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滅碑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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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寧雙目之中流轉著複雜玄奧的法則符文,三朵五色彩蓮在其頭頂凝現,緩緩旋轉之間灑下細密的彩色光線。
若是仔細觀察,就能發現那些相互交織的彩色光線就是純粹由符文構建而成的鎖鏈,符文鎖鏈緩緩律動間散發出玄妙的波動,與空間中某些法則共鳴。
突然,她紅寶石般的眸子中精芒一閃,似乎發現了什麽,抬起手向著麵前虛無的空間按了過去。
翁隆!
手掌伸出的瞬間,一道難以形容的波動擴散,緊接著,玄奧複雜的符文宛如滿天繁星般自其手掌之中擴散而開,伴隨著難以聽清的顫鳴聲。
忽然間,空間一陣劇烈扭曲,一個空間漩渦轟然打開,見到這一幕,慕寧麵色大喜,“果然如此,隻要能夠感受到道源神碑本源的法則,就能夠突破逆亂長廊的封鎖,對麵應該就是道源神碑的本體了吧。”
如此想著,慕寧毫不猶豫一步跨出,進入了空間漩渦之中,邁過空間漩渦的瞬間,一種讓她無法適應的混亂感陡然侵襲而來。
時間流轉,空間方位,還有各種自己習以為常的概念在此時都失去了其原本的意義,扭曲的而混亂的感覺從四麵八方擠壓而來,似乎要將她徹底碾壓成粉碎一般。
被這種混沌感包圍的感覺讓慕寧窒息,她張開口想要大口呼吸,但是卻發現自己做不到,她能感覺到這裏有充沛的空氣,但是她越是努力,這裏的空氣就越是遠離她。
“冷靜,冷靜下來!”慕寧在內心呼喊,終於讓自己驚懼不安的情緒平複下來,而後開始思考眼下的情形。
“這種無序的混沌感,我曾偶然聽說過,世界之外的無盡虛空,沒有時空,沒有法則,一切都是混沌物質的糅合。”
“代表著秩序與法則的生靈是無法再混沌中生存的,這裏應該不是真正的混沌,應該是充斥著逆亂長廊從世界之外抽取而來的混沌氣,這些混沌氣就是鎮壓道源神碑所用。”
“既然不是真正的混沌,那隻要想辦法感受到混沌氣掩蓋之下的法則就行。”
一番思索,慕寧閉上雙目,頭頂三朵彩蓮綻放光華,三一訣自行運轉,靈魂力彌散而開,感受著看似混亂的空間。
忽然,慕寧精神一振,“果然,雖然這裏充斥著大量混沌氣,但是道源神碑的法則痕跡卻更加清晰了起來。”
禦靈師,或者說一切在世界之內誕生的生靈都是秩序的生命,依賴世界的法則才得以生存,一旦進入沒有法則存在的混沌之中,就會被無窮混沌碾壓成虛無。
像慕寧這樣的四階禦靈師,就算隻是稀薄的混沌氣對她來說也是致命的,但是,要是能夠從混沌氣的掩蓋之下,找到可以依附的法則,就能憑此抵禦混沌氣的侵蝕。
慕寧做到了,而且隻花了很短的時間,等確定現在的情況之後,慕寧緩緩睜眼,麵前所見的是一座巨大到無法形容的神秘古碑。
古碑通體幽黑,不知是何材質,有玄奧的金色紋路流轉其上,肉眼可見的區域已經高大到直通迷蒙的天際,靈魂力探尋而去,卻是一片虛無,仿若什麽也不存在一般。
“這就是道源神碑!為何給我的感覺如此奇怪?除了其宏偉壯觀之外,什麽也感受不到,麵對它,莫名就會生出一種渺小感,讓人不自覺想要逃離。”
慕寧凝視著麵前的神碑,她明明感覺自己所見如此真實,但是閉眼回憶,或者用靈魂力感知,卻又什麽也沒有。
肉眼所見和感知的巨大區別讓她內心十分別扭,這種別扭感讓她胸口仿佛又一口悶氣鬱結,想要發泄,卻不知如何做才好。
慕寧全力運行三一訣,黑白二色的靈力如水流般將其環繞,頭頂三朵彩蓮灑下的光華,溫和的五色光華帶來極致寧靜的感覺,在這種寧靜之下,慕寧內心的別扭感終於消減了下來。
