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趙府的李澄沒時間再去同情劉長寧，因為更需要她安慰的對象出現了，那就是楓娘。
    “趙瀚文的信？”李澄見楓娘眉頭緊鎖盯著一張信紙，開口詢問了一句。
    “自己看吧。”楓娘把信紙放到了桌子上，端起茶碗一飲而盡，痛快。
    李澄撿起桌子上的信，上麵除去各種修飾詞，就一句有用的。那就是楓娘要當哥哥了，他爹府裏一下子有了兩個孕婦。這人選挑的，怕不是根據長相，是根據身體素質和家裏人口多少來選的吧。
    “你不要想太多，普通人家通常信賴的都是頭一個孩子。”李澄摸不清楓娘到底怎麽想的，看他喝水那架勢心裏可能不怎麽痛快吧。
    “嗯？你有哥哥姐姐麽？”楓娘扭頭問李澄，覺得李澄能說出這個話，可能是有點糊塗了。
    “我現在也挺受重視的，至少話本子選題這方麵，我爹是聽我的。”李澄沒介意楓娘的話，安慰人呢。上輩子楓娘可是獨生子，這輩子突然成了哥哥，本來他爹對他的愛就很有限，這一弄怕是沒多少了。
    “那你說要是我爹喜歡其他孩子，我該為了討他喜歡做違心的事麽？”楓娘雙手捂著自己的臉。
    “當然不能，當時也許你覺得他更喜歡你了，過後你一定會後悔的。真地，我就是，你可不能有這個想法。”李澄見他都要哭了，有點慌張。
    “我想靜靜，幫我把王保史叫進來。”楓娘沒有鬆開手。
    “我這就去，你別難過啊。”李澄快步往外跑，他不是哭了吧，王保史一定能哄好他。
    楓娘聽李澄離開後，鬆開雙手趴在桌子上大笑起來，逗李澄可真是太有意思了。現在能讓他高興的事，可是真不多了，太有意思了。
    王保史看李澄慌慌張張過來找自己，也嚇一跳，聽說楓娘找自己，一個閃身就沒影了。李澄回了自己房間，隻覺得楓娘太難了。怎麽重活一輩子，他好像變得更難了。
    “做的非常好，現在宮裏知道府中側妃有孕的消息了吧。”楓娘見了王保史，就大力稱讚起來。
    “都是應該的，咱們的人漏了點口風，那兩個人精一樣的側妃就再也沒有喝過那不易受孕的藥。這可是功德，是您的功德。宮裏現在也都知道了，娘娘們都給了賞賜，說讓她們好生修養，一定要給王爺開枝散葉。”王保史看見楓娘的第一眼，就知道李澄又被這位忽悠了。
    “既然過了明路了，我這弟弟妹妹就保住了。”楓娘給自己又倒了一杯水，可惜還不能喝酒，不然這事值得喝幾杯。
    “還有，跟李澄說我明天不上課了，頭疼。”楓娘想了想，又跟了一句。
    王保史一言難盡地看楓娘，您這路數可能是反了，掉個了，怎麽混得跟個嬪妃耍心眼一樣。但這話他又不能說，別讓楓娘麵子掛不住，想了想點頭說好後，退出了屋子。
    “頭疼，要不要找馮先生看看啊。”李澄聽了後，真挺擔心的。她第一次聽說楓娘會有頭疼腦熱的事，這是變化太大，受刺激了？
    “不用，你要是實在擔心，下課就去和他說說話。”王保史回憶著以往這種情況下該說的話，對李澄用了同樣的套路。身體不舒服，就是想和你說說話，讓你來看看我，沒錯。
    “哦。”李澄點頭。
    隔天，李澄一早上去了盧雲那，說想讓盧雲找人幫她買點東西。
    “你要買什麽？”盧雲不解，大冬天外麵有什麽啊。
    “鴨舌，我要買很多鴨舌。”
    “鴨頭要麽？”
    中午李澄和楓娘兩人麵對麵，一個毫無形象地啃著醬香鴨頭，一個一根接一根的吃著鴨舌，那場麵當真是讓王保史深受打擊，主子忙半天就混上了個鴨舌。
    京城晉王府，嗓音嘶啞的晉王下令處死兩個側妃的身邊人。這些自作聰明的蠢貨，就為了搶著生下所謂的第一個孩子，壞了他的計劃。更可恨的是，宮裏果然一直沒有放棄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他剛知道側妃懷孕的消息，宮裏的賞賜就來了，讓他再沒有運作的空間。
    “王爺，這是馮先生讓人送來丹藥，說是可以緩解您喉嚨的疼痛症狀。”一個頭發花白的內侍，拿著一個托盤，把藥丸送到了晉王麵前。
    “把趙瀚文找來。”猛地聽到馮先生幾個字，晉王想要問問芷州城的情況。
    “王爺，公子應該還不知道側妃娘娘有孕的消息，但這事傳出去，想來過不了幾個月芷州城也能得到消息。不如提前告訴公子一聲，想來公子能體諒您的不易之處。”趙瀚文來之前，大概就猜到了晉王找的是他什麽事。
    “這孩子，我是為了保護他才送走他。他還小，現在陛下的皇子們接二連三的出事，這京裏並不太平啊。”晉王歎口氣，他的嗓子還沒有完全恢複，說話一次不能說太多。
    “去年過年屬下回家，公子雖未明說，但屬下提到您的時候，他總是十分關注。”趙瀚文掂量著詞，直接說梁楓關心他，這晉王不能信。娘死了，自己被送走了，他沒有怨氣是不現實的。
    “哎，我這一片苦心啊。瀚文，有個事還得你去做。”晉王坐在椅子上，久久沒再說話。
    趙瀚文恭敬地彎著腰，就在那挺著，就在他快堅持不住的時候，晉王終於接著說話了。
    “書信來往一是危險，再一個怕他想歪。今年你還是回去一次吧，跟他好好說一下這裏麵的關係。還有就是，幫我尋一個不易的東西，明年陛下生辰的時候，進上去做賀禮用。”晉王一連說了這麽多話，悶聲咳嗽了一陣。
    “屬下遵命。”趙瀚文的腰彎得更低了，勸兒子是其次，尋賀禮怕才是真。晉王，這是讓他趙家出錢啊。
    “要經常敲打他，隻有他家投的越來越多，才不舍得也不能離開我這靠山啊。”趙瀚文走後，晉王對著身邊的白發內侍說了一句。
    “您說的極是，您用他是給他趙家麵子。”白發內侍守在晉王身邊，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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