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殘垣暗室中的微光與求生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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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幾個小時,也可能僅僅是十幾分鍾,林楓在一陣陣刺骨的寒冷和傷口傳來的、如同潮水般湧動的劇痛中,再次從昏迷中蘇醒過來。
他發現自己正蜷縮在一個極其狹小、不足兩三平方米的、不規則的土石空間裏。四周一片漆黑,隻有從頭頂那些被他用碎石和淤泥勉強封堵住的縫隙中,透進來一絲絲極其微弱的、帶著濕氣的、屬於外界的……晨曦?
“天……亮了嗎?”林楓的意識還有些模糊,他艱難地眨了眨幹澀酸痛的眼睛,試圖適應這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光線。
他記得自己之前在亡命奔逃中,憑借著熒光菌菇bug帶來的超凡感知和bug係統最後一點點“慈悲”的指引,鑽進了一條廢棄的排澇暗渠,然後又在快要被eaes追上、幾乎陷入絕境的時候,發現並爬進了這個因為小型坍塌而形成的【bug性隱蔽空間】。
這裏,就是他最後的“堡壘”了。一個散發著濃重黴味、潮濕陰冷、甚至可能隨時再次塌方的……“活棺材”?
他動了動僵硬的手指,感覺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痛。肋骨斷裂處的劇痛讓他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受刑,脊椎也隱隱傳來令人不安的酸脹感。失血帶來的虛弱和寒冷,如同無數隻冰冷的小蟲,在他身體裏噬咬著他最後一點溫暖。
【使用者狀態:重傷生命體征極度虛弱!體溫持續下降!)】
【主要傷勢:多處肋骨骨折3根,錯位已固定?但有內髒穿刺風險!),氣胸已得到初步控製,但肺部壓縮依舊存在!),脊椎受衝擊已出現神經壓迫症狀!左下肢活動受限!),內出血已基本止住,但存在繼發性出血風險!),全身大麵積鈍挫傷、燒灼傷、撕裂傷……】
【新增狀態:低溫症中度!),嚴重脫水,重度營養不良,傷口感染初期!)。】
【精神力:極度枯竭!意識清晰度:低!】
【大地親和初級):特性活性被嚴重壓製!當前環境幾乎無法提供有效能量補充!】
【靈魂印記狀態:“魂之楔”活性……依舊平穩但使用者靈魂本源能量因重傷大幅衰弱,對咒印的天然抵抗力正在下降!一旦咒印再次被激活,後果不堪設想!)】
【係統狀態:核心邏輯單元微損傷3.2),計算能力持續下降。觀測協議功能進一步受限!在當前極端惡劣環境下,係統穩定性大幅降低!可能隨時出現功能性失常或強製休眠!】
【係統警告:使用者生命體征已跌至危險臨界點!!!必須在60分鍾內獲得有效醫療救助、補充大量水分和高能量食物,並轉移至溫暖、幹燥、安全的環境!否則……生存概率低於5!!!】
看著係統界麵上那一排排如同催命符般的紅色警告和那冰冷的“5生存概率”,林楓的心沉到了穀底。他知道,自己這次是真的……離死亡隻有一步之遙了。
熒光菌菇帶來的超凡感知早已退去,那些綺麗的幻覺也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清晰、也更加殘酷的現實——他被困在這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活棺材”裏,身受足以致命的重傷,沒有任何武器,沒有任何像樣的補給,甚至連bug係統這個最大的依仗,也因為自身狀態和環境的惡劣而瀕臨“罷工”。
“不……不能就這麽等死……”林楓用盡全身力氣,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他猛地一拳砸在身旁冰冷堅硬的土壁上,碎裂的指骨帶來的劇痛讓他稍微清醒了一些。
他知道,現在任何的絕望和恐懼都是多餘的,唯一能做的,就是……想盡一切辦法,活下去!
他開始仔細觀察這個【bug性隱蔽空間】。這裏確實是因為暗渠頂部的一小塊岩層塌陷,與上方另一條更古老的、早已廢棄的地下通道或許是古代的逃生密道,或許隻是天然的岩石裂隙)意外“連通”而形成的。空間不大,但相對幹燥一些,而且……他驚喜地發現,在靠近頭頂那些被他封堵的縫隙處,竟然有極其微弱的、帶著一絲泥土芬芳的……新鮮空氣在流通!
