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一脈相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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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一團小黑影往外跑,薑歲抬腳就跟了上去。
黑燈瞎火的,這孩子膽子還真大。
薑歲以為他是去找葛淮,沒成想這孩子往山上跑。
她不由加快了步伐,追上去將人攔了下來,“你膽肥了,大晚上往山上跑。”
剛抱住人,薑歲的脖頸間就傳來一股熱流,她心下一窒。
小孩子哭了,還哭得無聲無息。
薑歲抬手拍了拍他的後背,不由放輕語氣道,“哭啥,你哥一會兒就回來了。”
“真的嗎?”一開口,葛準就帶上了哭腔。
“阿姨什麽時候騙過你?明天你們就要去省城過好日子了,到時候可別忘了阿姨。”
“省城?”
葛準不信,那可是比這地方更大的好地方,像他這樣的人咋能去省城?
“阿姨你別看我年紀小就好騙,我哥……他一定是被抓了。早知道我就是被打死,也不該跟他回來的。
嗚嗚……我該死,我死了就好了,我是個野種唔……”
薑歲直接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別胡說,這都是大人的錯,跟你沒有關係。
阿準,別人輕視你,你可不能輕視自己。你是人,誰都不能剝奪你活著的權利。
未來怎麽樣,取決於你想做個什麽樣的人,跟你是誰生的一點關係都沒有。”
葛準沒說話,嗚咽聲傳了出來。
“我說這些你可能聽不懂,但那兩個字以後不要再說了。”
薑歲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等去了省城,你要大大方方告訴所有人,你叫葛準。
有哥哥,有歲歲阿姨,遲叔叔和寧寶,我們都是你的親人,你以後還會有朋友。”
“我……我真的能去省城?”葛準還是不太相信。
那可是大城市,他何德何能,能去到那裏。
“當然啦,你哥要去那邊工作,不帶著你還能帶誰去?”
小小年紀盡胡思亂想,薑歲揉了揉他的腦袋,直接把他的頭發揉成了雞窩。
“以後別想七想八的,有啥事要跟大人說,天塌下來有大人頂著。
你個小屁孩操這麽多心,小心長不高,以後見了寧寶還得叫姐姐。”
“才不會!”葛淮抬起頭,不屈得看著她,臉上還掛著淚珠。
喲,終於舍得抬起頭了,薑歲不免覺得好笑。
男孩子的勝負欲就是這麽強。
“那可說不定,我家寧寶整天吃了睡、睡了吃,啥都不想,一天天長得可快了。”
葛準反駁,“她還拉粑粑,臭死了。”
聽到他嫌棄自家閨女拉臭臭,薑歲反倒笑得很大聲,“哈哈,她這年紀正常啦,你小時候也這樣過。”
“我……我才沒有。”
葛準這話說得理不直氣也不壯。
雖然他不記得小時候的事,但姥姥家的表弟、表妹都是從小奶娃一點點長大,他可是親眼所見的。
葛準晃了晃腦袋,這些人和事他不該想的,他們也不值得自己想。
他還要長高高, 將來一定比寧寶高。
薑歲直接把他抱回了家,剛坐上餐桌,門外就傳了動靜,葛準立馬滑下凳子跑了出去。
這速度快得薑歲隻看到了他的後腦勺,“可算是把人盼回來了。”
“哥哥,我們真的要去省城嗎?”葛準稚嫩的聲音傳了過來。
“什麽省城?”
聽到葛淮疑惑的聲音,薑歲就對上了葛準控訴的小眼神,仿佛在說她是個騙子。
她趕緊道,“省機械廠那邊有個工作名額,明天你就帶著阿準過去報到。”
“歲姐,大恩不言謝,以後有用得到我的地方隨便使喚。”
葛淮知道她費心了,城裏大批青年都下鄉了,現在的工作名額可不好弄。
“廢話少說,洗手吃飯吧。”薑歲催促道。
“非得明天去嗎?”
何大妮一家他還沒收拾。
遲聿在一旁坐下道,“遲則生變,你還有啥事沒辦,交給我們就行了。”
“老田家那些狗東西,沒少吸葛通遠的血,如今還想恩將仇報,自然得從哪兒來滾回哪裏去。”
葛淮本來就討厭他們,如今更是對他們深惡痛絕。
腳上的泥還沒洗幹淨就忘了本,還妄想要他的工作,這樣的吸血蟲就該被打回原形。
薑歲挑眉,“你回來這麽晚跟他們家有關係?”
何大妮倒黴,她還是挺喜聞樂見的。
“嗯……”見阿準眸光亮晶晶看著自己,葛淮將話咽了回去,“先吃飯。”
有些事兒阿準不能知道,會髒了他的耳朵。
興趣都被釣上來了,結果就這!
薑歲失望不已,不過想到桌上還有孩子在,她隻能悻悻閉嘴。
阿準還小,大人有些行事手段他不適合聽。
好在孩子好打發,阿準洗漱完就被哄著去睡了,三個大人就湊一塊兒嘀咕了起來。
“啊?”
“咦,太惡心了。”
“真是一家爛人,一脈相承,你算是歹竹出好筍了。”
聽了葛淮的敘述,薑歲給出了適時的反饋,就跟捧哏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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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真沒想到葛淮跟老田家有這樣淵源,按血緣關係來說,他們才是血脈至親。
葛通遠曾是老田家最小的兒子,隻不過被抱養到了葛家。
葛家父母都是老師,被打成了臭老九,還是葛通遠舉報的。
他為了保全自己還認回了田家爹娘,這也是他的把柄,因此成為了田家血包。
田家兄弟都是靠他拉拔成為了工人,何大妮甚至為了抓牢葛通遠,搭上親妹誣陷他。
醉酒的葛通遠即便知道自己沒有碰何塞花,可被何家人堵在房間裏,有嘴也說不清,隻能捏著鼻子認了。
他為了往上爬已經犧牲太多了,不過是一個女人,他覺得自己能夠掌控。
可惜一切還是偏離了他的預期,他的頂頭上司看上了初入他家的年輕姑娘。
為了討好上司,他將何塞花迷暈送上了領導的床,一次又一次,甚至還養起了他們的孩子。
這些都是葛通遠倒台後告訴他,他口口聲聲說自己從未碰過何塞花,沒有對不起他的媽媽。
可葛淮忘不了葛通遠將何塞花帶回家時,病床上母親眼底的絕望。
更忘不了何塞花與領導在隔壁房間顛鸞倒鳳,喘息交織時,他的媽媽含恨而終。
哪怕那時候是她誤會了,可葛通遠一點都不無辜,一切的源頭都是因為他。
葛淮這輩子都不可能原諒葛通遠,尤其是西北之行他還得知了爺奶的死訊。
這些年他郵寄的東西從未到過他們手裏,因為他們早在被下放的第二年就身體熬不住離開了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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