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小金條才換20斤白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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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世瓊能想到藏拙,也跟她的小時候的遭遇有關。
    當初家裏窮,她四歲就被賣給了一個大戶人家,也就是土財主家,給人家當丫鬟。
    那個土財主家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她就跟在小姐身後,少爺小姐們到了上學的年紀,土財主就請了先生給開蒙。
    她自己也偷偷學了些,勉強認得幾個字,沒幾年動亂,土財主帶著小姐一家跑了,自己因為和小姐處得好也被帶上了。
    誰知道中途遇見流匪,土財主一家跑的跑,死的死,連小姐也沒幸免於難,自己命大當時跑得快。
    那個時候到處都是燒殺搶掠的,為了活命她剃了光頭,裝成殘疾,瞎眼,渾身髒兮兮的乞討,才僥幸活下來,直到解放了,她才有了新的身份。
    大家知道她以前是給別人當丫鬟的,十分同情她,就是連鬥地主那會兒,都讓她去打頭陣,說代表被壓迫被剝削的無產階級。
    許世瓊熱情高漲的去了,但是那場麵讓她至今記憶猶新,十分激動,又十分迷茫,十分惶恐。
    她們衝進去,砸碎地主老財的東西,搬走桌椅板凳,木箱子,占掉他們的房子。
    許世瓊也是其中一員,而且她還在地主老財家的一個尿罐裏,發現了三根金條。
    金條值錢,她一直捂著好好保存從沒跟任何人提起過。
    後來年紀不小了,快24歲的時候經人介紹,她嫁給了比自己小四歲的殷家祥。
    那時候即便結婚了,生了孩子她也一直沒說過這個事情,她怕不安全,還有一個原因,婆家對她不好。
    尤其是婆婆,那時候看她沒娘家撐腰,就欺負她,那會兒還沒分家,都在一個鍋裏吃飯,她更是不敢提出來。
    分家後,日子越過越好,也沒有提黃金必要,許世瓊就想著,等以後老了,死了傳給孩子。
    誰知又遇上這饑荒年,吃又沒得吃,穿又沒得穿,任憑許世瓊再精打細算,不夠吃,營養不良。
    殷家祥的母親三月份就被餓死了, 就這引起了許世瓊的恐慌,她害怕自己的孩子也會走上這樣的道路。
    一個月前,她特意把一塊金條,埋到殷家祥的母親墳前,然後再告訴殷家祥有金條的事情,引導殷家祥去挖。
    不為別的,她就想拿金條換糧食,但是顯然靠她自己一個人不行。
    一根金條,殷家祥帶著殷名啟去黑市就換了90塊錢。
    為了不引人注意,許世瓊計劃等過幾天去換糧食,誰知道,殷白宇就出了那樣的事情。
    陳秀萍張嘴就要兩鬥白麵,她們這兒一鬥是十斤,兩鬥白麵20斤,全家就算賣了也拿不出這麽多錢。
    更令許世瓊懷疑的是陳秀萍是否知道金條的事情,依據現在的條件來說,沒有一個人能拿出二十斤白麵。
    她怕就怕這一點,萬一陳秀萍檢舉他們家呢?
    到時候人家上門來萬一真搜到了錢或者金條呢,她辛苦這麽多年豈不是白費?
    還不如把陳秀萍娶回來,放在眼皮子底下,畢竟是一家人了,隻要陳秀萍生了孩子恐怕也不敢輕易有動作。
    幾乎是連夜她跟殷家祥去了黑市,白麵四塊一斤,高價用80塊錢換了20斤白麵,她心都在滴血。
    可是不給能行嗎?
