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失竊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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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教授弓著身子,在狹窄的逃生通道中艱難前行。金屬管道從頭頂低垂,牆壁上暴露的電線束閃爍著微弱的藍光。每隔幾步,天花板就會滴下一滴冰冷的凝結水,落在他的後頸,激起一陣寒顫。
    身後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整個通道都在震顫。
    “該死。”他咬緊牙關,加快腳步。
    黑暗中,他的手按在口袋上,那裏有一枚小小的u盤,它是整個人類未來的希望。摸著它,有一種踏實感。
    倒計時還有八分鍾。
    轉過一個狹窄的彎道,張教授停下腳步,靠著冰冷的牆壁喘息。從口袋中掏出便攜監控設備,手指在屏幕上飛快滑動,輸入一串複雜的指令代碼。
    屏幕閃爍幾下,顯示出實驗室核心區域的畫麵。
    眼前的景象讓他倒吸一口冷氣。
    十幾名全副武裝的黑衣人正高效地清理現場,動作精準如同經過千百次演練。他們並非毀壞設備,而是有條不紊地收集數據、樣本,甚至連實驗筆記都不放過。
    每個人都戴著防毒麵具,眼部裝有夜視設備,手臂上佩戴著統一的標誌——一片雪花中央鑲嵌著一隻閉合的眼睛。
    “冬眠者。”張教授低聲確認。
    畫麵切換到核心樣本儲存區。三名武裝人員正圍在特製的低溫儲存櫃前,其中一人正在輸入密碼。
    “不!那是b區儲存櫃,裏麵有所有的變異紅豆杉樣本!”
    張教授的聲音在空曠的通道中回蕩,卻無人回應。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儲存櫃被打開,那些珍貴的、獨一無二的樣本被小心翼翼地轉移到特製的便攜式低溫箱中。
    每一株都是經過特殊處理的紅豆杉變種,經過無數次實驗才培育成功。
    其中最珍貴的,是那株在末世爆發前就已顯示出特殊性質的原始樣本——王文東的那株紅豆杉的後代。
    “不,不,不……”他絕望地搖頭,試圖調出更多的監控畫麵。
    係統提示他:“您正在嚐試訪問已刪除的數據。”
    張教授迅速輸入一串恢複指令,屏幕上閃現出片段式的錄像——襲擊前的畫麵出現了明顯的黑屏和跳幀,精確到秒的時間軸顯示有將近三分鍾的錄像被刪除。
    “他們早有準備,連內部監控係統都被入侵了。”
    突然,他的設備發出一聲輕微的提示音。一條延遲發送的加密消息出現在屏幕上,發信人是他的助理研究員林博士。
    “教授,他們已經…入侵…安全係統…不是普通的…適應者…他們知道計劃…全部…孩子們…危險…b7實驗室…”
    信息斷斷續續,顯然是在極度緊張的情況下發送的。
    張教授的心沉到了穀底。適應者計劃是最高機密,連軍方高層都隻有少數人知曉。如果冬眠者知道了這個……
    他收起設備,深吸一口氣。b7實驗室位於主通道的支線上,前往那裏會增加被捕的風險,但如果林博士還活著,也許能提供更多關於入侵者的信息。
    拐過一個隱蔽的岔口,張教授進入了一條更為窄小的通道。這裏的燈光更加黯淡,空氣中彌漫著消毒劑和某種金屬的氣味。
    b7實驗室的門微微敞開,裏麵一片漆黑。
    “林?林博士?”他壓低聲音呼喚,同時警惕地環顧四周。
    沒有回應。
    他小心地推開門,打開應急手電。光束在黑暗中劃出一道細線,最終停在了地上的一具屍體上。
    林博士癱倒在實驗台旁,臉上凝固著不可思議的表情,脖子上有一個細小的針孔,周圍的皮膚呈現出不自然的青紫色。死亡時間不會超過一小時。
    張教授強忍著悲痛,迅速檢查屍體。林博士的右手緊握成拳。他小心地掰開那已經僵硬的手指,發現裏麵藏著一張揉皺的紙條。
    紙條上空空如也,但多年的密碼學訓練讓張教授立刻意識到這可能是使用了特殊藥水書寫的隱形信息。他從實驗台上找到一個打火機,小心地將紙條加熱。
    幾個字跡漸漸顯現:“適應者計劃…地下…孩子…b12區…”
    b12區?那是實驗基地最隱秘的區域,甚至在官方圖紙上都不存在。隻有極少數高層知道那裏的存在。
    倒計時還剩四分鍾。
    理智告訴他應該立即離開,但職業道德和對真相的渴望驅使他前往b12區。那裏可能藏著解開這一切的關鍵。
    通過一係列隱蔽的通道和電梯井,張教授來到了一扇看似普通的維修門前。他輸入一串隻有三個人知道的密碼,門緩緩滑開。
    撲麵而來的是一股潮濕而略帶黴味的空氣,混合著某種消毒劑的氣味,還有……孩子的氣息?
