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忌憚衡王
    秦慕蘇走到紀相麵前。
    紀相站起身，他雖沒有開口，但眼神極為複雜，那眼神裏的情緒，紀藍辛根本看不懂。
    這還是父親第一次見衡王，哪怕當初她出嫁，父親也沒見過衡王一麵。
    這兩年，她不止一次將自己的遭遇告訴父親，甚至以死相逼，看得出來父親也是心疼她的，但父親從不鬆口，隻叫她好好過日子。
    因為這個，她怨恨父親。
    “藍辛，一起敬嶽父大人一杯。”
    秦慕蘇嗓音醇厚而溫柔，如此親切地喚她，聽得她耳朵發癢。
    她不自覺舉起手中酒杯，像個剛過門的新婦似的，乖巧地喝了一口酒。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該多好啊！眼前的一切越美好，她的內心越是絕望。
    紀相看了一眼二人，似乎有些動容，將杯中酒一口喝下。
    “衡王殿下……”紀相猶豫著，緩緩開口，“希望殿下能善待小女。”
    紀藍辛鼻子一酸，眼眶已經紅了。
    “方才那杯酒，是感謝您將女兒嫁給本王。”秦慕蘇淡笑道，“她是本王的王妃，本王自會善待於她。”
    紀相蒼老的眼中似乎劃過一絲失望，但很快被他掩飾過去。
    “多謝衡王殿下。”他說。
    紀藍辛明顯感覺到，父親似乎是在讓步。
    他們紀家是百年世家，不說旁支，隻是他們嫡係一脈，父親是兩朝元老，官拜丞相，朝廷正一品大員。
    四個兄弟均在軍中任職。
    大哥紀文頡在西南勢力最大的西成軍陳嶽麓麾下任二把手，二哥紀文鈺和三哥紀文棠都是西北軍統帥，四哥紀文揚資曆最淺，在遼東侯麾下磨礪。
    不論權勢還是軍威，他們紀家都是大良頂尖的存在。
    可是父親，他對衡王讓步了，他似乎在忌憚衡王。
    衡王一個常年不出府門的病秧子，他憑什麽？
    紀藍辛不懂！
    紀文棠趁機走上前，他先是上下打量了一遍秦慕蘇，而後才道：
    “衡王殿下，與璟王殿下的確不一樣。”
    紀相斥責一句：“休要胡說。”
    紀文棠吐吐舌，尷尬一笑。
    秦慕蘇好整以暇道：“哪裏不一樣？”
    “我爹不讓我說。”
    秦慕蘇哈哈一笑，看起來心情不錯，“那改日本王做東，與紀將軍好好論一論。”
    “真的嗎？”紀文棠眼前一亮，“那我便等著了，你可別忘了。”
    “不會忘。”
    霍純眼見紀文棠與秦慕蘇聊的火熱，他也想上前，可他又頓住腳。
    眼前這個人雖然長著與阿甫一樣的臉，可他是衡王秦慕蘇，不是阿甫……
    三公主秦慕妤正陪著言蘿月閑談看節目，李玲瓏帶著酒壺湊了過來。
    “這麽好的興致，帶我一個。”
    言蘿月看了一眼她手中的酒壺，心生防備。
    李玲瓏從第一次接近她開始，便一直在利用她，甚至害她，她對她已經沒有任何好感度。
    “你不陪著大哥，來我們這裏做什麽？”
    “我一個側妃，陪不陪席都無所謂，看你們聊的熱鬧，也想來湊個趣。”
    秦慕妤看著她手中酒壺，“怎麽？你要與我們喝酒？我的酒量雖然不行，但三嫂可是很厲害的！”
    “蘿月自然很厲害。”李玲瓏誇讚了一句，抬手將言蘿月的酒杯斟滿。
    “這壺酒是從外庭宴桌拿來的，據說他們的酒比我們喝的烈性，蘿月既然酒興正濃，何不嚐嚐這個？”
    章王秦慕淵在秦慕甫手上一直沒討到好，李玲瓏此番前來，必定不安好心，言蘿月又怎麽會喝她的酒？
    何況，她的酒杯被秦慕蘇換走了，眼下李玲瓏斟滿的，是秦慕蘇的酒杯，她才不會用他的杯子喝酒。
    “李側妃不用忙活了。”言蘿月道，“方才喝多了，已經不想喝了。”
