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忙完回去，一開門，瞧見幾乎堆滿客廳的購物袋，才明白好多東西是好多！
    兩位小幫傭正在清理買回來的這些東西，沐瑤窩在沙發裏擺弄手機。
    他一眼就瞧出那是她新買的，之前的手機早就隨手不知道扔哪裏了，這麽長時間她也沒找過，好似沒有聯係任何人的欲望，有事都是他代勞的，這會看她這麽隨意靠在沙發上蓋著毛毯玩手機，一時還有些意外。
    不過更多的還是高興，她終於有了正常人的樣子。
    “怎麽買這麽多東西？”他走過去在她旁邊坐下，也不去看她手機界麵，非常尊重她的隱私。
    沐瑤頭也沒抬，“我願意。”
    “行。”宋默笑了一下，伸手把她攬進懷裏，讓她靠著自己，“夫人高興就好。”
    沐瑤順勢躺在他腿上，側著身體忙她自己的事，瞧她這麽目不轉睛，宋默還是有些好奇，但又怕惹她不悅，隻得按下好奇心，隨意掃了眼滿屋的購物袋，問她買了些什麽。
    沐瑤說，“不知道。”
    “……”
    剛巧小幫傭拿著幾件衣服來問尺碼不對，要不要去換。
    沐瑤看也沒看，說，“不要了，送給你了。”
    小幫傭驚疑看向宋默，他隨意揮了揮手，讓她拿走，送就送吧，幾件衣服而已。
    除了尺碼不合適的衣服，還有許多完全不知道用途的東西，吃的玩的用的，她看什麽順眼買什麽，根本沒考慮過實用性。
    宋默也不會跟她計較，雖然有些詫異她怎麽突然一掃前段時間的頹敗，還跟轉性似的做上了以前她最不齒的事，但隻要她高興，怎麽著都行。
    第二天他直接把自己的副卡給了她，讓她隨意消費，就是要注意休息，不要太累。
    沐瑤果然沒讓他失望，隨後幾天來心情了就出去拉動經濟，不僅亂買一大堆，在某個奢侈品店裏遇見窘迫隻是來看看的窮學生，她大手一揮，直接送了兩人一人一個包，這件事給了她靈感，買了一大堆衣服包包，街上遇見順眼的人就送，嚇得那些人以為她是神經病。有一天還買了一輛大紅色跑車，並且當下一踩油門就跑了，嚇得小幫傭趕緊給宋默打電話。
    等他把人找到，沐瑤正在路邊跟交警交涉，她一路不管不顧，闖了許多紅燈，而且還亂停亂放，就這麽一個小時，到處都拍到她違停違章。
    宋默既後怕又頭疼，幸好她上一次犯癮已經過去兩天，出門也知道戴好口罩帽子，否則讓交警看出來，沒準給她定個毒駕也說不一定。
    等把人帶回去，他先去浴室絞了熱毛巾給她擦手擦臉，又換上幹淨的家居服，等她全身都暖起來，才抱到沙發上坐好了問她，“寶貝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想做什麽？”
    先是搬出來，現在又是這麽毫無節製的買買買，這就算了，今天這滿大街跑又是怎麽回事？
    沐瑤說的平淡極了，“這不是你希望我過的生活嗎？”
    宋默，“……”就這麽簡單？
    沐瑤看著他，“你不願意？”
    “怎麽會，隨你高興。”宋默摸了摸她的臉，還是一樣瘦，不過比起前段時間，似乎紅潤了些，大眼睛也有神了，他瞧的開心，忍不住就想親她，哪想，沐瑤居然下意識往後退了一下。
    “……”
    片刻的靜默後，宋默壓下心裏的苦澀，強硬又溫柔的把人扣回來，用額頭抵住她額頭，讓兩人呼吸相接，語氣輕柔，似乎還有些委屈，“親親也不可以了嗎？”
    沐瑤視而不見他眼裏的悲傷，不自覺咬住了下嘴唇，用力還不小。
    宋默一下就心疼了，湊上去親吻她嘴唇，“別咬。”
    語氣帶著誘哄，聲音又磁又膩，就跟他以前無數次引誘她一樣。
    這次沐瑤沒能躲開，被他逮個正著，不僅如此，親著親著就哄著她打開牙關，溫柔又不容拒絕的侵犯她的領土。
    這方麵她向來不是他的對手，隻需要幾個舔舐幾句情話，就能讓她潰不成軍。
    況且這是這幾個月來，兩人第一次在她清醒時候親熱，宋默心裏的激動可想而知，恨不能把人拆了吃下去。
    可是又顧忌著她的身體，隻敢親吻解解饞，別的是一點不敢多想，手都不敢往她身上伸。
    怕自己忍不住。
    自從知道她懷孕後，送過來的藥裏加了鎮定劑，李醫生也多次囑咐他，隻要她能熬得住，最好不要身體力行去滿足她的性癮。這就導致，從過完年到現在快一個月了，他也沒真的碰過她。
    所以好不容易把人放開，他覺得自己身體快燒起來了，緩了一口氣，把人塞回毯子裏，氣息不穩的說，“我去趟洗手間。”
    沐瑤置若罔聞，顧自拿起手機玩了起來。
    晚上睡前，他抱著人哄睡，跟她說，以後她想買什麽，想去哪裏，都可以，就是要注意安全，有麻煩要第一時間給他打電話，隻要她高興，做什麽都可以。
    沐瑤也沒理他，閉上眼睛睡了。
    ……