    長廊兩側是一排排透明的強化玻璃隔間,每個隔間內都配有簡單的床鋪和監測設備。大多數隔間是空的,但在最深處的幾個房間內,隱約可見人影。
    張教授的腳步變得越來越沉重。
    第一個有人的隔間內,一個約莫十歲的男孩坐在床邊,目光空洞地望著遠方。他的手腕和腳踝上有明顯的注射痕跡,皮膚蒼白得幾乎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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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似乎沒有注意到張教授的存在,即使強光直射到他臉上,他的瞳孔也沒有絲毫收縮。
    下一個隔間裏,一個稍大的女孩蜷縮在角落,不停地重複著某種手勢——右手食指和中指並攏,在空中畫圈。她的周圍,空氣似乎有輕微的扭曲,但轉瞬即逝,難以確認。
    “適應者計劃……”張教授喃喃自語,心底湧起一陣寒意。
    這些孩子都是適應者計劃的一部分——一個旨在研究某些人為何能夠適應末世病毒,甚至獲得特殊能力的秘密項目。
    他們中的大多數是孤兒,在末世初期被發現具有異常康複能力或輕微的能力覺醒跡象。軍方將他們秘密帶來,進行各種測試和實驗,希望從中找到病毒的解藥或者對抗方法。
    張教授一直反對這種做法,但他的抗議在國家安全的名義下被輕易壓製。
    最後一個隔間裏,一個大約七八歲的小女孩正坐在床上,雙手捧著一本故事書。與其他孩子不同,她的眼神清澈而專注,似乎完全沉浸在閱讀中。
    當張教授的身影出現在玻璃前時,女孩突然抬起頭,直視著他的眼睛。
    那一瞬間,整個空間仿佛微微震顫。
    女孩周圍的空氣出現了奇異的波紋,如同水麵被投入石子。這種能量波動模式……張教授震驚地瞪大眼睛。
    他曾在沈月的能力描述中看到過類似的波動特征!
    “你是誰?”女孩的聲音通過隔間的通訊係統傳出,清脆而好奇。
    “我是……”張教授剛要回答,警報聲突然響起。
    “自毀程序倒計時:一分鍾。所有人員請立即撤離核心區域。”
    女孩眨了眨眼,指向通道盡頭:“你應該走了。壞人已經拿走了那些綠色的植物。他們說那是"鑰匙"。”
    “鑰匙?”張教授急切地問,“鑰匙能打開什麽?”
    女孩歪著頭,似乎在思考。
    “他們說,鑰匙能打開世界的另一麵。讓適應者完全覺醒。”她的聲音天真無邪,卻說著令人毛骨悚然的話語。
    “三十秒倒計時開始。”
    張教授知道自己必須立刻離開,但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你叫什麽名字?你是從哪裏來的?”
    女孩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他們叫我實驗體27號。但我記得……我曾經住在一個有很多樹的地方。有一棵特別的樹,會在晚上發光。那裏還有一位老奶奶,她告訴我不要告訴任何人我能聽到植物說話……”
    張教授的心髒幾乎停跳。
    紅豆杉。老奶奶。能聽到植物說話。
    這個描述與沈月外婆的農場太過相似了。
    “十秒倒計時。”
    “快走!”女孩突然大聲說,“他們很快就會回來檢查這裏。告訴能聽懂樹木聲音的姐姐,我們在等她。”
    張教授不敢再耽擱,轉身飛奔向出口。整個實驗室開始劇烈震動,牆壁上的管道爆裂,噴出高溫蒸汽。
    當他拖著疲憊的身體終於鑽出廢棄氣象站的緊急出口時,遠處的雪地下傳來一陣沉悶的爆炸聲。
    阿拉斯加的極夜中,天空被爆炸的火光映照得如同黎明。
    張教授喘著粗氣,緊握著那個裝有紅豆杉秘密的u盤。他必須盡快聯係沈月。因為冬眠者已經拿走了“鑰匙”。
    而“鑰匙”,很可能會開啟一場前所未有的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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