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掙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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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蘇!”
蘇蘇掙紮著扯動身上的鐐銬,奮力地想要掙脫身上的束縛。
她看見了神父將槍口抬起。
他們從最開始就落入了陷阱,如同提線木偶般被幕後之人操控,在眾多巧合的配合下抵達這裏。
他們無法反抗。
“你不能...你不能這樣!”皮膚被金屬銳利的邊緣刮破,駭人的血痕從手腕滴落,將冰冷漆黑的金屬沾上鮮紅,蘇蘇不顧疼痛。
她跨越如此漫長時間,可不是為了讓洛蘇死在自己的麵前....
可是....
女孩忽然想起了什麽。若是她從未通過時間機器來到這裏,洛蘇是否就不會因時間機器而陷入這種境地。
若是時間機器從未出現,洛蘇是否就不會再受這麽多苦。
她來到這裏,幻想著救贖這個時代的洛蘇,可卻在無知中將對方推入深淵。事到如今,圍繞著洛蘇的一切痛苦不都因時間機器而生。
她看見了那道銀白色的機械造物,純潔而美麗。可正是因為這台機器,才帶來如此多的苦痛。這是使用時間機器的代價嗎?
但代價已經支付,可她想要創造的未來卻早已化作泡影,她沒有改變任何事情。
時間機器還有什麽意義。
骨頭遭到擠壓,發出令人心痛的清脆響聲,女孩正在壓碎自己的手骨,企圖從鐵拷的束縛中掙脫。她的手骨在變形,手指在以怪異的姿勢扭曲著。
金屬鐐銬割入皮肉的聲音像生鏽的齒輪在碾磨。蘇蘇瘋狂絞扭手腕,血色沿著漆黑鐵環蜿蜒爬行,在慘白皮膚上綻開妖異的藤蔓。
但她的臉上並無因痛苦而扭曲的表情,隻有對那位黑袍老者的憤怒和那潛藏在眼眸深處的害怕。
“孩子,不必如此傷害自己。”神父注意到了女孩的行為,“我現在並不會殺死洛蘇。”
“我還未乘坐時間機器離開這個時代,我不知道殺死洛蘇會不會帶來某些可能的時空悖論。”
他向女孩發出邀請:“與我一同等待吧,等我離開這個瀕臨破碎的時代,再讓死亡降臨於此。”
“滾!”女孩一聲怒喝,嘴裏嚐到齒間腥甜。
手上一軟,右手像脫殼的蟬般滑了出來,劇痛如潮水般襲來。但這疼痛卻絲毫沒有影響她的動作,她迅速摸向自己腰後,那是自己隨身攜帶的失序武器。
“你是否已經忘記,此刻我依舊在這裏。”神父不鹹不淡的聲音響起,“我本該搜查過你攜帶的物品,我不會大意到放任你攜帶失序武器,那枚失序武器已經被我取走。”
“哈。”女孩冷厲地笑了一聲,“在這個時期,我又怎麽會隻攜帶一枚失序武器。未來的失序武器早就不再局限於某種形態,如果我樂意,我這件衣服都能製成失序武器。”
“是嗎?”神父輕輕抬眉,“可你為何還不動手?”
“看看你手裏拿著什麽?”洛蘇克製著盡量不去注意女孩鮮血直流的右手,“你可以把槍放下試試。”
他不知道蘇蘇手裏是否真的還有失序武器,但在這個時候,他隻能選擇配合蘇蘇。
這個女孩絕對比任何人想得都要堅強,無論如何,洛蘇都選擇相信她。
神父舉著手中的左輪手槍,槍口早已瞄準把手放在腰後的女孩。他的手指在扳機上摩挲,似是在思考,又或者隻是靜候著女孩下一步的行為。
“我的雙手不想再沾染其他人的鮮血,我畢竟還是一位神父,這裏還是我的教堂。”萊昂亞斯說著,“我沒有在你有所動作的第一時刻開槍,已經足夠說明我的誠意。”
“即便你真的擁有失序武器,可洛蘇還在這裏,能被你隱藏在身上的失序武器體積並不大,它又如何能釋放足夠在洛蘇的觀測下影響我的失序現象呢。”
砰!
撞擊聲突然響起,神父扭頭望去,隻見洛蘇的額頭已經撞上前方座椅的靠背。
砰砰!
像是在向前方的老者證明,洛蘇的額頭在堅硬的靠背上再次撞響。
砰砰砰!
額頭在滴血,鮮血劃過臉頰,流入眼角。大腦昏昏欲墜,似乎下一秒就要陷入昏迷。
“洛蘇...”
他看見了蘇蘇投來的目光,他隻能擠出一抹難看的笑容用來回應。
洛蘇在心裏向女孩說著:“保持住。”
不需要溝通,女孩已經明白他的意思。
“我們有機會影響到你。”蘇蘇直視著神父,“你是弱觀測者吧,我看得出來。”
“不需要洛蘇完全昏迷,我和你的弱觀測就足夠讓失序武器不坍縮了。”
槍口依舊指著女孩,神父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看著這位想要抓住機會打破現狀的女孩。
“你沒有失序武器。”他淡淡開口。
蘇蘇簡潔回應:“你可以放下槍,我會告訴你答案。”
看見不再說話的老者,蘇蘇感受著逐漸麻木的右手,說道:“你終於不再掛著那副令人作嘔的笑容了。”
“嗬嗬。”神父的笑容重新浮現,“有意思的嚐試,做得很好。居然讓我有了一瞬間的動搖。”
“但這也僅是一瞬。”
“事到如今還在故弄玄虛嗎?”蘇蘇的右手緩慢向外拿出,她的手仿佛正握著什麽,“你和我們講這麽多,又有幾句是真話?”
“謊言沒有容身之所,我所言並無一分虛假。”神父持槍的手微動,有了緩緩放下的趨勢,“你不敢相信你尊敬的那位洛蘇會欺騙你,不敢相信他會玩弄眾人的性命,不敢相信他才是害死你所在意之人的元凶。”
“你不該這麽說的....”蘇蘇話音一沉,“你覺得你比我們更懂未來的洛蘇?”
“我不懂他,但事實證明,他是無比地了解你們。”
持槍的手完全放下,神父再次回到了溫雅的狀態,他優雅地站在那裏,仿佛是對一位後輩的小姐發出邀請。
他彎起的眉眼注視著女孩,伸出未持槍的手,攤開在身體一側。
“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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