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往事，沐瑤隻覺得五味雜陳，不想再討論這個問題，問許笑弈，“你們怎麽上來了？”
    盡管他換女朋友的速度堪比換衣服讓她目不暇接，但總體來說還是比陶潛靠譜多了。
    許笑弈說，“一直不見你們下去，便上來看看。”
    主要是陶潛鬧著要見她這種事一定不能說，否則宋默會發火。
    她不想下去主要就是想躲開陶潛，現在既然都找上來了，她也不好再說什麽，幾人一同乘電梯下去。
    儀式還沒開始，新郎新娘在門口迎接客人，唐月是娛樂媒體的寵兒，程晟又是榜上有名的青年才俊，兩人的婚禮自然備受矚目，不僅名流權貴在受邀之列，還有許多明星大腕來捧場，紅地毯兩旁鎂光燈一直啪啪響個不停，要不是前方擋著目不斜視渾身煞氣的唐家保鏢，記者們估計能將進場的賓客生吞活剝。
    沐瑤幾人在二樓往下看大廳的場景。
    陶潛說，“我從沒見小月兒這麽高興過，難道姓程的真就這麽好？”
    “感情的事見仁見智，誰能說的清楚。”沐瑤說，“等你遇見真愛就明白了。”
    陶潛不恥下問，“什麽是真愛？”
    他雖然花邊新聞眾多，但從未曾為誰停留過，在這點上許笑弈同他不分伯仲，在場唯二有發言權的就是沐瑤和宋默，但顯然宋默不會回答這種話題。
    沐瑤想了想，“就是你可以為他拋棄一切，隻想和他在一起。”
    陶潛若有所思。
    許笑弈看他表情，打趣道，“美人兒，你不會愛上什麽人了吧？姓秦的？”
    “怎麽可能！”陶潛衝他拋個媚眼，“你覺得他配得上我？”
    許笑弈搖頭，豎起大拇指，“全世界你最美，誰都配不上。”
    陶潛滿意了，和他湊在一起對下麵的來賓評頭論足。
    這邊宋默一臉好奇湊在沐瑤耳邊，“不知道夫人有沒有為我拋棄過什麽？”
    “什麽都沒有。”沐瑤表情冷淡，“你又不是我真愛。”
    宋默表情受傷，“夫人真無情，偷了我的心居然不承認。”
    “……你可以再惡心一點。”沐瑤掉了一地雞皮疙瘩。
    宋默故意壓低聲音，像引誘般在她耳邊輕聲說，“一會回去，夫人想聽多少都行。”
    “……你離我遠點！”沐瑤麵紅耳赤推開他。
    說話就說話，哈什麽氣！還舔！發情能不能注意一下場合。
    宋默又貼上去，“夫人想在哪裏？床上？浴室？還是書房？”
    ……流氓滾開啊！
    沐瑤氣急敗壞推開他往另一邊跑，就像後麵有人追她一樣速度飛快。宋默在原地忍笑忍的胃疼，等她隔了起碼兩米遠的距離停下了才跟過去。
    沐瑤一見他過來又要跑，被一把拉住，“好了好了，逗你玩的，別跑了。”
    “……”沐瑤靜了片刻，由衷感歎，“你肯定是為我丟掉了節操。”
    自結婚後她已經無數次懷疑，這人是不是被調包了，原來那個溫馴有禮的人去哪裏了！
    宋默從後麵圈住她，一起看下麵熱鬧的場景，“隻想和夫人單獨相處。”
    沐瑤無語，“那你不會說嗎？”
    “我說了啊。”
    “……說正經的！”沐瑤咬牙切齒。
    什麽時候在她麵前能正常點！能不能別這麽惡趣味！
    宋默說，“如果直接說出來會顯得我很嫌棄他們。”
    “難道不是嗎？”
    “是這樣沒錯。”宋默說，“但是夫人知道就行了，沒必要讓他們也知道。”
    沐瑤，“……”
    虛偽！
    這邊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氣氛很融洽，另一邊陶潛看一眼依偎在一起的兩人，雖然早就習慣了他們旁若無人秀恩愛，還是忍不住感歎：“老大真是人生贏家啊！”
    許笑弈挑眉問：“眼紅了？”
