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檸正好背對著沈書鈺，對於男人現如今的神情一概不知。
    她抬起胳膊，看了看手腕上銀色手鏈。
    兩串並列在一起，每一串都極其纖細，卻又因為閃閃發光的色澤，根本不會被忽視。
    虞檸還在想這鏈子是什麽，識海裏火荼已經開始和她科普起來，“主人，是可是好東西，你趕緊契約了再說。”
    “兩串是一對嗎？”虞檸問，“如果是一模一樣的，我是不是隻能契約一串？”她說。
    “確實是一對，但主人可以兩串都契約了，這兩串一主一副，作用是不一樣的。”火荼說。
    “哦？什麽作用？”
    “主人不如先契約。”
    火荼都為虞檸著急。
    虞檸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她抬手輕輕撥弄了兩串手鏈，本想問一問沈書鈺，他知不知道這東西是什麽。
    隻是還沒開始這麽做，就放棄了想法。
    虞檸先後在手鏈上滴了兩滴血。
    一直在身後看著她的沈書鈺，眸心微動。
    手鏈被契約之後並沒有產生太大的異象，這和虞檸想象中的不一樣。
    她以為，被火荼認可的好東西，說不準契約時會有比較大的波動。
    在契約完成的那一刻，關於兩條手鏈的信息完完全全傳到了虞檸的識海。
    大致了解過後，虞檸輕挑黛眉，果真……不錯啊。
    追神鏈，一主一副。
    佩戴主鏈的人，幾乎可以意識一動的瞬間追蹤到佩戴副鏈人的身邊。
    虞檸在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幾乎是瞬間就想到了沈書鈺，她身後的男人。
    這不比乾坤陰陽訣好用太多？
    虞檸想著想著緩緩勾起來唇角，漂亮的桃花眼裏流轉著靈動狡黠的光，仿佛剛剛還在和沈書鈺置氣的人不是她一樣。
    “師妹。”沈書鈺的聲音再次傳來。
    虞檸笑意微收，她垂下手，寬大的袖子垂落下去，將兩條追神鏈完全遮住。
    送肯定是要送的，隻是不是現在。
    虞檸眯了眯眼，想到師兄現在還這麽生疏的喚自己，心裏那股原本就堆積著的鬱氣再次洶湧上來。
    她往前走了幾步，回轉過身。
    這才有時間仔仔細細的打量起對方。
    早在起初，她就注意到了沈書鈺的衣服。
    “大師兄衣服很漂亮。”虞檸皮笑肉不笑誇讚道，倒也是真心實意，是很奪目，讓人一眼挪不開視線。
    見虞檸終於搭理自己，沈書鈺陡然鬆了一口氣，聽她誇讚他的衣服，沈書鈺眉眼稍鬆。
    “師妹莫要生氣了，師兄跟你道歉。”沈書鈺這會兒已經結束了反思。
    他承認之前他說話的聲音大了些，態度過分了些。
    虞檸這下連皮都不笑了。
    道歉？
    “大師兄有什麽錯，為什麽要跟我道歉？我有生氣嗎？大師兄是不是誤會了，我好像沒有生氣啊。”
    虞檸聲線平穩，無波無瀾，邊說邊轉身就要走。
    沈書鈺邁開步子追上伸手就拉住了她。
    他胳膊環著她的腰，死死的把人禁錮在身邊，低頭看著她的時候，狹長的眸子裏情緒翻滾，“師妹明顯就是在生氣。”他篤定道，“如果是因為剛剛到事情……”
    沈書鈺想著另一邊的水瀟然，薄唇緊繃了些，“如果是因為水瀟然……”
    “跟水瀟然有什麽關係？”虞檸簡直要氣笑。
    她任由男人半禁錮著自己“質問”，她也在想，自己到底在別扭些什麽。
    久別重逢，她滿腔歡喜，但事實似乎是——她碰上了一麵冷牆。
    他凶她，過去他何時凶過她！
    哪怕她跟他坎坷學習煉體術的時候，他都沒有凶她。
    這也就罷了，虞檸已經給沈書鈺找好了自己都講不清的借口。
    可他一口一聲疏離陌生的“師妹”又是什麽意思？
    哪怕現如今沈書鈺依舊和過去那般拉著她，和她說話，甚至姿勢親密，可她隻覺得……有什麽在割裂。
    虞檸承認，她就是在介意對方的稱呼，偏偏她的大師兄，毫無自覺，並理所應當。
    “大師兄，你攬的太緊了，鬆開我。”虞檸看了他一眼，麵無表情說。
    沈書鈺又被她的態度冷刺了一下，他眸底劃過一絲迷茫，在虞檸控訴的清冷目光中，緩緩把人鬆開。
    “抱歉。”他輕聲說。
    虞檸聽到這兩個字隻覺心梗，她拳頭緊緊的握起來，咯吱一聲。
    沈書鈺當即看向她的手，虞檸扯了扯唇角，“忘記問了，大師兄之前和魔尊打架是受了重傷嗎？現在好些了？”
    虞檸沒問什麽為何對方進了秘地卻不聯係自己的話。
    她想男人許是遇上了什麽大機緣，應該是沒來得及的，她總覺得這次再見大師兄，對方又哪裏不一樣了。
    “師妹是在關心我嗎？”沈書鈺柔聲問。
    虞檸：……
    不然呢？
    “難道我現在連關心一下大師兄都不可以了嗎？”虞檸話裏帶著刺的說。
    沈書鈺趕緊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之前……是受了些傷，不過現如今已無大礙，師妹莫要擔心。”
    “那就好。”虞檸微微點頭。
    空氣突然寂靜下來，相對而立的兩人誰也沒有再說話。
    過去師兄妹兩人的相處，從來都是虞檸說，沈書鈺附和。
    現如今虞檸不開口，本就恢複了天道本性的沈書鈺，更不知道如何破冰了。
    “我去看看水瀟然。”
    虞檸首先受不了，說著朝轉角處走去。
    沈書鈺抬腳跟上。
    ……
    水瀟然的毒已經解了，虞檸也不知道沈書鈺用了什麽方法，她問，“他什麽時候醒？”
    沈書鈺看了水瀟然一眼，對方外衫穿的還算整齊，到底是露出來半片胸膛，他也是才關注到這點。
    男人指尖微動，用靈力操控著將水瀟然的衣服拉好，“最多兩個時辰。”
    “如果不是我進來，師妹你和他會……你會收下他的蓮花嗎？”沈書鈺終於把心底的問題問了出來，換了一種方式。
    話落的那一刻，他一顆心仿佛被什麽死死的揪住，有股難言的窒息感。
    化身天道多年，他從來都沒體會過這種感覺，讓人失控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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