    眼看正月就要過完，李醫生又來問他找沐瑤談了沒有，孩子到底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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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這麽下去，如果不給她戒毒，想要也不能要了。
    宋默這才想起來，自從搬出來住，她的精神好些後，他都快把這事忘了。
    同時也發現了不對勁，兩個月沒來生理期，沐瑤居然沒反應，最近這一次犯癮，事後也沒纏著他要糖吃，他以為是新藥起的作用，也沒多想，可是仔細回憶那天沐瑤的狀態，一開始她似乎一直在強忍著，甚至在他看不下去心軟時還推了他一把，當時他以為是她迫不及待要東西，想也沒想拿給了她，可是她卻哭了，一邊哭一邊顫抖著手把針管紮進了自己胳膊裏。當天晚上睡覺時，不給他親，跟她說話也不理，好似在生氣一般。
    隻不過他習慣了她的冷臉，當時沒有在意罷了。
    經李醫生這麽一提醒，把所有事串聯起來，他才發現有問題。
    隨即一個電話就打了過去。
    小幫傭說她們一個出去給沐瑤買蛋糕了，她午飯沒怎麽吃，說是想吃最喜歡的那家蛋糕。另一個說最近沐瑤心情好，想要吃阿姨做的牛肉幹，今天阿姨專門在家做了，叫她回去拿。
    兩邊離沐家都不近，她們才剛出門不久，一去一回起碼還得兩三個小時。
    兩位保鏢照舊守在沐家樓下，沒有可疑人員出入，
    但宋默心底還是有些不安，轉頭給沐媽媽打電話，她說沐瑤今天精神不怎麽好，吃了午飯就睡覺了，這會正在睡。
    他掛了個視頻過去，見人果然在被子裏睡的正香，這才放下心來，跟沐媽媽說，讓她好好睡，他今天會早點過去接人。
    這段時間沐瑤白天很愛去沐家，陪母親吃一頓午飯，再睡個午覺，下午他下了班就去接回來，有時候心情好，還會拉他去樓下小區轉轉。
    忽略她的身體和時不時的冷淡，這日子過著倒也舒心。
    相濡以沫一般。
    所以他也沒多想，安心處理手邊的事。
    快下班時，楊秘書敲門進來，說有一份快遞，前台送上來的，叫親手交給他。
    他隻當是哪位客戶寄的資料，叫她隨手放下，無甚在意。
    直到把事情處理完，起身準備走了，無意間瞄到那個快遞袋，很普通的包裝，薄的跟沒裝東西一樣。
    不知怎麽，他突然就覺得不對，心裏泛起一陣抽痛，好似要失去什麽一般，叫他沒由來的恐慌。
    忙拿過來拆開。
    等看清裏麵的東西後，瞬間瞪大雙眼，腦袋一片空白。
    一份簽好字的離婚協議。
    日期是今天。
    ……
    楊秘書正在收拾東西準備下班，突然辦公室門被大力推開，她抬頭就見自己的頂頭上司一臉陰沉的出現在門口，眼神有些恐慌。
    “你給瑤瑤打個電話。”
    楊秘書不明所以，不過還是迅速掏出電話撥號。
    幾秒鍾後。
    “打不通。”
    宋默轉頭就走，順便給唐暮晨打電話讓他立馬去沐家。
    他用了最快的速度趕過去，迎接他的卻是空無一人的房子，和茶幾上並排放著的兩部手機。
    唐暮晨已經來過一會了，屋裏屋外都看了一遍。
    見他站在客廳中央半天不動，把探查的情況告訴他，“銀行卡，存折，身份證，都在，會不會隻是出去了。”
    連沐瑤帶走的結婚證都在衣櫃裏找到了。
    除了她本人。
    保鏢一臉惶恐站立在門口，說下午的時候沐媽媽讓他兩去小區外麵的超市幫忙扛了一袋米和一桶水，當時夫人還在房裏睡覺。
    唐暮晨問，你們看見她本人了嗎？
    沒。其中一位回答，是沐老夫人說的。
    她說，瑤瑤在家裏睡覺，你們把東西送回去，動作輕些，別吵到她，我去買菜。
    宋默身體僵硬的厲害，戾氣像潮水一樣暴漲，他終於明白沐瑤這段時間的反常了，跟他說話，讓他親，搬出來住，到處亂買亂跑，都是為了讓他放鬆警惕！
    她要離開他！
    “馬上去找！”
    ……
    陳東東查看了沐家周圍所有的監控，顯示三個小時前說要去買菜的沐媽媽跟在家裏睡覺的沐瑤在小區外的街口匯合，母女倆攙扶著，什麽也沒帶，往南邊去了。可是到下一個路口就看不到她們身影了，此後不管擴大多少範圍，監控裏都沒有。
    一開始眾人還抱著僥幸心理，沒準真像唐暮晨說的，隻是出去了一趟，可是當天晚上，第二天，甚至是三天後，她們都沒再回來。
    宋默質問沐平安，沐平安比他還茫然，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氣的他一腳就踹了過去。
    唐暮晨親自帶人查看了所有交通線路，均沒有發現兩人蹤跡，甚至還耗費大量人力物力進行了地毯式搜索，監控畫麵裏的兩個身影圖片，雪花一樣傳下去，幾乎到了人手一張的地步，也沒有回音。
    沐瑤就這麽消失了，不聲不響，一句話也不給他留的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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