    “是啊。”陶潛一臉惋惜：“但是老大肯定不會把女王讓給我。”
    許笑弈：“……”
    他真是不明白為什麽陶潛一直對沐瑤“情有獨鍾”。
    婚禮儀式準時在酒店禮堂舉行，裏麵早就布置好了，精心打造的夢幻王國極盡奢華，衣香鬢影座無虛席。
    唐家父母早亡，隻留下唐月兄妹和年邁的老爺子。傳說老爺子年輕的時候威震一方手腕十分了得，開創了屬於唐家的一片天，如今老了依舊精神矍鑠神采奕奕，如果不是身體跟不上，恐怕唐家現在還輪不到唐暮晨掌權。
    唯一的妹妹出嫁，又是心頭寶，唐暮晨可是絲毫不馬虎，事事親力親為。眼看婚禮即將開始，客人們陸陸續續到場，沐瑤他們還不見人影，打電話問宋默在哪？貴賓席已為他們安排好，不會有外人來打擾。
    宋默說一會就到。
    掛了電話摟著沐瑤準備下去，走了幾步突然想到：“你的戒指呢？”
    “什麽戒指？”沐瑤一時沒反應過來。
    宋默一字一句問，“你說呢？”
    “啊！”她反應過來了，想了下，有些不敢看他，“好像忘在休息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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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時都用鏈子串了掛在脖子上，先前換衣服隨手解了放梳妝台上，走的時候忘了拿。
    “我現在就去找！”沐瑤轉身就往電梯跑，那可是他們的結婚戒指，要是弄丟了他會吃人的！
    陶潛和許笑弈跟在後麵，看沐瑤慌忙跑進電梯，不解問，“出了什麽事？”婚禮馬上就開始了。
    “沒事。”宋默臉色不怎麽好，“你們先去，我們一會來。”
    說完，進了另一台電梯。
    等他上去了，兩人麵麵相覷，這是怎麽了？剛才還好好的。
    戒指同鏈子一起，好好的放在原位，沐瑤大鬆一口氣，準備收起來放進包裏，卻被人從後麵捏住了。
    宋默取下戒指，牽起她的手溫柔套進去，而後在戒指上落下一吻，悶不吭聲牽著她往外走。
    沐瑤不斷瞟他臉色，“真生氣了？”
    宋默目不斜視，“沒有。”
    那就是有。
    沐瑤抱住他手臂，“對不起嘛，以後不會了。”
    她的戒指是全世界獨一無二的，十一顆精心切割的細鑽團團環繞，不大，但是是他親手鑲嵌上去的，款式也是他自己設計的。
    她永遠記得那天，他把這枚戒指套進她手指，深情凝視著她說，“這是我對你的愛。”
    就因為這句話，她才時時刻刻貼身戴著，在學校不方便就掛了鏈子，平時洗澡取了立馬就會戴上，今天不知怎麽就給忘記了。
    “原諒我咯？老公？”
    宋默表情稍霽，斜視著她，“聽你叫一聲真不容易。”
    沐瑤笑得眉眼彎彎，“誰讓你是我真愛呢。”
    這話成功取悅宋默，泄憤似的捏了捏她臉，咬牙切齒警告，“再這麽粗心大意，自己想怎麽辦吧！”
    沐瑤舉手保證，絕對沒有下次！
    這一耽擱，等兩人下樓婚禮已經開始，唐暮晨正挽著唐月要把她送到新郎手中。
    兩人隻好在二樓觀景台看。
    司儀請的是某位著名主持人，一番話說得吉祥漂亮，還有演奏家現場伴奏，客人非富即貴座無虛席。
    宋默抱著她，語氣遺憾：“看了唐月這排場，總覺得委屈了夫人。”
    當年他們結婚，可以說是一個意外的收獲，連個正經的婚禮都沒有，婚紗照還是後來補拍的。
    雖然簡單隨意，不過沐瑤一點怨言也沒有，反而很滿意，每次說起來都是一臉幸福笑容：“婚姻又不是靠這些東西撐起來的，你對我好我就不委屈。”
