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裏，林建生仍死死掐著鍾麗芳的脖子，鍾麗芳的臉色已經發紫，掙紮的力道越來越弱。
    “林建生……你……瘋了……”她艱難地擠出幾個字。
    “對，我瘋了。”林建生獰笑，“被你逼瘋的。”
    就在這時——
    “爸爸。”
    清沫一刀紮在他後腰上。
    “爸爸，不可以欺負媽媽哦！”
    這對神經病，可不能死這麽快。
    “你……”
    他的聲音卡在喉嚨裏，後腰傳來劇痛，溫熱的液體順著衣服往下流。
    鍾麗芳立馬趁機推開了他，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
    這個瘋子！
    剛剛她差點以為要被掐死了。
    客廳陷入死寂。
    林建生倒在沙發上，鮮血將米白色的沙發染了個顏色。
    等鍾麗芳回過神來，立馬就撲過去奪下了清沫手裏的刀。
    “120......要叫救護車......”她手忙腳亂地找著手機。
    一時沒找到，她感覺人都要炸了，心裏堵著一團火。
    看見站在麵前傻愣著的清沫，她就火大，要不是她，哪來這麽多事？
    她抬手就想扇清沫一巴掌。
    “啊！”
    哪成想，清沫又從背上摸出一把鋒利的剪刀，狠狠紮在她手上，頓時就給她手掌來了個對穿。
    嘿嘿！這下公平了。
    鍾麗芳的慘叫聲，劃破了客廳的死寂。
    她踉蹌著後退，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手掌上，那把明晃晃的剪刀——
    刀尖從掌心穿透，鮮血順著指縫滴落。
    “你……你……”
    她嘴唇顫抖，看向清沫的眼神，像是看一個怪物。
    清沫歪著頭，露出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媽媽你這樣是不對的哦！”
    “明明是我救了你，你怎麽能反過來打我呢？！”
    鍾麗芳的腦子嗡嗡作響，恐懼終於壓過了憤怒。
    她終於意識到——這個孩子不對勁。
    林建生捂著後腰的傷口，臉色慘白，卻還是掙紮著爬起來。    真的，打電話啊，再不打，他懷疑他就要嘎了！
    林建生的聲音，終於讓鍾麗芳回過神來，她顫抖著去找手機，撥通了120。
    “救、救護車……快來……我丈夫受傷了……”她聲音發抖，眼睛卻死死盯著清沫。
    “這裏是xx路xx號901。”
    清沫乖巧地站在原地，甚至對她甜甜一笑：“媽媽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鍾麗芳渾身發冷。
    這個孩子……不對勁。
    她低頭看了眼，自己手掌上插著的剪刀，鮮血已經染紅了半邊袖子。
    而林建生則蜷縮在沙發上，臉色慘白，後腰的血浸透了襯衫。
    這個家，徹底瘋狂了。
    爹狂，媽瘋，崽顛，一家三口，湊不出一個正常人。
    救護車趕到後。
    醫護人員破門而入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林建生半死不活地倒在沙發上，後腰血流不止。
    鍾麗芳手掌被剪刀貫穿，臉色慘白地靠在牆邊。
    而清沫，一個看起來隻有七八歲的小女孩，正乖巧地坐在一旁，手裏還拿著紙巾，似乎想幫媽媽擦血。
    “怎麽回事？！”醫生皺眉問道。
    “我……我不小心……”鍾麗芳剛想編個理由，清沫卻搶先開口——
    “爸爸想掐死媽媽，我救媽媽的時候不小心傷到爸爸了。”
    她聲音軟糯，眼神無辜。
    “然後媽媽生氣了，想打我，結果自己摔倒了，手被剪刀紮到了。”
    醫生和護士麵麵相覷，顯然不太相信這套說辭。
    但眼下救人要緊，他們迅速將林建生抬上擔架，母女倆人也跟著去了醫院。
    林建生被送進手術室，鍾麗芳則被帶去包紮。
    清沫坐在走廊長椅上，晃著小腿，看起來人畜無害。
    她忍不住歎了口氣。
    哎！她這個破碎的家啊。
    有護士小姐姐經過時，忍不住蹲下來問她：“小朋友，你一個人在這裏怕不怕？你爸爸媽媽呢？”
    清沫指了指手術室的方向，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護士姐姐揉了揉她的頭發：“真乖，那你在這裏等著哦，不要亂跑。”
    “嗯！”清沫用力點頭，目送護士離開。
    手術室的燈還亮著。
    鍾麗芳包紮完手掌回來，看到清沫一個人坐在長椅上，心裏一陣發寒。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過去，在離清沫最遠的位置坐下。
    “媽媽，你的手還疼嗎？”清沫突然開口，聲音軟軟的。
    鍾麗芳渾身一僵，下意識把手藏到身後：“不、不疼了……”
    “那就好。”
    “媽媽，我們以後好好過日子吧，就像爸爸說的那樣。”
    “雲雲……”鍾麗芳試探著問，“你……是不是恨爸爸媽媽？”
    清沫歪著頭，似乎很困惑：“為什麽要恨你們？雲雲最愛爸爸媽媽了。”
    她跳下長椅，走到鍾麗芳麵前，伸出小手想摸她的臉。
    鍾麗芳本能地往後躲。
    清沫的手停在半空，眼神黯淡下來：“媽媽……你怕我嗎？”
    “可我是為了救你啊！媽媽你這樣，我好傷心哦！”
    鍾麗芳有些尷尬。
    是啊！她還是個孩子，她有什麽錯？
    女兒隻是為了救她，而她竟然還想拿女兒出氣打她，自己可真該死啊。
    鍾麗芳強撐著笑容，“雲雲對不起，媽媽隻是……有點累了。”
    “哦。”
    清沫收回手，乖巧地坐回長椅上，“那媽媽休息吧，我在這等爸爸。”
    鍾麗芳看著她，心裏五味雜陳。
    這個孩子……到底是怎麽回事？
    怪異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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