
    "陛下病重，邊關告急，國不可一日無君。"她聲音清亮，"臣妾請暫攝朝政，以待陛下康複。"
    禮部尚書立刻附和："五殿下乃陛下嫡女，德才兼備，理應..."
    "荒謬！"薑凡冷聲打斷，"我朝從未有女子攝政之先例。按祖製，當由六殿下監國。"
    張玥冷笑："六皇兄年輕識淺，如何擔此大任？何況..."她意味深長地掃視群臣，"近日京城流言四起，說六皇兄與薑相國關係...非同尋常。"
    朝堂上一片嘩然。張濤麵色不變，心中卻掀起驚濤駭浪——這是要當眾撕破臉了！
    "報——！"一名傳令兵疾奔入殿，"邊關大捷！薛將軍全殲北狄主力，生擒北狄大祭司！"
    張玥臉色驟變。薑凡趁機上前："陛下早有口諭，邊關捷報至日，便是趙垣革職查辦之時！"他高舉聖旨，"趙垣勾結北狄，證據確鑿，即刻收監！"
    禁軍湧入大殿，將麵如死灰的趙垣拖了下去。張玥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卻不得不強作鎮定："既如此，監國一事..."
    "本宮認為，"張濤突然開口，"當由內閣共議朝政，直至父皇康複。"
    這一招以退為進，既避免了與張玥正麵衝突，又剝奪了她獨攬大權的機會。薑凡眼中閃過一絲讚賞，立即附議："臣附議。"
    在群臣的附和聲中，張玥隻得咬牙應下。但當她與張濤擦肩而過時，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祭壇已啟，你們逃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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