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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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朝酒痕疊舊漬,衣衫勝似百花開。“
    “胭脂染酒唇,檀口吐蘭芬。未飲心先醉,何須問醉醺。“
    夥計執著的燈籠下,隻見先前從平安小棧離開時還長衫飄飄,儼若翩鴻君子的方夫子此刻衣衫不整,麵頰泛紅,眼神迷離,身上帶著古怪的濃香,口中大呼酒詞。
    旁邊小廝攙扶,小廝身後正是臉色有些尷尬的黃文昭:“夫子酒醉執意要往靜淵這邊來,身為學子總不好忤逆師長,還請靜淵,夫人見諒。”
    “酒醉?沒醉,沒醉,壺中日月長,再斟三萬場。”
    方夫子長袖揚起,又是一聲高呼。
    引得外頭經過的行人都忍不住探頭過來。
    “快,快扶夫子進來。”蘇棠連忙喚,“關門,關門。”
    ……
    “啪。”
    小棧的門關上。
    方夫子踉蹌著去扶桌子,可醉眼朦朧的哪裏又能看得見,直接往地上跌下去。
    “啊~”
    旁邊的小廝都沒反應過來。
    小棧的夥計拎著燈籠,隻來得及喊了聲,眼睜睜的看著方夫子往地上摔。
    眼看著方夫子就要摔到地上,盧大山一手攬過來,一拉一拽,方夫子就被扯上來,隻是顯然盧大山的力道太猛,方夫子直接撞到盧大山的身上,而後方夫子口中喉嚨裏“唔”了下,緊跟著“嘩——”一聲。
    複雜的惡味瞬間飄蕩。
    蘇棠閉上眼睛。
    ……
    黃文昭離去的很快,有些像是避之唯恐不及。
    小棧裏麵的惡臭被清理幹淨。
    換了衣裳,又簡單了清洗了些許的夫子因為吐了腹中汙穢,呢喃了幾聲,沉沉的睡了去。
    而經過那一番折騰,先前不管是半夢半醒還是迷迷糊糊的夥計們,也都清醒過來。
    “夫子還能喝這麽多酒?”
    “看來喝醉酒了都一樣,都臭。”
    “可夫子身上還有香~”
    “女人香。”
    “嘿嘿……”
    “……”
    彼此意會個眼神,嘿嘿笑著回去屋子裏。
    夜色寂靜,蘇棠沒有刻意去聽也聽到了,何況也不用她聽。
    大晚上,有香又有酒,還有那首詩詞中的“胭脂”,還能是什麽地方?
    “夫子性情率真,想來講課時也是極好的。”蘇棠讚歎。
    陸靜淵瞧著她。
    當真這樣想?
    蘇棠鄭重其事:“自然,夫子也是人,自當有七情六欲,唯有暢快才能隨心所至,夫子身邊沒有妻妾,既去了煙花之地,自當乘興而去乘興而歸。最要緊的是夫子對夫君極是看重,知道自己酒醉失態,就直奔著夫君而來,這是把夫君當成了自家人,夫君日後要對夫子更加敬重才是。”
    蘇棠轉向李清田:“李姐姐,告訴他們,明日誰也不許提夫子窘態,今夜裏什麽事兒都沒有發生。”
    李清田應聲去了。
    蘇棠又對小夫君道:“既夫子把夫君視作自家人,那夫君就萬不可要夫子知道今夜窘狀,不然可是要叫夫子如何麵對自己最看重的學生弟子?”
    陸靜淵看著蘇棠,隻覺得眼前這女子當真狡辯之才。
    蘇棠隻當是小夫君被她說服了,笑彎著唇角,無比溫和:“夫君,時候不早,明兒還要麵見縣令大人。”
    陸靜淵心下微沉,沒再說什麽。
    兩人回轉,隨著光色漸暗,蘇棠彎著的嘴角也慢慢沉下來。
    若是送方夫子來的是旁人,她剛才說的那番話還有幾分真心,可既是黃同窗,她就不敢真的那麽想了。
    方夫子和縣令不對付,黃同窗又是縣令的晚輩。
    最重要的是,小夫君和黃同窗在書堂院中也不太對付。
    雖然沒有證據,可用腳指頭想都是陰謀。
    可為什麽?
    貶低方夫子,讓小夫君後悔?還是另有目的?
    嗬,不管怎麽樣,耍陰謀詭計的都該死!
    忽的耳邊上聽著“叮咚”一聲。
    “獎勵已兌換。”
    蘇棠愣了愣。
    她那係統許久沒反應,她都險些忘了。
    不過,兌換成什麽了?
    兌換成銀錢,她當時就收到了。
    而現在——
    不會真死個人?
    嘶——
    死,有,餘,辜。
    清晨的鳥兒在枝頭嘰喳的叫著,濃鬱的骨湯在屋簷下盤桓成團再緩緩的散開,忽的下麵的低呼聲驚的鳥兒翅膀一振,眨眼飛走。
    “夫子走了?”蘇棠驚訝。
    李清田:“一個時辰前就走了。”
    “說是縣學還有要事。”盧大山道,“若不是我平日裏起的早,差點兒就讓他溜了。”
    “夫子可有異樣?”蘇棠問。
    盧大山回想:“沒有,我也問了,夫子說往日裏就習慣了早起,還說辛苦了咱們,我當然說是應當的了。”
    “別的沒說吧?”李清田問。
    “沒有,我怎麽可能那麽傻。”盧大山道。
    “……”
    蘇棠默默鬆了口氣,她刻意的沒有早起就是怕碰到方夫子。
    果然方夫子溜的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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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果然昨兒晚上方夫子是被算計的。
    若是方夫子真的把小夫君當成自己兒子,還怕尷尬?
    “夫子昨夜喝了酒,還是要多一盞醒酒湯為好。”蘇棠道。
    “我送去。”盧大山道,看了眼陸靜淵。
    陸靜淵抿唇:“我陪媳婦。”
    蘇棠眸光微轉,唇角輕彎。
    “媳婦”?
    這麽老土的字眼,怎麽從小夫君口中說出來,就聽著好聽呢~
    安城縣縣令的宅子看似和其他尋常宅邸並無差別,可走進宅子才發現另有乾坤。
    橫欄雕花的布置,光滑可見顏麵的地麵,叫人進去就會忍不住的噤聲,小心翼翼。
    蘇棠第二次來,很是淡然自若。
    一旁俊逸之間仍可見幾分秀麗的少年郎君也是一副安之若素之態,劉縣令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隻是越看越覺得這少年郎君眼熟。
    “本官怎麽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劉縣令問。
    陸靜淵行禮:“在平安鎮書堂院,大人見過學生。”
    劉縣令搖頭,不,不止是在那裏。
    劉縣令擰眉沉思,隻覺得眼前這少年和他像是隔著一層紗。
    陸靜淵嘴角繃的越緊。
    蘇棠看到了,眸光一轉,嫣然一笑:“妾身夫郎隨方夫子讀書,許是隨了幾分方夫子?”
    是嗎?
    劉縣令看著那少年郎君,眼中疑惑之色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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