當心中的扭曲感逐漸平複的時候,慕寧的靈魂突然悸動,一條條屬於道源神碑的法則清晰的呈現在她的麵前,僅僅是一瞬間的感知就讓她內心中湧現無窮的靈光。
關於法則的許多迷惘都在此刻得到了解答,她的靈魂力在無窮法則之力的滋養下開始迅速增強。
正在此時,道源神碑之內,一個虛幻的空間中,欺騙楚沐失敗的碑靈模糊的雙眼閃爍起光芒,凝視著外麵的慕寧,“這個也是頂尖天賦,雖然是個和我完全不契合的人族,但是如此強大的天賦足夠彌補了。”
如此想著,碑靈虛幻的身形一閃就消失不見,下一刻,碑靈虛幻的身形就出現在了慕寧麵前,慕寧一邊抵禦混沌氣的侵蝕,還要分心參悟這裏的法則,根本無心他顧。
眼見慕寧絲毫沒有察覺,碑靈毫不猶豫,本就虛幻的身形化作一道光線撞向慕寧。
就在碑靈即將鑽進慕寧身體之時,無形無質的力量驟然籠罩而下,頓時,方圓百米之內,一切都被凝固了下來。
其中的慕寧,混亂流轉的混沌氣,還有化作一道光線的碑靈,都被這五行物質的力量禁錮在原地,絲毫動彈不得,就如同時間靜止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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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同時,楚沐的身形憑空凝現,抬手憑空一抓,化作一道光線的碑靈虛影就被他拘束在手中,心念一動之間,念力領域消失,時間重新流動。
然而,此時慕寧卻什麽也沒有察覺,對她來說,一切都被完全禁錮之後與時間被靜止沒有區別,無論是物質層麵的還是概念層麵,都在這一刻失去了變化。
看了看沉浸在參悟法則之中的慕寧,楚沐很快收回目光,又看向手中被自己束縛住的碑靈,輕笑道:“虛無之主宰大人,怎麽,你現在都淪落到需要奪舍他人肉身的地步了嗎?”
“哼!小子,遇到你算我倒黴,不過你別太得意,我乃道源神碑孕育而生的碑靈,我的靈魂雖孱弱,卻與道源神碑本源相連,你奈何不得我。”
楚沐聽到這話,渾不在意,自言自語般道:“道源神碑的碑靈啊,按理說道源神碑是主宰賜予的寶物,從其中孕育而出的靈魂不應該被封印鎮壓再此處才對,你是怎麽回事呢?”
“嗬嗬,爾等人族,狡猾卑劣,貪圖住在銘刻在神碑之內的大道神紋,若是我過於強大,徹底掌握神碑的法則,你們就失去了一件至寶,所以才引來混沌氣鎮壓我。”
楚沐聞言,忽然笑了起來,“有意思,真有意思,我不過隨便問問,你竟然真的這麽好心的跟我解釋。”
對於碑靈的話楚沐自然是不信的,第一次見麵時它就謊話連篇,從它嘴裏說出來的話完全沒有可信度。
“你信與不信與我無關,你們人族不過一丘之貉,享受著主宰的福澤,卻對主宰的造物視作威脅,不願讓其成長。”
“其實我絲毫不在意你的想法,因為在我捉到你的時候開始,你的一切就已經沒有意義了。”
楚沐的話音落下,手中念力湧動,抹消一切的力量驟然間爆發,碑靈在這種力量之下竟然在一點點消融,不僅僅是形體上的消融,更是概念層麵的徹底湮滅,就如同從未出現過一般。
直到這時,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正在被一種極為強大的力量一點點抹除,碑靈徹底急了,它難以置信的驚呼起來。
“這是直指真實的力量!怎麽可能!你怎麽可能掌握這種力量!”碑靈難以相信,這種層次的力量怎麽可能被一介凡人掌握。
感受著自己的存在正在一點點被徹底抹除,碑靈知道,自己如果真的任由事情這麽發展下去,自己真的會消失,從概念層麵什麽也不剩的那種消失。
“你不可以這麽做,我可是主宰的造物,虛無會回來的,你若敢傷我,主宰不會放過你的!”
“求您了,放過我,我願意認您為主,得到了我,您就是神碑的掌控者!”
