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汙水道中的求生與重見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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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腥臭、粘稠、令人作嘔的液體包裹著林楓的身體,冰冷刺骨。他感覺自己仿佛被扔進了一個充滿了腐爛與絕望的無邊沼澤,每一次呼吸都將那股混合了鐵鏽、淤泥、以及各種不明排泄物的惡臭吸入肺腑,刺激得他幾欲昏厥。
    他正艱難地在一個直徑不足半米、僅容一人匍匐前進的陶土排水管道中蠕動。身後,是那個他剛剛逃離的、危機四伏的廢棄地下室。而前方,則是無盡的、深不見底的黑暗,以及……唯一可能通往生天的希望。
    那枚從垃圾堆裏翻出來的【古舊的黑鐵鑰匙】,果然打開了排水管道內側約半米深處的一道鏽跡斑斑的鐵製柵欄。柵欄的鎖孔早已被汙泥和鐵鏽堵塞,林楓幾乎是耗盡了最後一點力氣,用石塊反複敲砸、用手指摳挖,才勉強將鑰匙插了進去,伴隨著一聲令人牙酸的“嘎吱”聲,那道象征著一線生機的柵欄終於被他推開。
    他沒有絲毫猶豫,立刻鑽了進去。他知道,地麵上的騎士們隨時可能發現地下室的異常,並追蹤到這裏。他必須盡快遠離。
    管道內部比他想象的還要糟糕。空間極其狹窄,他隻能像蛆蟲一樣,用手肘和膝蓋此刻早已被粗糙的陶土管壁磨得鮮血淋漓)一點點地向前挪動。管道內壁覆蓋著厚厚一層滑膩的、不知名的菌毯和藻類,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腥臭。冰冷刺骨的汙水浸泡著他的下半身,讓他本就因失血和重傷而冰冷的身體,更加瑟瑟發抖。
    【使用者狀態:重傷持續惡化!)】
    【主要傷勢:肋骨骨折3根,錯位加劇!),氣胸有加重跡象!),脊椎受衝擊疼痛加劇!),內出血持續緩慢滲出!),全身大麵積鈍挫傷、燒灼傷、撕裂傷……】
    【新增狀態:低溫症輕度),皮膚感染高風險!),呼吸道刺激中度)。】
    【精神力:嚴重匱乏恢複極其緩慢)。】
    【大地親和初級):特性活性極低!當前環境密閉管道,缺乏岩石及純淨地脈能量)嚴重抑製特性發揮!】
    【靈魂印記狀態:“魂之楔”活性……依舊平穩但使用者精神力持續衰弱,可能導致咒印壓製力下降!)。】
    【係統狀態:核心邏輯單元微損傷3.2),計算能力持續下降。觀測協議……功能嚴重受限!當前環境密閉管道,強電磁屏蔽效應,能量信號混亂)導致大部分遠程掃描及精確感知功能失效!僅能進行近距離半徑1米)基礎生命體征及結構分析!】
    【係統警告:使用者生命體征正在持續衰弱!當前環境極度不利於生存!預計120分鍾內若無法脫離並獲得有效救治,將出現不可逆轉的器官衰竭!!!】
    係統的警告如同催命的喪鍾,一聲聲敲擊在林楓本已脆弱不堪的神經上。他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況有多糟糕,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刀割,每一次移動都像是在淩遲。但他不能停下,一旦停下,就意味著死亡。
    他唯一能依靠的,隻有自己那尚未被磨滅的求生本能,以及……那枚在黑暗中散發著微弱光芒的、被他緊緊攥在手中的【微光石】。這是他身上除了幾枚普通止血膏和毒丸外,唯一剩下的“裝備”了。
    管道內部並非一帆風順。除了令人窒息的惡臭和刺骨的冰冷,他還遇到了各種各樣的“原住民”——成群結隊、比他拳頭還大的黑色老鼠,它們猩紅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試圖攻擊他這個“入侵者”;滑膩膩的、不知名的水生蠕蟲,不斷地從管壁的縫隙中鑽出來,試圖纏上他的身體;以及……一些因為長期生活在黑暗中而發生變異的、散發著微弱毒氣的菌類和苔蘚。