【bug掃描近距離):頂部岩層裂隙分析】
【結果:該裂隙與地表土壤層存在極其微小的【毛細孔洞bug】,能緩慢滲透地表空氣及……極微量的【自然能量草風)】。】
雖然微弱,但這至少證明了,他頭頂上方不遠處,就是地表!如果他能恢複一些體力,或許……能嚐試從這裏挖出去?!
這個發現,如同在無邊黑暗中點亮的一盞燭火,給了林楓一絲微弱但寶貴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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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刻開始思考自救的方案。
首先,是傷勢。他身上已經沒有任何像樣的藥劑了。那幾枚普通的止血膏效果有限,而且早已用完。他想起了阿貝多的煉金手劄中記載的一些利用最常見植物比如薄荷葉、蒲公英根、甚至某些特定的苔蘚)進行緊急傷口處理和消炎的方法。這個地下空間雖然貧瘠,但或許……能找到一些可以利用的植物?
其次,是食物和水。他已經嚴重脫水和營養不良。他記得,這個bug空間上方似乎有岩層裂隙,而且係統提示這裏“相對幹燥”,但某些角落的土壁上,似乎還是能看到一些極其微弱的水漬。或許……能從那裏刮取到一點點可以飲用的“岩壁滲水”?至於食物……那就更困難了。除非這裏有冬眠的蟲子或者……他不敢再想下去。
最後,也是最關鍵的,是如何在恢複體力的同時,不被可能存在的敵人發現。他必須將自身的氣息和動靜都降到最低。
他開始行動起來。
他先是極其艱難地、一點點地挪動身體,將自己蜷縮在那個能滲透微弱空氣的裂隙下方,貪婪地呼吸著那帶著泥土芬芳的、雖然微弱但卻無比珍貴的新鮮空氣。然後,他又用僅存的幾塊微光石他之前在戰鬥中遺失了大部分,現在隻剩下兩三塊亮度已經很低的了)仔細照亮了這個狹小的空間。
他驚喜地發現,在這個“bug空間”的角落裏,一些緊貼著潮濕土壁生長著的、毫不起眼的灰綠色苔蘚,在微光石的照射下,竟然隱隱散發著一絲……極其微弱的、類似薄荷的清涼氣味!
【掃描目標:未知苔蘚變種?)】
【成分分析:蘊含微量揮發性清涼醇,少量鞣酸及未知生物堿。】
【藥用價值初步評估):搗碎後外敷,可能具有一定的止血、消炎、鎮痛效果效果弱,有輕微刺激性)。直接食用……未知有微毒風險!)。】
【bug標記:該苔蘚在特定濕度及微光環境下,其細胞壁會產生一種【能量傳導bug微弱)】,能極其緩慢地吸收並轉化周圍環境中的遊離元素能量,形成一種類似“能量露珠”的微小液滴收集難度極高,能量含量極低,但性質純淨)。】
“能量露珠?!”林楓的眼睛瞬間亮了!這簡直是天無絕人之路!
他立刻小心翼翼地用指甲刮下了一些這種灰綠色的苔蘚。他先是將其搗碎,然後忍著劇痛,將那些散發著清涼氣味的苔蘚碎末,敷在自己身上那些還在滲血、並且開始有些紅腫發炎的傷口上。
一股冰涼刺痛的感覺傳來,讓他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但很快,他就感覺到傷口的灼痛感和腫脹感似乎真的減輕了一些!雖然效果遠不如煉金藥劑,但這無疑能為他爭取到寶貴的時間!
然後,他將目光投向了那些苔蘚表麵,在微光石的仔細照射下,他果然看到,在一些生長得特別茂盛的苔蘚葉片的頂端,凝結著一些……比針尖還要細小、如同晨露般晶瑩剔透的……微小液滴!這些液滴散發著極其微弱但異常純淨的能量波動!