    李玲瓏絲毫沒有被拒的尷尬，將酒壺順手放下。
    “既然如此，那就不喝了。”
    這時，場中上來幾個衣袂飄飄的女子，充滿仙道色彩，舞姿模擬仙鶴情態動作，輕盈美妙恰似鸞飛鶴翔。
    看得在場眾人驚歎不已。
    李玲瓏也看得目不轉睛，言蘿月不禁納悶，她當真隻是過來閑聚，沒有壞心？
    這時候，有嬤嬤抱著小郡主找來。
    “側妃娘娘，您讓奴婢好找，小郡主一直要您呢！”
    李玲瓏微笑著接過小郡主，逗弄著她的小圓臉蛋。
    “才離開多大一會，這就想娘親了？”
    小郡主不過一歲多點，正是懵懂的時候，頭上紮著兩個小揪揪，上束兩隻小鈴鐺，輕輕一晃，便有回響。
    小郡主也不怕生，睜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左看右看，煞是可愛。
    秦慕妤立馬母性大發，伸出手就要抱。
    “哎呀！好可愛呀！快給姑母抱抱！”
    李玲瓏卻是不給，“三公主還沒有駙馬，著急抱孩子做什麽？蘿月倒是快要成親了，不如你來抱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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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蘿月看向小郡主，隻見她眨巴著大眼睛看著自己，實在乖巧可愛的緊，忍不住伸手接了過來。
    小郡主對言蘿月似乎很感興趣，抱著她的脖子，不是摸摸她的衣裳，就是摸摸她的頭簪，一點也不拘束。
    倒是言蘿月，略有些僵直地抱著，生怕弄哭了她。
    秦慕妤湊到旁邊逗弄，“小可愛？小可愛！是不是孩子小的時候都這麽可愛？”
    “那可不一定，這個要看爹娘樣貌的。不過蘿月這麽好看，璟王殿下也是品貌不凡，你們生的孩子肯定也是人中龍鳳，蘿月，將來一定要給璟王殿下多生幾個。”
    言蘿月被說得臉皮發燙，她正要把小郡主還給李玲瓏，突然感到一陣眩暈，手中孩子差點沒抱穩。
    “蘿月！你怎麽了？”李玲瓏忙接過小郡主。
    秦慕妤也發現異常，“三嫂，你怎麽樣？怎麽臉色看起來那麽差？”
    言蘿月還是很暈，她強撐起笑容：“沒事，可能是方才喝多了酒。”
    “那快送到偏殿歇著吧？”李玲瓏提議，“來儀殿的偏殿都被占用了，但鳳儀殿的都備著，我們帶你過去。”
    言蘿月頓時心生警惕，握住紫蘇的手，連連搖頭。
    紫蘇意會，“偏殿人多嘴雜，王妃今日又無璟王殿下相伴，不方便過去，三公主不如另外尋個地方給我們家王妃。”
    “那就去我宮裏吧！”秦慕妤說道，“我那裏清靜，你過去歇一會，正好我備點醒酒湯給你。”
    言蘿月點頭，“有勞三公主。”
    李玲瓏也道：“也好，那你們快去！有三公主在，想必也不需要我，若是需要盡管來找我。”
    見她說的坦然，言蘿月心中不解，她當真沒有壞心？
    言蘿月等人前腳剛走，李玲瓏後腳便抱著小郡主出了來儀殿。
    在一個偏僻角落停下，李玲瓏突然手忙腳亂地扒開小郡主衣服，從胸前翻出一個小包，像燙手山芋一樣遠遠扔出去！
    然後，她神色悲戚地抱住無知無畏的小郡主，壓低聲音哭了起來。
    嬤嬤找了過來，勸道：“側妃娘娘，您別難過，郡主服過避毒丹。”
    李玲瓏哭了一會，抬起頭道：“去告訴殿下，言蘿月隨三公主去了秋檀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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