    就剩下最後十塊錢,她們換了成了1塊一斤的紅薯幹。
    紅薯幹煮煮也能頂飽肚子,至少餓不死人。
    殷家一家都在等著陳秀萍和殷白宇的到來,連帶著還有許多住在不遠的親戚,都是吃過了飯才來的。
    大家都不富裕,也就免了那些禮俗,都隻是過來看看新媳婦兒,認認臉,熱鬧熱鬧。
    雖說沒花生瓜子糖這些招待,但許世瓊想著都是親戚,在這兒幹坐著也不好,去灶房裏燒了些開水,端給大家喝,免得聊天,口幹舌燥的。
    正在這時,殷白宇冷著臉和陳秀萍出現了,兩人之間流動著詭異的氣氛,看著倒不像是新郎新娘。
    像是剛打過架的仇人一般。
    在場的親戚中也有些聽說過兩人的事情,背後說了不少閑話,這殷白宇和陳秀萍以後過日子肯定會搞得雞飛狗跳。
    有些老人甚至還敢這麽斷言。
    不過今天是他倆的好日子,沒人敢把這些話捅到許世瓊麵前,隻是在背後看笑話。
    雖說沒大辦,但也不能免俗,在一眾親戚的見證下,殷白宇全程無笑臉帶著陳秀萍敬茶。
    “這是爸”殷白宇指著坐在堂屋上位的殷家祥。
    陳秀萍恭敬的喊了一聲,“爸。”
    殷家祥笑嗬嗬的應了一聲,接過熱水抿了一口,表示接受。
    “這是媽”
    陳秀萍又恭敬的喊了一聲,與殷家祥不同,雖然這媳婦兒娶得冤枉,可是她仍舊是希望兩個孩子把日子過好。
    語重心長的囑咐道,“白宇,如今你已經成家,是你們小家庭的頂梁柱了,以後好好待秀萍。
    秀萍,我知道你個性比較強,有的時候也讓著點白宇,白宇他就是個悶性子,有什麽都憋在心裏,你們有什麽事情好好說,兩個人過得幸福才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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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秀萍點點頭,“謝謝媽,我知道了。”
    到了殷白宇就隻是嗯了一聲。
    許世瓊瞧出兒子的不情不願,心裏歎氣,都是冤家啊。
    她隻好領著陳秀萍挨個介紹了起來,站在最左邊的那個男人是殷白宇的大哥殷明啟。
    旁邊站著的女人是大嫂,唐杏。
    站在大嫂和大哥中間的幾個孩子,一個是殷淼淼,今年八歲,一個是殷寶田今年五歲。
    往後走站著的那個女人,叫殷喜娟,是二姐,她懷裏抱著的孩子叫牟望,是你侄子。
    最後麵那個是我的小女兒,叫殷鳳兒。
    陳秀萍挨個按照輩分叫了一聲,身為嫂子的唐杏也隻是假笑的微微點頭。
    誰會喜歡這個時候不知道哪兒跑出來的弟媳,還是用不光彩的手段,還用了家裏不知道從哪兒湊來的二十斤白麵。
    老天爺,是二十斤白麵呐。
    有這麽好的糧食能拿去換不少粗糧呢,不說吃好,至少幾個月全家人不會餓肚子了吧。
    這倒好,全貼給了老三媳婦兒,還讓老三媳婦兒帶回了娘家,憑什麽。
    唐杏就是生氣,就是覺得不公平,還覺得委屈,她嫁進來,忙裏忙外操持,雖說婆婆不像別人家婆婆那麽惡毒,可是她自己也不差啊?
    有好的也想著全家,可是到頭來她又得到了什麽。
    殷喜娟倒是沒什麽其他想法,畢竟她已經嫁出去了,娘家的事情她也插不上手。
    到了殷鳳兒這兒,可就了不得了。
    殷鳳兒瞪著她,“我隻有一個嫂子,叫顧青蓮,不叫陳秀萍,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我討厭你,哼。”
    “鳳兒!”許世瓊板著臉教訓殷鳳兒。
    殷鳳兒被瞪得有些委屈,直接紅了眼,“你們都是壞人。”
    然後跑了出去。
    許世瓊代替殷鳳兒給陳秀萍道歉。
    “媽,沒事的,鳳兒還小,我不在意。”
    唐杏在心裏白眼都快翻抽了,一聲媽,喊得那麽自在,說不定在背地裏這個陳秀萍早就不知練習過叫媽多少回了。
    殷明啟在背地偷偷的碰了碰唐杏的手背。
    他知道自己媳婦兒心裏委屈,他又何嚐不是,隻是母親這麽做肯定是有原因的,他示意唐杏麵子上要裝一下,能過得去就行。
    唐杏回頭瞪了殷明啟一眼,回頭後又掛上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挨個叫人後,陳秀萍和殷白宇兩人進了房間,殷白宇覺得和陳秀萍待在一起就窒息,沒多久就出來了。
    借著招待客人的名義。
    夜晚, 許世瓊把白麵交到陳秀萍手上,“這是我們全家的身家性命,你如今也是我們家的兒媳,是同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我們殷家遭殃,於你也沒有好處,我知道你是為了救你母親,才這麽獅子大開口。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在殷家的處境?
    你把這20斤糧食帶走了,我們一家該怎麽看你?”
