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看穿殿下的心
    秦慕甫並未在看台上尋到言蘿月，隨後被暗衛告知，她隨衡王妃去了湖邊。
    提起衡王妃，秦慕甫忍不住蹙眉，不及多想，往湖邊尋去。
    春柳抽芽，波光粼粼，湖邊有一個觀景亭，兩位王妃就在其內，亭子外站著紫蘇、戍蘭和西香，再外圍是一圈侍衛把守。
    紀藍辛說的事，遠遠超出言蘿月的想象。
    她甚至懷疑紀藍辛在挑撥離間。
    “我知道你或許會不信我，”紀藍辛說道，“自從去歲璟王殿下出征柳城，我便一直在查此事，雖然我在衡王府力量微弱，但我也有自己的辦法，否則當初也不會給你們下藥成功。”
    言蘿月冷聲道：“你以為是你手段高明，算計了我和衡王殿下，豈不知，你的算計，也許在他籌劃之內呢？”
    紀藍辛並不在乎言蘿月的拆穿。
    “也許吧，畢竟將錯就錯與你共度良宵，他也是願意的，還能將你的怒火轉移到我這裏。”
    言蘿月忍不住攥緊拳頭。
    如果她當真失身於衡王，紀藍辛的挑撥無疑是成功的，可事實上，她並未失去清白。
    紀藍辛下藥，衡王選擇將錯就錯，可衡王卻沒有碰她，衡王騙了所有人。
    眼下不是說穿這件事的時候，言蘿月選擇沉默。
    紀藍辛見她沉默，又繼續說道：
    “其實我一直都很疑惑，衡王殿下既然要了你，為何還願意放手？直到我有了那個猜想。”
    紀藍辛目光灼灼地看著言蘿月，“若真是那樣，你在不在衡王府又有什麽關係呢？你是不是璟王妃都無所謂，不對，說不定他還會故意促成你成為璟王妃，如此一來，你豈不是能名正言順地到他身邊？”
    “無稽之談！你說的話，我一句都不會信！”言蘿月忍無可忍。
    看到言蘿月的怒火，紀藍辛卻是開心地笑了起來。
    “信不信由你，不過，你如今是他最親近的人，難道你就從來沒有懷疑過嗎？”
    “懷疑什麽？”冷不丁一個低沉的嗓音出現。
    兩人這才留意到已經踏進觀景亭的秦慕甫。
    言蘿月想迎上去兩步，可腳下卻像生了根，一動也動不了。
    秦慕甫沒有留意到言蘿月的異常，兩步邁到她身邊，神色不虞地看著紀藍辛。
    “你們在聊什麽？”
    紀藍辛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保持著微笑道：
    “璟王殿下，許久未見。我與言大夫隨便聊了幾句，順便祝賀她冊封璟王妃。”
    秦慕甫感受到言蘿月的情緒有些低沉，回想起前段時間她說起自己曾向父皇求娶紀藍辛時的傷心，正好今日當著正主的麵分說明白，讓她安心。
    “去歲你以自戕阻止本王親事之時，本王便與你說的明白，當初向父皇求娶你，是本王誤以為，你是本王幼時在宮中認識的那個小女孩，既然不是，我們便沒有什麽情義可言，所幸你也未嫁本王，從此之後，我們兩不相欠。”
    紀藍辛原以為她再次聽到這些話，還是會傷心欲絕，可事實上，非但沒有，反而讓她愈加興奮。
    她忍不住看向言蘿月，眼中帶著笑意：“這些話，與衡王殿下同我說的一樣呢！”
    秦慕甫蹙眉，他怎麽覺得，紀藍辛又開始瘋魔了。
    “衡王殿下也誤以為我是當初陪伴你們的小女孩，才搶了殿下求得的姻緣。
    “可事實上，言大夫才是那個小女孩，此事殿下知道，衡王殿下也知道，可當初他會從你手裏搶走我，如今為何不搶言大夫呢？
    “璟王殿下，不如你來說說？”
    秦慕甫眉頭緊鎖，不想與瘋子多言。
    “他怎麽想的，本王如何知道。”
    “殿下是不知道，還是不敢說？”
    “什麽意思？”
    紀藍辛忍著笑意，“言大夫應當知道我的意思。”
    言蘿月秀眉緊蹙，語氣也不太好：“衡王妃語無倫次，我不知你的意思。”
    紀藍辛並不氣惱，“既如此，言大夫就好好想想，時間還長，總會想明白的，就是不知……”
    紀藍辛突然話鋒一轉，“我祝你們白頭偕老，百年好合，你們成親的時候，記得請我喝一杯喜酒。”
    紀藍辛說的真誠，笑得溫和，好像真的由衷為他們高興。
    待紀藍辛走後，秦慕甫瞧著言蘿月依舊緊鎖的眉頭，抬手輕揉她的眉心。
    “她是不是說了讓你不高興的話？她一個外人，何必為她煩憂？”
    言蘿月伸手抓住秦慕甫的手，男人的手掌寬大而骨節分明，幹燥溫暖，輕輕摩挲，還有一些不軟不硬的薄繭。
    “殿下。”
    言蘿月瞧著秦慕甫那雙幽暗眸子裏洋溢著的溫柔，幾欲開口，卻都失聲。
    “怎麽了？”
    言蘿月最終搖頭，“沒什麽，你怎麽來尋我了？霍小少爺呢？”
    提到霍純，剛剛才對他做了一件“大壞事”的秦慕甫，忍不住笑了起來。
    劍眉舒展，幽深的眸子裏滿是溫潤和煦的笑意，唇線彎出一個極為好看的弧度，那笑顏明媚而幹淨，看得出來他很愉悅。
    可是，這樣的笑，何時屬於秦慕甫了？
    秦慕甫向來是冷漠的，是不苟言笑的，即便心情好，也時常端著，喜怒不形於色。
    但不知何時，他好像變了，變得愛笑了，變得話多了，甚至會開玩笑，會使壞，會關心屬下，也會與她分享情緒。
    心情愉快的秦慕甫講起他對霍純做的事。
    “他中了冉二小姐的迷情藥，被我關在廂房了，方才我又把秦慕妤騙了去。”
    言蘿月收起胡思亂想，擔憂道：“如此將他們關在一起，不怕出事嗎？”
    “我留了解藥。”秦慕甫說著又勾起唇角，“就是不知霍純能不能發現。”
    “霍小少爺怎會中迷情藥？”
    “怪他貪吃，那冉二小姐送點心，一看就心思不正，他卻毫無防人之心。”
    “你怎麽看出冉二小姐心思不正？”
    “她的心思都寫在臉上了，她想做什麽，一眼便能看出來。”
    言蘿月沉默一瞬，突然問：“那我想做什麽，殿下能看得出來嗎？”
    秦慕甫聞言，不免覺得好奇，看著小女子不像是隨口一說，便饒有興致地追問：
    “你想做什麽？”
    “我想看穿殿下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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