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森像被人點了穴一樣，愣愣地杵在那裏。
    直到顧瑤問他話，他才猛地回過神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太棒了！簡直太棒了！”何森激動地一把抓住顧清月的手，聲音都有些顫抖，“我幹這行這麽多年，見過的好嗓子沒一千也有八百，但像你這樣，對聲音的塑造力這麽強的，絕對是鳳毛麟角！不，簡直是絕無僅有！”
    說著說著，他的聲音都有些哽咽了，眼眶也開始泛紅，一絲絲淚光在眼裏閃動。
    能遇到這樣的好苗子，他真是激動壞了，多年的伯樂之魂都燃燒了起來！
    顧清月和古瑤相視一笑，也算是舒了一口氣。
    “你要是沒什麽問題的話，皓星明月，我們現在就可以簽約，然後我會把你的聲音加進宣傳切片裏麵，作為先導片發布。”
    “好。”顧清月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她辛辛苦苦準備了一個晚上，就是為了這一刻，能得到認可，當然開心！
    簽完約便是等通知去配音。
    眼瞅著就到飯點了，古瑤一把挽住顧清月的胳膊，拉著她就往附近一家川菜館走。
    “顧顧，試音過了！比我自己中了彩票還高興！今天必須得我請，你想吃啥隨便點，可勁兒造！”古瑤那興奮勁兒，簡直要溢出來了。
    顧清月心裏頭像是突然被塞進了一顆小太陽，暖洋洋的，一直暖到心底。
    “說什麽呢！你現在在備孕，等生了孩子，以後奶粉錢、尿布錢，哪哪兒都得花錢！今天必須我請，你不許跟我搶！”
    倆人點了滿滿一桌菜，剛吃沒幾口，顧清月的手機就響了。
    瞄了一眼，是蘇硯慈。
    她眉頭一皺，心裏有點堵，直接把手機扣在了桌上。
    好不容易有個讓她高興的事兒，這個許瑞寒的媽，打電話來肯定沒好事！
    不是催她生二胎，就是又想讓她去伺候那些闊太太！
    蘇硯慈的電話一個接一個，跟催命似的。
    響到第九遍的時候，古瑤那火爆脾氣就壓不住了，一把搶過電話，對著就吼：“喂！我說伯母，您有完沒完啊！啥事兒這麽十萬火急，非得吃飯的點兒打過來？”
    那邊明顯愣了一下，沉默了幾秒，才小心翼翼地問：“請問，這是顧清月顧女士的電話嗎？”
    古瑤這才抽出空兒瞥了眼屏幕，謔，上麵明晃晃地寫著“精神院陳護士”。
    得，鬧了個大烏龍！
    “抱...抱歉啊，我還以為是...”
    顧清月趕緊把電話搶了回來，對著電話說道：“我是顧清月，陳護士，怎麽了？”
    “顧女士，您父親的藥還沒送來，今天吃完就沒了，您看能不能催催？”
    糟了！她猛地一拍腦門，那天光顧著跟許瑞寒吵架，把這事兒給忘得幹幹淨淨！
    可......可她剛在許瑞寒麵前立了軍令狀，這會兒又灰溜溜跑回去，那......那也太那什麽了吧！
    “顧女士？顧女士？”陳護士見電話那頭半天沒動靜，又著急地喊了一聲。
    顧清月咬了咬牙，強壓下內心的掙紮，擠出一個幹巴巴的聲音：“好，我會想想辦法。”
    掛斷電話，剛才還勉強擠出的笑容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臉上仿佛結了一層冰霜。
    她站在原地，進退兩難，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
    古瑤緊緊跟在她身後，焦急地說：“顧顧，你別著急啊！我現在就找朋友問問，看能不能從國外帶回來。”
    顧清月搖搖頭，語氣裏滿是絕望：“沒用的，這是特製藥，沒點兒硬關係根本搞不到手。”
    “試試唄！不試試怎麽知道不行呢？”古瑤還是不甘心，緊抓著最後一絲希望不放。
    “好吧，那你試試吧。”顧清月有氣無力地說。
    “嗯！”古瑤答應著，趕緊掏出手機，一個接一個地給在國外的哥們兒姐們兒打電話。
    古瑤在後麵打著電話，時不時抬頭看看顧清月，臉色越來越凝重。
    顧清月知道，她必須做出決定。
    是拉下臉去求許瑞寒，保住爸爸的藥，還是硬撐著，看著爸爸斷藥......然後...
    這個選擇太難了，簡直要把她撕裂成兩半。
    可她還有選擇嗎？爸爸的健康和自己的麵子，哪個更重要？答案顯而易見。
    她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咽下去。
    再睜開眼時，眼神裏多了一絲決絕。
    “瑤兒，別打了，沒用的。”顧清月走到古瑤身邊，聲音平靜下來。
    古瑤一愣，疑惑地看著她：“顧顧，你...你打算怎麽辦？”
    顧清月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我......我去求他。”
    古瑤心疼地看著她，想說些什麽，卻又不知道該怎麽安慰。
    她知道，這對於驕傲的顧清月來說，是多麽艱難的決定。
    “走吧。”顧清月說完，轉身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她的背影看起來那麽單薄，那麽無助。
    就在她六神無主的時候，手機又響了。
    她心情煩躁地接起來，聲音沙啞：“喂？”
    “顧清月，我媽給你打電話，你死哪兒去了？一直不接！”電話那頭，許瑞寒劈頭蓋臉就是一通吼。
    嗯？這是不用我求他，主動來找我了？
    他這火急火燎的架勢，肯定是蘇硯慈那邊出什麽事兒了。
    “我有事兒忙，沒聽見鈴聲。到底什麽事兒啊？”顧清月壓著心裏的情緒，盡量讓自己聽起來平靜點。
    “媽讓你立刻過去一趟！”許瑞寒的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她冷笑一聲，“許總，我現在真沒空啊！我爸的藥吃完了，我正到處找朋友幫忙帶藥呢，哪有時間去伺候你媽？”
    許瑞寒在那邊陰陽怪氣地冷笑，顯然聽出了她的弦外之音，“藥是吧？我現在就安排人給你送過去！我限你半小時之內到我媽家！否則，這藥還能不能送到你爸手裏，我可就不敢保證了！”
    說完，他“啪”的一聲就掛斷了電話。
    這時，林夢站在一旁，聽著他打電話。
    聽到手機提示，她打開一看，是古瑤和顧清月第一天去試音時候拍下的。
    站姐：【夢夢，你看這個視頻，這個小賤人竟然這樣說你！我把視頻剪輯了一下，你看要不要發出去？】
    視頻被惡意剪輯過，古瑤的工牌被特意放大了。
    然後就是古瑤把她被狠狠推了一把的畫麵，配上一些惡狠狠的旁白，渲染成仗勢欺人，以大欺小的霸淩事件。
    林夢看了覺得沒什麽，但是她也看到了顧清月在旁邊。
    她眼裏閃過一絲算計之色，回複站姐：“發！多找幾個大V一起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