“你從誕生開始就沒有離開過道源神碑,所了解的一切都是通過接觸的僅有幾個人的隻言片語加上自己的憑空臆測,你狹隘的目光注定了你悲劇的結局。”
楚沐絲毫不為所動,他冷漠的聲音徹底落下,手中的無形之力終於徹底爆發,能夠從根源上湮滅一切的力量將碑靈徹底淹沒。
淒厲滲人的悲呼回蕩在混沌的空間之中,不過很快就消弭無形,隻留下一顆透明的圓形結晶,楚沐看著手中殘留的結晶皺了皺眉頭,很快又舒展開。
對於這個碑靈,楚沐在從師祖那裏得知了它的真實身份之後,就有將其解決的想法了,他可不是吃了虧悶不吭聲的人,可惜它隱匿到道源神碑之中,楚沐也沒有辦法將其找出來。
沒想到慕寧竟然也來到了這片空間,還將碑靈吸引了出來,剛剛領悟了自己的禦靈術並且明悟自己所追求大道的楚沐自然不會放過它。
碑靈說它與道源神碑本源相連,無法被消滅並不是信口開河,但是它不知道的是楚沐在徹底明悟自己的道之後,所掌握的能力已經足以與任何層次的法則抗衡。
雖然他本身的力量層次還不夠,但是僅從本質上來說,他已經不會弱於這個世界的任何存在,道源神碑雖然強大,但畢竟隻是死物,從概念層麵斬斷它與道源神碑之間的聯係並不是難事。
不過也多虧道源神碑是被隔絕在了逆亂長廊這樣一個特殊的空間,而不是在靈源界之中,逆亂長廊這個空間獨立於靈源界存在,在這裏他不會受到靈源界本身法則的壓製,這才能夠做到這種事情。
若是在靈源界之中,同樣的事情以現在楚沐的實力還做不到,因為改變世界的法則是與一整個世界對抗,像靈源界這種本源大世界恐怕隻有八階以上超脫了世界束縛的強者才有改寫世界法則的力量。
他將結晶收了起來,目光再度轉向了慕寧,慕寧閉目沉浸在自己的感悟之中,這個空間中充斥著大量的混沌氣。
而混沌氣之下又分布著各種法則,透過混沌氣的阻隔捕捉到法則很困難,但是一旦做到,那對法則的理解就能極大的提升。
楚沐的目光很快就被慕寧頭頂的三朵彩蓮吸引,他能清晰感受到那三朵彩蓮中蘊含的大道法則波動,以及那與慕寧本身共鳴的特殊道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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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合了陰陽大道卻不僅如此嗎?好似在追求世界最本質的東西,想要返本溯源,倒是很不錯的一條路。”
楚沐守護在慕寧個身旁,開啟著念力領域幫助慕寧減輕抵禦混沌氣侵蝕的壓力。
因為混沌氣的影響,逆亂長廊中無法確切感知時間的流逝,楚沐不知道具體過去了多久,隻能通過自己體內靈力運轉周天的次數大概推斷,已經過去了五個多月。
這種時間長度對於五階以上的禦靈術已經不損什麽了,因為到了這個層次,一次閉關動輒數年。
等待並不會讓楚沐急躁,他反而很享受這種獨處的寧靜感覺,特別是在逆亂長廊這種連時間都被模糊掉的地方,他能徹底放空自己,就連自己的意識都可以放的很慢很慢。
當然,這五個月時間,楚沐也並不是在白白等待,剛拿到手的那顆結晶很神奇,其能量結構非常穩定,連他的靈魂力也無法滲透絲毫。
不過,他的念力卻能夠滲透進結晶內部,這枚結晶是一種被凝聚到極致的本源物質,有著接近混沌層次的能量本質。
“如此純淨的本源物質,結構和屬性都完全沒有被世界法則影響,或許可以用來煉製成一道化身。”
在了解了手中這枚結晶的屬性之後,楚沐就萌生了為自己煉製一道化身的想法,身外化身之術在這個世界並不罕見,許多大能者都會擁有幾道身外化身便於行事,他還記得洛老師無意間透露過,他在淨承宮中他見到的就是她的一道化身。
身外化身之法大多是以珍貴的天材地寶融合自身本源煉化而成,楚沐手中這枚本源物質凝聚物用來煉製成一道化身肯定是沒問題。
想到就做,楚沐毫不猶豫開始進行化身的煉製,禦靈師的本源很大一部分都凝聚在靈宮之中的那一枚靈丹之內,想要分割一部分融入身外化身並不困難。
楚沐在這方麵有一個獨特的優勢,在他徹底明悟自己的修行之道後,對念力的掌握更上一個層次,分割本源也是輕鬆無比。
從自己體內分離出來的本源凝聚成一個模糊的人影,從那模糊的五官之上依稀可以看出楚沐本尊的幾分神韻。
毫無難度的將一道本源融入那枚結晶之中,楚沐手中印法變化,強大的靈力源源不斷地湧入那枚結晶,隨著強大的靈力湧入,結晶也開始逐漸發生著變化。
一道道特殊玄奧的符文在本源凝聚物之上浮現,那是獨屬於楚沐個人的法則符文,是他領悟的道的具象化。
許久之後,楚沐收回雙手,原本透明無色的結晶塊已經變成一顆透亮的寶珠,寶珠似乎容納了一方世界,有日月星辰運轉,有大道生滅。
寶珠僅有彈珠大小,但一眼望去,卻如同與一方世界對視,無盡深邃的感覺席卷全身,極致的靜謐給人無比安寧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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