【掃描目標:能量露珠苔蘚凝結物)】
【成分:高純度液態微量元素岩風水),蘊含極其微弱但精純的自然能量。】
【效果:可直接飲用,能快速補充少量水分及微量元素,並對精神力恢複有輕微促進作用。可作為高品質煉金溶劑或催化劑量太少)。】
“太好了!水和……能量補充!”林楓激動得差點叫出聲來!
他立刻像最虔誠的朝聖者一般,用舌尖極其小心地、一顆一顆地將那些比芝麻粒還要小的“能量露珠”從苔蘚上舔了下來。每一顆露珠入口,都化作一股清冽甘甜的暖流,滋潤著他幹涸的喉嚨,也讓他那幾近枯竭的精神力,得到了一絲絲極其微弱但卻無比寶貴的補充!
雖然收集這些“能量露珠”的過程極其緩慢和繁瑣,往往要花上十幾分鍾才能收集到芝麻大小的一滴,但林楓卻樂此不疲。這不僅僅是為了解渴和補充能量,更重要的是……這讓他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在接下來的不知多少個小時裏,林楓就靠著這些“能量露珠”和敷在傷口上的苔蘚碎末,以及……他從垃圾堆裏翻出來的那兩顆【麻痹毒丸】他最終還是沒敢直接吃,隻是在極度饑餓的時候,用舌尖舔了舔上麵的糖衣,希望能從中獲取一點點微不足道的糖分),在這個與世隔絕的“bug空間”裏,艱難地、頑強地……苟延殘喘著。
他不知道外麵的世界發生了什麽。騎士團的搜查是否還在繼續?那個神秘的監視者eaes是否還在附近徘徊?蒙德城是否又發生了新的變故?
他一無所知。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集中所有的精神和意誌,對抗著身體的傷痛、環境的惡劣、以及……那如同跗骨之蛆般的絕望感。
他利用清醒的間隙,不斷地嚐試運轉自己體內那股新生的【大地親和】之力。雖然在這個缺乏濃鬱岩元素的環境下效果不佳,但他發現,當他將精神力集中在那些受傷的骨骼和肌肉組織上,並努力去“感知”和“引導”周圍極其微弱的岩元素能量時,傷口的愈合速度似乎……真的比單純依靠藥膏和身體自愈要快上那麽一絲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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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統提示:使用者在極端環境下主動運用【大地親和】特性進行自我療愈,特性熟練度微弱提升!對岩元素能量的感知和引導能力略微增強!】
這個發現,再次給了他巨大的鼓舞!
他還嚐試著回憶和推演那些他從阿貝多手劄和圖書館古籍中學到的煉金知識,以及自己之前在秘密實驗室裏進行的各種實驗。雖然沒有材料和設備,但他可以在腦海中進行“沙盤推演”,優化配方,思考新的可能性。
他甚至……開始嚐試去“理解”和“溝通”那個一直潛藏在他靈魂深處的【魂之楔】咒印。他知道這很危險,但他也隱約感覺到,這個咒印似乎並不僅僅是單純的“惡意標記”,它本身……似乎也蘊含著某種極其古老和強大的力量。如果……他能找到一種不被其反噬,反而能利用其部分力量的方法呢?
當然,這隻是一個極其遙遠和危險的設想。
時間,就在這種與傷痛、饑餓、寒冷以及無邊黑暗的對抗中,一點一滴地流逝。林楓的意誌如同在烈火中鍛造的精鋼,變得越來越堅韌,越來越純粹。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最終走出這個絕境,但他知道,隻要他還剩下一口氣,他就絕不會放棄!
……
又不知過了多久,當林楓再一次從昏沉中醒來時,他突然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震動!
那震動極其輕微,但卻很有規律,仿佛……是某種重物,正在他頭頂上方的地表……移動?
他立刻屏住了呼吸,將耳朵緊緊貼在那些覆蓋著苔蘚的潮濕土壁上,仔細傾聽。
“咚……咚……咚……”
沉悶的、富有節奏的腳步聲,清晰地從上方傳來!而且,那腳步聲……不止一個!似乎是一支……正在巡邏或搜尋的小隊?!
難道……是騎士團的人,最終還是找到了這裏?!
林楓的心瞬間沉入了穀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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