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主？”
    塞重忍著激動，殷勤地對黑珊低喚出聲。
    怎麽搞！
    黑珊遠遠看著不知道等待他們多久的欒榆兩人，暗暗感受了一番靈力情況。
    一個四階，一個...太弱，隻感應到一點類似輔助係的暖暖綿綿的氣息。
    再遠處，也沒有在暗中感應到什麽遠超她實力的強大氣息。
    眼底興奮乍現。
    真沒想到這片新海裏還藏有這樣一片福地。
    流傳在海洋生物之中的可怕傳言，怕不正是這群異族製造的。
    隻為不被發現自己手握的寶藏。
    一路走來，這片新海也沒有什麽來自汙穢之力的危險。
    甚至因為是前人類陸地的原因，比較晦氣，能與虎鯨爭鋒的大型動物，也一隻都沒有。
    黑珊高傲雍容一笑，這才朝塞重慢悠悠應聲，玩味道：“我們先禮......”
    後兵。
    她說的聲音極低，卻是不知道在她眼裏弱雞至極的欒榆悉數聽進了耳朵。
    欒榆輕挑眉，麵上渾不生氣。
    著重掃了眼狗腿子似的塞重，然後眸光輕轉，覷了覷四下空曠不見盡頭的冰海，眼中劃過思慮。
    超市之前沒見過這些鯨，那和他們透漏消息的人就值得深思了。
    是誰？
    抱著什麽目的？
    至少已有的所有vip顧客，對深海大超市的實力與背景都審慎有加。
    沒有傻子會在寒潮出現當頭，不顧好自己，反而來幹試探這種為別人做嫁衣的蠢事。
    黑珊走近了，看到欒榆屬於人類的低矮個頭，心中更加不屑。
    眠草注意到她的眼神，額頭青筋微凸。
    欒榆有察覺到眼神緩緩變得恐怖的眠草，一步上前，聊作安撫。
    不管無形的暗處是否有著第三位觀看者，她此時禮節秉持到位，率先自我介紹：
    “歡迎虎鯨族的諸位到來深海大超市，在這裏，你們可以買到多種需求。
    不知道各位是求何而來，本掌櫃是否有幸可以滿足......”
    說完最後滿足，欒榆話頭自然頓住，而後望著黑珊，認真盯了她眼睛一會兒。
    黑珊朦朧中是知道超市意思的，人類世界的玩意兒。
    她仗著身高優勢，本就隻有三步之遙，竟再一次逼近欒榆。
    掐腰垂眸，凝看對視的視線摻著壓迫，假聲假氣：“海神被你們人類激怒，你說我應該如何安置這一方可憐的生命？”
    順著她另一隻手臂的指示，欒榆從善如流地看到了她身後正渴望地盯著領海，並心思活躍的虎鯨們。
    收回視線，仿佛沒看到那赤裸裸的覬覦似的。
    輕勾唇，淡然給出當下除印度洋外的第二理想建議：
    “本超市認識一些北極皇庭的成員，如果你們有需要，我們可以就這項需求...細談。”
    北極皇庭？
    許是欒榆過於淡定，一身莫名的氣場籠罩而來，帶著不屬於靈力的另外一種壓迫感。
    如果黑珊在人類社會走過，她就會發現，那是一種顧客走入認知之外、財力之外的店鋪時，油然而生的畏怯與無所適從之感。
    俗稱賣家主場。
    黑珊掐著腰的手臂緩緩鬆開，神色間隱隱有些收緊。
    她不確定欒榆是在扯虎皮拉大旗控她，還是確有其事。
    她也不是白白坐到領主位置的，皇庭...她暫時不想得罪。
    塞重見黑珊一個照麵竟然就被欒榆剝奪了大半衝動，心裏生急。
    北極皇庭？
    那個地方他才是萬萬不能踏進的啊！
    塞卡塞白在那裏有強大人脈，他去那邊更是地獄！！
    “人類，你少虛張聲勢。
    我們虎鯨會站在你那邊？
    笑話，皇庭女皇本鯨知道嗎？碰瓷碰到女皇身上，你是真！大言不慚！！”
    塞重一步上前，眯起的眼睛精明而陰險。
    口中尖銳的語氣噴出，抑揚頓挫，輕蔑至極。
    他話也不錯。
    正常鯨都會那麽想。
    虎鯨女皇是誰，怎麽可能會站到人類那邊反過來對付同族。
    人類破壞海洋環境，天災前捕殺分食了數不清的鯨獸。
    虎鯨女皇若是真那麽裏外不分，屁股下麵的位置怕是也坐不住了。
    黑珊的動搖有回轉的趨勢。
    她小時候去過皇庭一趟，那巍峨的殿宇，充滿壓迫的視線，拾級而上，高高坐在寶座上的殘酷霸主。
    她深深地被震撼，發自內心地顫栗卑怯。
    而同時，絲絲反叛吐露獠牙，也在她心間嵌下一圈猙獰牙印。
    回家後，她拽著幾個雄鯨瘋狂虐打了半天，才讓自己從那劇烈至極的情緒中釋放。
    不誇張，與印度洋一樣，皇庭......
    她也不想去。
    她想做主人，唯一的主人，不允許有其他雌鯨立在自己之上。
    聽說皇庭那邊，前不久新皇剛上位，一堆麻煩正是需要盡快收尾的時候。
    就算欒榆在那邊有鯨脈，對方這個關頭會管她一個人類？
    別說天高海遠，即便是皇庭的精英，冒著窒息寒冰來到此間，長途的疲累，不死也要脫層皮。
    所以......
    黑珊眼神變化，忽然盯向欒榆，眸中腥光湧動。
    蹭——！
    電光火石，青天白日忽然暗了一瞬，一道狹長黑光閃現。
    下一秒。
    啪嗒，一條齊根斷裂的前伸手臂朝天空飛出，摔落冰麵。
    “啊啊啊啊！”
    鮮血自斷截麵爆湧而出，熱氣噴湧，冰冷的地麵旋即暈開一片血泊。
    眠草拉過欒榆，飛身而出，一手接過黑珊的靈力暴擊。
    “是你？該死的女人！”
    黑珊疼得雙眼通紅，仿佛下一秒就要爆裂。
    止住肩膀斷口，周身4300年海獸靈力霸威，龍卷般狂暴射出，呼嘯四野。
    眠草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黑珊的問題。
    靈力颶風撲麵而來，她隻抬了抬眼皮，嗓音蘊著平靜的瘋狂，“這位客人，你把我榆榆的褲子弄髒了。”
    黑珊：哈？！
    你找死！
    失去了一隻手臂的暴怒女人，猛然又一記重擊襲出。
    皮膚鯨化，旋即踏風而起，便是發了瘋般與眠草纏鬥在一起。
    下方，塞重先是被劇烈變化的局勢弄得一愣，短瞬反應過來後，便是狂喜。
    他一雙看獵物般的眼睛，猛地盯向欒榆。
    欒榆背對他正在檢查自己的褲子。
    好家夥，半褲子血，黏黏膩膩的，潔癖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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