    陳秀萍臉黑如墨,“當初是你答應了,要給我兩鬥白麵的,你不會說話不算話吧?”
    許世瓊臉有些紅,她確實有這個意思,“我是想著,你能不能留兩斤,家裏也沒糧食,也有孩子,我這個老東西餓死了沒啥,孩子不行,留兩斤我去換成粗糧也能頂一段時間?”
    陳秀萍猶豫了,她沒想做到那麽絕,18斤糧食,分給二嫂家五斤,還有13斤,每天煮一點應該能撐到後麵收稻子和玉米。
    她緩緩說道,“行吧,可以留兩斤,不過這白麵要放到我手上,我決定什麽時候去換,才行。”
    許世瓊見陳秀萍有退讓,也不想逼人太緊,“你承諾你絕對不吃,你吃了,你媽死不瞑目。”
    ........
    這時咒她呢?陳秀萍嘴角抽動,“行我答應你。”
    許世瓊這下放心了,依著陳秀萍那麽看重孟蘭蘭,想必也不會輕易吃這點糧食,眼看就要收麥子了,要是麥子能收成好些,估計暫時用不著這些白麵。
    她把白麵交給陳秀萍,外麵屋後陳厚背著背簍早就在等著了,陳秀萍拿給他前鄭重囑咐
    “除了二嫂那五斤,你和陳芬盯緊了,藏好了,誰也不準拿。”
    陳厚半大小夥子,深知糧食的重要性,“姐,你放心吧,我會好好看著的。”
    在陳厚看來,這不隻是糧食,更是用他三姐換的,他看的比誰都重,除了媽和建軍誰都不能吃這白麵。
    得到陳厚的承諾,陳秀萍稍稍放心了些,又囑咐幾句家裏的事情,才回了屋。
    殷白宇冷笑,“你倒是關心你那個娘家。”
    陳秀萍長這麽大,從來不是個好惹的主兒,“我不關心誰關心,人家養我19年呢,我母親生我鬼門關走一遭,咋了還不讓人惦記?”
    殷白宇吃癟,但不忘警告她,瞄著床上那兩斤白麵,“剩下那兩斤白麵,你給我看好了,如果沒了,你也別在我殷家待了。”
    陳秀萍覺得好笑,“你要記住,這兩斤白麵,是我看在你媽年紀大了為你們著想,為孩子著想,我覺得她跟我媽一樣為這個家操心,我才留下的,不是我自己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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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跟你這種榆木疙瘩,也沒什麽好講的。”
    陳秀萍把白麵直接鎖進大櫃子裏,倒頭便睡。
    殷白宇看了看躺在床上幾乎秒入睡的陳秀萍,眼底的情緒攢動起來,不是歡喜,而是夾雜著憤怒,與恨,還有幾分不甘。
    如果不是她....
    算了,如今想這些已經毫無意義,殷白宇根本不想和她睡一張床,拿了一件衣服就出了門。
    幾乎是殷白宇剛一出門,陳秀萍的眼睛就睜開了。
    到了陌生的環境,周圍都是陌生的人,她怎麽可能睡得著。
    剛才那樣子,她都是裝出來騙殷白宇的罷了,叫他知道自己並不好欺負。
    這下殷白宇也走了,陳秀萍直接關門上鎖,又在周圍檢查了一下,確認不容易有人闖進來後才好好打量這間屋子。
    屋子不算擁擠,除了能擺下一張床以外,旁邊還擺了一個箱子用來裝衣服,不過箱子也不大就是了。
    殷家人怕箱子放地上受潮,時間一久腐壞掉,還特意做了四個角上麵釘著幾根木棍,不是知道是不是釘子不夠,還是殷家人敷衍,並沒有很牢固的樣子。
    她開個箱子,底下就歪歪扭扭的,看著要散架似的。
    除此之外,就是床上一床棉被,還是舊的, 往後的天氣隻會越來越熱,肯定是蓋不了的,到時候得把棉被找個地方放置。
    床上的枕頭也不是棉花做的,陳秀萍摸了摸,估計是用稻穀杆子裁斷了放進去的。
    整體打量下來,就這間屋子看著還可以,其他的嘛,一言難盡。
    盡管如此,這殷家也比上她家好許多,她家可是連箱子都隻有陳寶學的房間裏才有一個。
    其他人都是在屋內支一張竹竿,把衣服搭在上麵就了事。
    其他的也沒什麽好看的,這一整天跑來跑去,勞心費神的,精神一旦放鬆下來就有些困了,她躺在床上緩緩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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