    林楓沒有武器,隻能依靠自己殘存的力氣和對時機的把握,用手肘、膝蓋、甚至牙齒,與這些惡心的生物進行著最原始、最血腥的搏鬥。好幾次,他都差點被那些瘋狂的老鼠咬斷手指,或者被滑膩的蠕蟲纏住口鼻導致窒息。每一次擺脫險境,都讓他本已接近極限的體力和精神力,再次雪上加霜。
    他也遇到了塌方和堵塞。有些路段,管道因為年代久遠或者地麵沉降而發生了斷裂和錯位,他不得不冒著被碎石掩埋的風險,艱難地從那些僅容一線生機的縫隙中擠過去。有些路段,則被常年累月堆積的淤泥和垃圾徹底堵死,他隻能用雙手此刻早已被磨得血肉模糊)一點點地將那些散發著惡臭的障礙物刨開,為自己開辟出一條生路。
    【bug掃描:前方淤泥堵塞區域】
    【結構分析:主要成分為生活垃圾、建築廢料及硬化淤泥。】
    【bug標記:堵塞物與管道壁結合處,存在一處【結構應力bug微小)】,該點材質相對疏鬆,持續施加壓力可使其小範圍崩落,形成臨時通道。】
    依靠著bug係統這最後一點點“近距離”的指引,林楓才勉強能在這如同迷宮般錯綜複雜、又危機四伏的地下管道中,找到一絲前進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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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在黑暗、惡臭和無盡的痛苦中,變得毫無意義。林楓不知道自己爬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離地麵還有多遠。他的意識開始變得模糊,強烈的疲憊感和絕望感如同潮水般一次次衝擊著他最後的意誌防線。
    好幾次,他都想就這麽放棄,就這麽躺在這冰冷肮髒的汙水中,靜靜地等待死亡的降臨。但每當這時,他腦海中就會浮現出那些他尚未解開的謎團——那個能施展“魂之楔”的恐怖存在,那個關於“卵狀物”和深淵的禁忌真相,那個監視者eaes背後的勢力,以及……他穿越到這個世界的真正原因。
    還有,他手中那枚從垃圾堆裏找到的、現在又被他重新緊緊攥住的【古舊的黑鐵鑰匙】。它到底能打開什麽?它會是自己命運的轉折點嗎?
    這些未解的執念,如同黑暗中的一絲微光,支撐著他,讓他一次又一次地從瀕死的邊緣掙紮回來,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繼續向前,向前……
    ……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幾個小時,或許是一整天。當林楓感覺自己的意識已經徹底模糊,身體也幾乎失去了所有知覺,隻能憑借著最後一絲求生本能機械地向前蠕動時……
    他突然感覺到,前方似乎傳來了一絲……極其微弱的、與管道內那令人窒息的惡臭截然不同的……新鮮空氣?!
    而且,他還隱約聽到了一絲……極其細微的、仿佛是……風吹過草葉的“沙沙”聲?!
    “出口……是出口嗎?!”這個念頭如同最強效的興奮劑,瞬間注入了他那瀕臨崩潰的神經!他猛地睜開因為長時間處於黑暗而有些刺痛的眼睛,用盡全力朝著那絲新鮮空氣傳來的方向爬去!
    爬過一個轉角,前方豁然開朗!
    不,不能說是豁然開朗。那依舊是一個極其狹窄的、僅容一人通過的管道出口,而且出口處還被一個同樣鏽跡斑斑的、但看起來比之前那個更厚重一些的鐵製柵欄死死地封鎖著!
    但最重要的是,透過柵欄的縫隙,林楓能清晰地看到外麵那……久違的、帶著泥土和青草芬芳的……夜色!以及夜色中那隨風搖曳的樹影和遠處依稀可見的……幾點微弱的星光!
    他出來了!他真的從蒙德城那如同地獄迷宮般的地下排水係統中爬出來了!
    林楓激動得渾身顫抖,幾乎要喜極而泣!
    他立刻拿出那枚【古舊的黑鐵鑰匙】,顫抖著將其插入柵欄的鎖孔中。這一次,鑰匙與鎖孔的契合度似乎更高!他隻用了很小的力氣,就聽到了“哢噠”一聲清脆的、如同天籟般的解鎖聲!
    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猛地推開沉重的鐵柵欄,然後……如同獲得新生的囚徒般,從那個散發著惡臭的管道口,一頭栽了出去!
