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方臨時會議室裏，空氣像凝固的水泥，沉重得讓人窒息。沈月的手指在桌麵輕輕敲擊，仿佛在計算時間，那雙總是溫柔的眼睛此刻冷硬如鋼。屏幕上徐中校的id不斷閃爍，像個無聲的控訴。
    “真的是他幹的？”沈月問得平靜，但誰都能感覺到她聲音下的震驚暗流。
    楊琳軍姿筆挺地站在旁邊。
    “信號發射器的記錄確實指向軍方內網，用的是徐中校的授權碼。不過光憑這點，還不能百分百確定是他。”
    沈月陷入沉思。徐中校那家夥，從前對異能者小隊挑三揀四，西北戰役後突然變成頭號粉絲，這轉變快得詭異。
    “人的立場是會變，但哪有這麽誇張的？幾乎是完全反轉。”沈月抬頭說道。
    陸鵬在黑暗的角落冷冷插嘴：“也許他就是為了混進來，更好地監視我們。”
    窗外巡邏燈一次次掃過，光影在會議室牆上跳舞。沈月猛地站起來，手掌拍在冰冷的金屬桌麵上。
    “現在最緊急的是西北那邊的能量異常。如果周伯通說的沒錯，"種子"母體正在成形，我們必須馬上行動。”
    “可軍方明確下令，審查期間禁止執行任何外出任務。”陸鵬提醒道。
    沈月嘴角微微上揚，眼中閃過狡黠的光。
    “誰說要執行"外出任務"了？”
    沈秋立刻會意，眼睛都亮了。
    “科研數據采集？”
    “沒錯。既然不能正式出動，那就以設備測試為借口，做小範圍偵察。沈秋，你的空間跳躍最適合這種任務。”
    周伯通激動地搓著手，笑得像個準備惡作劇的孩子。
    “配上我的植物感知，誰都發現不了我們在收集情報。”
    計劃很快成型：沈秋和周伯通假裝測試設備，去西北區域偵察；其他人則繼續查徐中校和那個信號發射器的關係。
    “一定要小心。”沈月叮囑弟弟，眼中滿是擔憂。
    沈秋笑得自信滿滿。
    “放心吧，姐。情況不對我馬上瞬移跑路。”
    兩小時後，沈秋和周伯通裝成普通巡邏隊，悄悄溜出了基地。
    監控室裏，徐中校死死盯著兩人離去的背影，臉上表情複雜難辨。他掏出通訊器，飛快地操作幾下，然後迅速收起來。
    就在這時，基地大門警報大作。一個滿臉灰塵的女孩被攔在門口，情緒激動地要求見負責人。
    沈月趕到門口，看到一個二十出頭的姑娘，疲憊不堪卻滿眼堅定。
    “我叫朱莉，”女孩自我介紹，“我是"適應者"。冬眠者正在抓有特殊基因的孩子，包括我弟弟。”
    會議室內，朱莉雙手發抖地捧著熱茶，講述著恐怖經曆。
    “他們專抓那些被喪屍咬了卻奇跡痊愈，但沒覺醒異能的孩子。我弟弟就是這樣，半年前被咬傷，後來完全好了。”
    她努力控製著情緒波動。
    “三天前，一群所謂的醫療隊來我們避難點，說要給這些孩子做特別檢查。他們…就再也沒回來。”
    沈月眼神驟然銳利。
    “這些孩子多大？”
    “大多十二到十七歲。”
    陸鵬和楊琳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沈月立刻明白了其中含義——這些孩子很可能攜帶著潛在的“適應者”基因，正是冬眠者“複製計劃”的完美目標。
    “你怎麽找到我們的？”楊琳銳利地質問。
    “我跟蹤了運孩子的車，聽他們說要把人帶到西北某個基地。”朱莉停頓一下，“後來偶然聽說了你們這支異能者隊伍。”
    西北——正是能量異常的地方。
    太巧合了。
    沈月正要追問，沈秋和周伯通突然衝了進來，倆人臉上都寫滿了驚恐和急切。
    “姐，情況比我們想的嚴重多了。”沈秋聲音緊繃，“西北區確實有疑似"種子"母體的能量信號，但更可怕的是…”
    周伯通接口：“那裏正在集中大量年輕人！我通過植物感知捕捉到至少三十個不同生命信號，都很年輕。”
    會議室陷入死寂。朱莉捂住嘴，眼裏泛起淚光。
    沈月幾乎是瞬間做出決定。
    “我們必須行動，不管軍方禁令。”她環視眾人，“我會謊報進行"淨化者"設備測試，實際上是去西北救人質。”
    “軍方不會同意的。”陸鵬擔憂地說。
    “所以我們需要一個軍方代表隨行做掩護。”沈月轉向楊琳，“你覺得誰最合適？”
    楊琳沉思片刻。
    “徐中校。不管他有沒有問題，這次行動都能驗證。”
    “引蛇出洞？”陸鵬挑眉。
    沈月點頭。
    “如果他真是內鬼，關鍵時刻會露餡。如果不是，我們也能得到軍方正式支持。”
    半小時後，行動小組已經集結完畢。沈月、陸鵬、沈秋、周伯通、朱莉和幾名可靠的軍方戰士準備出發。令人意外的是，徐中校對這次“設備測試”竟沒有任何異議，還主動要求隨行監督。
    “出發前我有話單獨說。”楊琳把沈月拉到一邊，壓低聲音，“我在徐中校的物品裏裝了追蹤器。他要是有異常通訊，我們能立即知道。”
    沈月神色凝重地點頭。
    “保持警惕，別打草驚蛇。”
    車隊駛出基地，向西北方向疾馳。沈月坐在副駕駛，不時從後視鏡觀察徐中校。他看起來和平常一樣嚴肅專注，但沈月注意到他頻頻查看移動設備，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膝蓋——緊張的跡象。
    “還有多遠到目標地點？”沈月問。
    “大約四十分鍾車程。”駕駛員回答。
    沈月悄悄釋放一絲精神力，探向徐中校。這種淺層感知不會被察覺，但能捕捉強烈情緒。出乎意料，徐中校的情緒不是典型的緊張或警惕，而是一種複雜的憂慮和…悲傷？
    這不像叛徒應有的情緒。
    車隊穿過荒蕪平原，遠處能看到模糊山影。天色已暗，暮色籠罩著死寂大地。沈秋坐在沈月身後，不停通過窗戶觀察周圍，隨時準備用空間異能應對突發狀況。
    突然，他渾身緊繃。
    “姐，前方三點鍾方向，有不自然的移動痕跡。”
    沈月立刻順著弟弟視線看去，果然發現遠處山坡上有黑影閃動。那動作太過協調，絕非普通動物。
    “減速，保持警惕。”沈月下令。
    車隊剛減速，通訊器突然傳來楊琳急促的聲音。
    “沈月，徐中校的設備剛剛發出一組加密信號！接收方是…”
    信號突然中斷，隻剩下刺耳的雜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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