    宋默側身親她臉頰，神情溫柔：“夫人要求總這麽低，害得我都沒機會表現。”
    沐瑤捏起胸前項鏈：“還要怎麽表現？”
    “自然是給夫人最好的一切。”
    雖然知道他喜歡逗她，情話說起來跟不要錢似得，這句話卻不是開玩笑。沐瑤心裏甜的能膩出蜜來，回頭親親他：“現在這樣就足夠了。”
    她不貪心，隻想和他平平淡淡相攜一生。
    宋默自然明白她的想法，所以才願意把她保護的密不透風過著兩個人的小日子。
    不驕不躁，知足常樂。大概這就是她讓他欲罷不能的地方。
    下麵婚禮逐漸被推向高潮，
    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喜悅祝福的笑容，就連常年沒什麽表情的唐暮晨臉色都柔和不少，唯獨新郎，臉上眼裏絲毫笑意也無，目光清冷聽從司儀的指示做著一切他該做的，連交換戒指後的親吻都是僵硬的。
    沐瑤發自內心歎了口氣。
    “怎麽？”
    舞台上唐月喜笑顏開，正和新郎雙手交握切開象征甜蜜的蛋糕，那一臉對幸福的期待，與新郎的冷漠大相徑庭，看的沐瑤心酸。
    “唐月沒懷孕。”她還是忍不住說了。
    這消息顯然在宋默預料之外，表情雖沒她知道時誇張，但震驚毫不掩飾。
    “她親口告訴你的？”
    “恩。”沐瑤伏在欄杆上，言簡意賅將事情說了一遍。
    “那你為什麽沒阻止她？”宋默皺著眉，這麽大的事，按她的性子，應該會阻止才對。
    沐瑤看他一眼：“你覺得她會聽我的？”
    那麽驕傲自信的人，從小活在追捧榮耀裏，連喜歡人都不允許對方拒絕，她怎麽去阻止？況且，
    “這是她自己的選擇，我無權幹涉。”後果也應該由她自己承擔。
    她們認識甚至交好，不過是因為宋默，如果沒有他，她們會是生活在兩個世界的人，永遠不會有交集。
    好半晌，宋默才說：“也許事情沒我們想的那麽壞。”
    沐瑤不解。
    宋默解釋說：“程晟這個人不簡單，唐月這點小伎倆如果有心很容易就能發現破綻，但他卻答應結婚，說明他也不是完全不想娶唐月。”
    “可他曾拒絕過她一次。”
    難道光明正大的求婚不比奉子成婚好？
    “也許是礙於男人的麵子。”宋默說：“換成是我，假如當年是夫人先向我求婚，我也不會答應。”
    “為什麽？”
    “因為這種事是我的責任。”宋默親親她頭發，“夫人等著被疼愛就好。”
    沐瑤不敢苟同他的想法，但對他的強詞奪理和隨時隨地的情聖模式早就習以為常，也不反駁，隻說：“他又不喜歡唐月。”
    “和唐家結親百利無一害，程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其中的利益關係。”宋默說：“從此以後他就是唐家的金龜婿，不僅是生意場上，就連政府都要給他幾分薄麵。何況唐月又不差，年輕漂亮，私生活也規規矩矩，娶了她前途不可限量，何樂而不為？”
    沐瑤歎口氣：“感覺就像交易一樣。”唐月得到滿意的夫婿，程晟得到唐家這把保護大傘。
    “你看陶潛大哥和許家幾姐妹，哪一個不是聯姻？”宋默說：“這就是生在我們這種家庭的無奈。”
    沐瑤道：“那你豈不是例外？”娶了如此平凡的她。
    “我是幸運。”宋默笑得溫柔，抱緊她：“但並不是所有人都像我們這麽幸運。”
    能遇見兩情相悅的人，然後相伴一生。
    所以即使以後程晟知道唐月是騙他的，估計也會看在唐家麵子上，息事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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