    “噗通!”
    他重重地摔在了一片柔軟的、帶著潮濕泥土氣息的草地上。
    新鮮的、帶著草木清香的空氣湧入肺腑,讓他因為長時間呼吸汙濁空氣而幾近麻痹的嗅覺,重新煥發了生機!他貪婪地呼吸著,感受著微涼的夜風吹拂在臉上的愜意,以及……身下那片堅實而又溫柔的土地所帶來的、久違的安心感!
    他……活下來了!
    他掙紮著想要坐起身,環顧四周。這裏似乎是蒙德城外,一片遠離主幹道的、極其偏僻的河邊密林。周圍寂靜無人,隻有潺潺的流水聲和夜蟲的低鳴。
    【環境掃描:當前位置  低語森林南部邊緣,靠近清泉鎮方向,塞西莉亞苗圃下遊河岸。】
    【地脈能量:平穩風元素為主,水元素次之)。】
    【危險評估:低附近區域有少量低級魔物活動,如史萊姆、野林豬)。】
    “低語森林南部……清泉鎮方向……”林楓辨認了一下方位。看來,蒙德城的地下排水係統,比他想象的還要四通八達。他竟然一路從城南的廢棄酒館,直接“漂流”到了城南郊外的這片區域!
    雖然過程九死一生,但總算是……逃出來了!而且,似乎還暫時擺脫了西風騎士團的直接追查範圍!
    他看了一眼自己現在的狀態,簡直慘不忍睹。巡林者鎧甲早已破爛得不成樣子,身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有些地方甚至還在往外滲著血。整個人散發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惡臭,比最肮髒的乞丐還要狼狽。
    【使用者狀態:重傷生命體征微弱回升,但仍處於危險期)。】
    【係統警告:必須立刻進行傷口清理、消毒、包紮!並補充大量食物和水分!否則感染和並發症風險極高!】
    林楓知道係統說得沒錯。他立刻掙紮著爬到不遠處的河邊,用相對清澈的河水,開始清洗自己身上的汙穢和傷口。冰冷的河水刺激著傷口,帶來陣陣劇痛,但他咬牙忍著。
    清洗完畢後,他從鎧甲內襯的暗袋裏,摸出了最後幾份【普通止血膏】和那兩顆【麻痹毒丸】。他將止血膏仔細地塗抹在所有還在流血的傷口上,然後又撕下一些相對幹淨的衣物布條,將主要的傷口進行了簡單的包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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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完這一切,他感覺身體稍微舒服了一些,但強烈的饑餓感和虛弱感卻如同潮水般襲來。他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進食了。
    他拖著疲憊的身體,在河岸邊仔細搜尋起來,希望能找到一些能果腹的東西。幸運的是,或許是【大地親和】特性在潛移默化中改變了他對環境的感知,他很快就在一片潮濕的腐殖土中,發現了幾株……散發著微弱熒光的、蘑菇?
    【掃描目標:熒光菌菇】
    【成分分析:蘊含少量可食用蛋白質及多種微量元素,無明顯毒性。可直接食用,但口感不佳,能量含量極低。】
    【bug標記:該菌菇在特定濕度和微光環境下,會產生一種【微弱致幻bug良性?)】,食用後可能在短時間內大幅提升精神感知敏銳度效果持續約510分鍾),但同時可能伴隨輕微的、非惡意的幻視或幻聽。】
    “致幻bug?提升精神感知敏銳度?”林楓看著這幾朵不起眼的、在黑暗中散發著幽幽熒光的小蘑菇,心中一動。
    他現在最缺的,除了食物和藥品,就是……自保的能力。他失去了所有武器,身體又處於重傷狀態,一旦遇到任何危險,都將是致命的。如果這種蘑菇真的能在短時間內提升他的精神感知,讓他能提前預判危險,那無疑是雪中送炭!
    雖然有致幻的副作用,但係統提示是“非惡意”的,而且持續時間不長。
    他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摘下了幾朵最大的熒光菌菇。他用河水簡單地清洗了一下,然後……閉上眼睛,一口咬了下去!
    一股難以形容的、帶著濃烈土腥味和一絲微弱金屬澀味的古怪味道,瞬間在他口中蔓延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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